分卷閱讀82
著話頭,屈鳳把杯放下,恨恨地說:“督公若要鏟除鄭銑,下官愿效犬馬之勞!”仇鸞看著他那只杯,不大高興地撇嘴:“哎,你酒沒喝呀?!?/br>屈鳳連忙把杯又端起來,討好地笑:“督公沒飲,下官不敢先飲?!?/br>仇鸞比他笑得開笑得放肆:“好好,我先喝,”他把杯端到嘴邊,一仰頭的事兒,卻因為什么也耽擱了,皺了皺眉:“有個叫金棠的……是不是死在鄭銑手里?”聽到那個名字,屈鳳像兜頭挨了一拳,愣住了:“督公是……聽誰說的?”“鄭銑那一樁樁一件件,來南京前我跟人打聽過,”仇鸞敲了敲兩人之間的小桌,“聽說這個金棠跟你也有交情?”屈鳳的嘴立刻動了,像是想說什么,可沉吟了半晌,出口卻是:“點頭之交而已,一共沒說過兩句話?!?/br>仇鸞的神色變了,胳膊肘支在桌沿上,露骨地和他拉開距離,靜了一陣,突然說:“把酒喝了?!?/br>屈鳳低頭瞄一眼那杯酒,假咳了兩聲:“下官咽喉不適,不能飲……”仇鸞一巴掌拍在桌上,那一打錦衣衛隨即動起來,摁著屈鳳的,扒嘴巴的,灌酒的,堂上的丫鬟嚇壞了,撲簌簌跪在地上,抱著腦袋發抖。“本來想跟你來文的,”仇鸞嫌棄地抖抖袖子,“逼我動武!”錦衣衛鐵桶一樣把屈鳳圍在當中,隔著一堵人墻,他痛苦地叫喊:“為什……為什么!”仇鸞拍了拍就近一個錦衣衛的胳膊,把自己那杯酒也遞過去,緊接著就聽見屈鳳嗆了嗓子的咳嗽聲。“我都到南京了,老祖宗還要你干什么,”仇鸞笑著起身,搭著他那伙錦衣衛的膀子,斜靠著往里看,屈鳳已經七孔流血,沒幾口進氣兒了,“鄭銑那枝兒多余,你以為你們詠社這枝兒就不多余?”他冷冷的,看屈鳳瞳仁里的光渙散開來,在椅子里一點點死去:“從今往后,”他說,“南京的天上只能有一片云彩?!?/br>“死了?!卞\衣衛回頭,語氣有些沒大沒小,仇鸞并不介意,低聲吩咐,“到他書房,文書、信件,帶字兒的全給我搜出來!”錦衣衛明白他的意思,屈鳳和鄭銑斗得這么兇,手里一定攥著不少黑賬,從他這兒拿現成的,省了他們一點點去攢。仇鸞留下一半人手,大搖大擺地往堂下走,半路指著一個丫鬟,嚷了一句:“你家少爺病死了,找人收尸吧!”謝一鷺敞著房門,哼著小曲兒掃地,桌上放著兩條魚和一掛rou,是塾里給的,外頭院門響,他放下掃帚一看,廖吉祥回來了,拎著一壺酒和幾包熟食。“怎么才回來?”謝一鷺接過他手里的東西,隨口一問。大街小巷滿是鞭炮聲,廖吉祥假裝沒聽見,他回來得確實晚了,臉蛋紅撲撲的,有害羞的情態。謝一鷺沒注意,把紙包打開,把散酒倒上,拉著他的胳膊,抓一塊熟食喂給他,這時廖吉祥眸光一閃,沒敢看他,謝一鷺才覺得不對:“怎么了?”廖吉祥沒作聲,把頭低下去,搖了搖。謝一鷺端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廖吉祥抬起來了,那樣一張紅臉,含羞帶怯的,比花兒還艷:“跟我說,怎么了?”廖吉祥好像是羞壞了,垂著眼睛悶聲嘀咕:“沒事?!?/br>謝一鷺知道他的性子,不能勉強:“來,”他攬著他往桌邊帶,一攬,廖吉祥就瑟瑟打了個抖,謝一鷺蹙起眉頭,一把將他摟緊,“到底怎么了,外頭碰上壞人了?”謝一鷺想起東大影壁,他怕廖吉祥也遇到那種事,可看他的樣子,沒有傷,只是莫名有些羞答答的。他放開他,憨憨地笑:“我想了幾個字謎,你幫我看看?!