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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再被提起,除了膈應,也再沒別的情緒波動。“那件事……說來話長?!彼逑赐陚?,開始涂紅藥水,“不過,沒想到你也來病房看過我?”“嗯?!笔捑翱粗t色的液體被棉簽沾染,再一點點染上自己的皮膚,“剛好碰到你的那位也在病房?!?/br>“大概是因為愧疚吧?!毙煦袈柤?,徐女士說那龜孫有段時間天天守在病床前,守了一個月熬不住了才離開。“我當時還祝福了你們倆?!笔捑靶α诵?,徐泗分不清那個笑容里夾雜著什么情緒,看著有點苦。“不過看樣子,我的祝福并沒有奏效,你現在似乎是單身?!?/br>你的祝福要是奏效了我才苦逼……由于沒有繃帶,徐泗給他貼上了幾道創口貼,看來看去還是有點不放心,“我這里有消炎藥,你帶回去,記得吃?!?/br>蕭景默不作聲地接了,也不把那一小瓶消炎藥放進口袋,就這么攥在手心里。徐泗重新發動了車子,駛上主干道,雨勢小了些,車速也提了起來。徐泗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意外的相逢似乎點燃了他行將就木的心火,但是當他看到蕭景左手無名指上的一只樸素的銀色素戒時,那團火又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微弱的火苗都沒有掙扎著撲騰兩下,就毫不猶疑地熄滅了。十年過去了……蕭景要是結婚得早,孩子估計都能打醬油了。他自嘲地勾勾唇角,把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飯店門口。“這把傘給你?!彼麖暮笞涯前汛蠛趥愠^來塞進蕭景手里,又叮囑他記得吃消炎藥,等了一會兒,對方還沒下車,他投去疑問的目光,怎么?要我幫你拉開車門嗎?蕭景斜著身子握著傘,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目光中雜糅的情緒令徐泗頭皮發麻,讓他分分鐘懷疑蕭景可能是個基佬,如果不是他明確記得他曾經放言自己有個青梅女友,不接受其他任何表白的話。“你……”徐泗緊了緊方向盤,“要跟我交換一下微信嗎?方便以后……”蕭景二話不說,把手機遞到他面前,那速度絲毫沒有之前磨磨蹭蹭不下車的猶豫。原來是想交換聯系方式又不想主動開口,所以才一直僵著的?徐泗失笑,接過他的手機。“以后常聯系,老校友?!卑咽謾C塞回去,蕭景看了看手機滿意地下了車。徐泗剛剛把車子開出酒店暫停區,微信就叮咚一聲。頭像是這個人一如既往喜歡的海綿寶寶,徐泗點開。蕭景:今天謝了,路上小心。徐泗把手機揣回兜里,掉個頭,原路返回,回了徐女士那里。一進門,徐慧正在把重新加熱的飯菜從微波爐里端出來,徐泗看看手表,已經晚上八點半了。聽見房門的動靜,徐慧抱怨,“可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哎呦,我都快餓死了。想你了老媽~”徐泗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順便在臉頰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徐慧笑開了花,嘴角忍不住上揚,說出的話卻仍舊是嫌棄,“給我閃開點,沒看到我手里端著湯呢?去去去,去洗手?!?/br>徐泗嘿嘿笑了兩聲,從她手里接過濃白的鯽魚湯,轉身去洗了手,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像是頭天從監獄里放出來一樣!”徐慧從他背后經過,大力地拍了一掌他的后背,差點把他口里塞滿的米飯拍出去。徐泗哎哎呦呦,“媽,你這鐵砂掌威力不減當年?!?/br>“那是,廣場舞不是白跳的,晨跑不是白鍛煉的。說到身體,我可比你強多了,看你這副病懨懨的瘦貓樣。讓你搬回來跟我一起住非不聽,三餐又不好好吃……”徐慧一端起飯碗就開始嘮叨,徐泗樂呵呵地聽著,自從他受傷醒過來,他跟徐女士就沒再吵過一次架,翻過一次臉,可以說是母慈子孝,其樂融融,誰說嘮叨不好呢?聽多了還能聽出節奏感。“聽到了沒!”徐慧見他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敷衍模樣,反手又是一巴掌。“聽到了聽到了,我也想搬回來跟你一起住,有個免費的保潔阿姨多好啊,但是老媽你也不擔心打擾我的二人世界?”徐泗翻了翻眼睛,把一塊剝了殼的蝦放進徐慧碗里。“哎呦呦,你還有二人世界?可別逗我了,就你這工作忙的,哪有什么心思談談小戀愛?我看你還是多攢點錢自己養老吧?!毙旎鄄涣羟槊娴夭鸫┧?。徐泗撇撇嘴,正打算去添碗飯,手機響了。蕭景:到家了沒?徐泗又坐回來,對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琢磨來琢磨去,正在輸入的字樣維持了很久,最后發出去兩個字:到了。對方也一直是正在輸入的狀態,徐泗盯著那幾個字,腰板僵直,然后他收到了一個字:嗯。……“嘖,我怎么看著有情況?”徐慧察覺到兒子深鎖的眉頭,緊繃的臉色,那種盯著手機屏幕的緊張感她坐在桌子對面都能感覺到。“沒什么?!毙煦舭咽謾C倒扣在桌上,捧起飯碗扒拉兩口,結果發現碗空了,一抬頭,就撞上徐女士意味深長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有點心虛。“緣分到了,就要抓住哦兒子?!毙旎酃膭畹?。徐泗齜著牙笑了笑,不是我不想,可是人家是已婚人士啊……洗完澡,徐泗躺在床上處理完工作,已經將近十二點,他懷著一種奇異的心情打開手機,翻起蕭景的朋友圈。此人更新朋友圈的頻率可以說是非常低下了,一個月發一條,有時候甚至半年才發一條,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莫名其妙的語句。最新發的一條是今天早上的:我回國了,好久不見。半個月前的:意外從教授口中聽到曾經心心念念的名字,像是玩兒擊劍時被重重刺中,輾轉反側一夜,我決定回去。越往下翻,徐泗一種隱秘的猜測越清晰,叫囂著闖入腦際,似乎……沒有秀恩愛?沒有曬結婚照?更沒有曬娃?看他發的那些動態,好像是在暗戀別人?這么說……是單身?!這一認知一旦形成,就如星火墜地,瞬間燎原。他興奮地手指都在顫抖,按了好幾次才戳中頭像,編輯了數次,刪刪改改,他問:蕭景,你還是單身狗一只嗎?嗯,語氣很好,詼諧中透著揶揄,符合朋友間互相打趣的設定,嗯。捧著手機轉了個身,不知道為什么,有種等待最終審判的焦灼感,他深呼吸兩口,坐起來,曲起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一下一下搖晃著身體點著頭,下巴磕在堅硬的膝蓋骨上都磕出了紅印。過了有五分鐘那么久,叮咚聲再次響起,徐泗迫不及待點亮屏幕。蕭景:汪。這個人……怎么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