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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與我嬉戲玩耍,常常督促我溫習四書五經以及夫子布置的功課,說起來,那些年我的學問突飛猛進,還有他幾份功勞?!?/br>阮嵐點頭,眼中滿是贊許:“如此看來,我確實不如何尚書。若是當年我也常常督促太子,想必太子他也不會失去……”阮嵐說到這兒時便立即噤了聲,將后面還未來及說出口的“儲君之位”生生咽了回去。尹輾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中意味不明。兩人四目相接,目光在空中交匯。沉默良久之后,尹輾最終開口:“罷了。畢竟尹成是你心里那塊寶,外人誰也碰不得?!?/br>“……”阮嵐只是低下了頭,沒有否認。尹輾朝屋內走去:“你可要午睡?”阮嵐坐到桌前,道:“不了。陛下若是困了便睡吧,一會出發時我再叫醒陛下?!?/br>“嗯。也好?!?/br>尹輾褪了外袍便躺在床上開始小憩起來,屋內漸漸沒了聲音。阮嵐拿出方才新買的筆墨紙硯,隨意在桌上涂涂畫畫消磨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正是最后收筆之時,他忽聽身邊的尹輾說:“畫的是丘芒山?”阮嵐心里一驚,轉頭查看,身旁站著的果然是尹輾,阮嵐道:“陛下剛剛才睡下,怎么醒得如此之快?”“剛剛?”尹輾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如果我沒有看錯,那么現在距離我躺下之時,應該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br>阮嵐也跟著望了望窗外,又低頭看了眼那幅閑來無事所作的畫。看來真是畫著畫著忘了時光。由于手邊的墨只有一種顏色,所以只能用墨色的濃淡與筆觸的粗細來區分景物的遠近高低。阮嵐所畫之景的確是丘芒山。畫中的丘芒山重巒疊嶂,山中林木郁郁蔥蔥。有一人站在山巔的竹林處仰望云端,上空一處黑霧繚繞,烏云密布。而畫中那些黑色線條處理得極好,竟讓兩側的空白處給人一種白色仙霧環繞四周之感,似是將那團黑霧緊緊包裹了起來。尹輾觀后評價:“看來阿嵐你對解開那座鬼宅的謎團已經是胸有成竹了?!?/br>阮嵐的語氣聽上去明明是一副淡然溫和的感覺,眉眼中的神色卻頗有些固執:“自古邪不勝正。若此地真有什么邪物,定不會逍遙太久?!?/br>“那可未必?!币毭虼叫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br>阮嵐不答,突然將那張畫隨手一揉,團成一團。“阮嵐,你做什么?”尹輾根本來不及制止,便已經看到阮嵐將它扔到了一邊。阮嵐只瞥了一眼那只躺在桌上的紙團,隨后立即就從桌前站起身,道:“此種紙張不易保存,又薄又軟,根本帶不出去,反正也是隨意畫畫,而且也畫的不好?!?/br>尹輾只好在心里暗暗惋惜。第32章恭候多時日落之后,華燈初上。“你們快跟上呀!”齊汶趴在齊莫背上,扭頭對后面的尹輾和阮嵐喊道。靠近齊家村女神主廟的那條街上,此時正是一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景象。道路兩旁支起了五花八門的攤子,有剪紙澆糖人的,有賣留遲特產的,還有賣煎餅的。煎餅……尹輾與阮嵐對視一眼。“老板,來四個煎餅!”齊莫從袖口中摸出一把銅錢,拍在煎餅攤前。“四個煎餅!好嘞……”煎餅攤老板趁澆面餅的間隙朝來人身后瞄了瞄,一眼就看到了上午那兩個讓他扔了煎餅攤的外村人正站在面前。“是你們?”老板道,“只要不問那些問題,我還是可以給你們做兩個煎餅的?!?/br>尹輾聲音爽朗:“定不會再問?!?/br>“嘿,那就好,我給你們多加兩個雞蛋,讓你們嘗嘗讓皇帝老子都流口水的煎餅?!?/br>“……”“哎,這位公子,看你在那里偷笑,多半是不信吧?你可別不信,齊家村里的人誰不知道啊,我做的煎餅是真好吃?!?/br>阮嵐還未來得及斂起笑容,尹輾便已朝他臉上看過來。阮嵐只好趕緊扳起了臉。齊莫道:“一會有歌舞表演,你們可要去看看?我們留遲的歌舞表演和你們中土的可是大不相同,只不過……”齊汶搶先道:“只不過我們的表演用的是留遲的語言,怕你們聽不懂?!?/br>“無妨,便去看看吧?!?/br>阮嵐也贊同道:“嗯,順便感受一下留遲的風土人情?!?/br>于是四人買好了煎餅,朝女神廟旁的戲臺走去。這戲臺和中原的戲臺確實不同,中間最底部是歌舞者表演之地,四周筑了高臺,供人落座觀賞,越是離戲臺近的區域座位越是低矮,越是離戲臺遠的區域越是高聳。四人排到時,前面視野好的位子早早被人占了,他們坐的位置正是離戲臺最遠最高的地方。齊汶道:“哥,今天的曲目,我聽阿苑說了,似乎很讓人難受……”齊莫撫了撫齊汶的背:“反正你也聽過那么多回了,怕什么?!?/br>二人說著,表演便已經開始了,幾個膚白貌美淺發碧眼的女子上來跳了支舞。齊莫對他二人說:“今天的曲目是我們留遲的經典,講的是一個男孩最后殺了他的父王和兄弟,并娶了他的母親的故事?!?/br>雖然明知兩地文化極為不同,聽完阮嵐還是沒忍住腹誹了句“成何體統”。與中原不同,留遲男子女子的嗓音渾厚有力,哪怕是坐在坐席的最遠處依然能能聽得十分清楚。可兩國語言差別實在懸殊,而且又看不清遠處的戲臺上發生了何事,阮嵐和尹輾從頭至尾都看得云里霧里,不懂這些歌者究竟在唱什么。只見齊汶眼里已經噙滿了淚水,用留遲語含混不清地咕嚕了一句什么,便開始放聲大哭起來。齊莫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噓……你小點聲,別人都還在聽呢?!?/br>齊汶聽話地收了聲,仍在小聲抽泣。阮嵐的確是聽不懂,可他總能認得出哪個是主角,哪個是主角的兄弟和父親。后來,他遠遠地瞧見主角拿著一把長長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親生兄弟。阮嵐眉頭一緊,不忍再看,閉上眼睛。殺了兄弟……登上王位……何其相像……就算兩國文化差異懸殊,可這種事情,卻如此相像。太諷刺了。忽然有一只手緊緊握住了他的,阮嵐睜開雙眼,便看到尹輾已經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