闭f著,他去提筆,廖吉祥取來酒,一人一盅,慢慢地啜。謝一鷺寫的是: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止宜在下。廖吉祥一下就猜出來:“是個‘一’嘛,”他一口把酒干了,從謝一鷺手里奪過筆,在墨碟里一頓,“我給你出一個?!?/br>他跌宕遒麗地寫,謝一鷺一字一字地讀:“倚闌干,東君去也,”那字美,詞也美,人更是標致,“眺花間,紅日西沉,”酒杯一空,謝一鷺立刻給他滿上,“閃多嬌,情人不見,”他想起他們之前的那些苦楚、那些離別,九九八十一難,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團圓繾綣,“悶淹淹,笑語無心!”廖吉祥擱筆,借著酒勁兒挑釁地看著他,那樣子美極了,和他勁骨豐肌的字一樣,晃得謝一鷺睜不開眼:“是……”他緊張地猜,“是個‘門’字?”廖吉祥“噗嗤”笑了,軟軟地倚在他肩上,該是猜對了,謝一鷺低頭看他拖在桌邊的衣袖,“墨痕淋漓襟袖間,與酒痕相間也”……他愛他,連他的一條衣袖、一片指甲都愛:“跟我說,碰上什么了?”因為愛,他非問不可。廖吉祥滑向他的胸口,可能是喝了酒,膽子大了:“買酒回來,在旁邊那條小巷……被兩個無賴堵住了?!?/br>謝一鷺的呼吸一窒,這比東大影壁還讓他心悸!“巷子里沒有人,他們就把我往角落逼,”因為羞,廖吉祥用袖子遮住臉,“他們逗狗似地叫我‘窮太監’,然后……”謝一鷺用力抓著他,聽他囁嚅地說:“他們把褲子脫了,跟我說……”他因為羞恥而噤聲,謝一鷺慌張地催促:“他們說什么!”廖吉祥的臉在袖子底下漲紅,抿了抿唇:“他們說讓我、讓我看他們的……”謝一鷺知道是什么了,那個詞廖吉祥說過,上次在鏡架子邊,他逼他說的,這回廖吉祥和上次一樣,扒著他的耳朵,戰戰兢兢地向他吐露:“雞……”謝一鷺連忙抱緊他:“他們沒干什么吧?”廖吉祥搖頭,搖過了,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很好奇的樣子:“可是……”他輕聲問,“他們和你,怎么不一樣?”謝一鷺從沒想過廖吉祥會看別人的東西,說不清是醋還是氣,不高興地嘀咕:“有什么不一樣?!?/br>“他們……”廖吉祥蚊訥似的,往他懷里鉆,“特別小?!?/br>謝一鷺忽然心虛了,他沒告訴過他自己的大小,他在自己身下勉強受苦的時候是純然無知的,“軟的硬的不一邊大?!?/br>“不是,”廖吉祥從懷里抬頭看他,“有一個,因為我一直盯著看,他硬起來了,”他傻傻地說,又可愛又可憎,“那也沒你大?!?/br>謝一鷺火了,與其說是發怒,不如說是情急:“以后不許再走那條路!”廖吉祥嚇了一跳,可還是問:“是不是……”他手往下探,罩在謝一鷺隆起的褲襠上,揉了揉,“每個人都不一樣大?”謝一鷺火辣辣地盯著他,這個懵懂卻要命的家伙:“是吧……”他不得不承認了,老實說,“我比別人大一點?!?/br>廖吉祥想了想,指著外邊:“那和看門老頭兒比呢?”這下謝一鷺真生氣了:“和他比什么!”他端著廖吉祥的肩,急兇兇的,“你別想這個想那個,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