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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書寫的神往與渴慕,故而多年后,當這少年拿來第一筆靠寫字賺來的銀錢時,內心的波濤掀天蔽日。顧大生過世時,只留了一間矮房,一輛攤車給這唯一的兒子。顧白一人摸爬滾打幾年,終日艱辛,勉強吃飽穿暖。某日聽聞有位先生將要傳道受業,專收寒門弟子。心中那小芽如突然灌了春雨般冒出了頭。先生授課并不勤快,有時七八日都不見得上一次課,但顧白積極專心,只要有課,一定報道。那日他剛進了學堂,便見不少學子湊在一旁對著內室張望議論。顧白第一次見到沈慕淵,那時他還不認得他。誰也不曉得,只有他一人,獨自心跳飛快。他想,江南才子,果然長得與他心中想的一模一樣。清雅朗潤地如同雪地里綻放的山茶,素凈又明麗。幾人被助學催著一同進了屋讀書,半個時辰后歇息。顧白小解回來,剛穿過堂門,被身后明朗的聲音叫住。“這位小兄弟,方才忘記了。不知可否勞你跑一趟,將這方硯交給先生?!?/br>顧白回頭,那人正笑顏俊朗地望著自己。顧白接了那硯,飛快地往書房跑。生怕如雷的心跳與漲紅的面龐xiele心底的欽慕。先生詳視著這方硯,不由笑著叨叨絮絮起這學生以往的事來。顧白聽得入迷,沈慕淵小時的模樣,學習的模樣,讀書寫字的模樣,都像是印成了畫,在他腦中翻飛。白雪消逝,柳枝抽芽。到了二月,天仍寒意不去,陰雨綿綿。顧白起早在知敬橋下擺了攤。晨起生意清淡,但多少總有一兩個起得早的,路上也沒旁的店開門,若想尋碗熱食,只有他這豆腐腦了。正專心給爐子添著柴火,忽有人至。“一碗豆腐腦,咸的?!?/br>顧白抬頭,先入眼的是靠在桌旁的一把油紙傘。再朝來人望去,無限心緒綻落開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