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進屋時沒看見他的影子。

“你這孩子?！鄙驎秩讨蹨I給他上藥，看到后背一條條血痕不解道，“我就不明白了，一個男人值得你這樣！”

“奶奶，我準備說這事時做過思想準備，他值得我鼓起勇氣對你們說出真相?！?/br>
沈書林暗地抹了把眼淚，老眼昏花不能看孫子后背的傷口，于是說：“去醫院吧，就算是你身子強硬能忍，我也忍不了?！弊咧皩χo閉的主臥室門喊了一聲，沒人回復。

宋柏看到沈書林頭上的頭花還是那樣鮮艷，很輕微的笑了笑：“這是爺爺送給你的?！?/br>
“是啊?！彼坪跏窍氲搅耸裁?，沈書林臉上露出少女懷春的笑容，“都幾十年了一直沒變過?！?/br>
到了醫院給醫生看了后背，醫生以為這家人是被歹徒襲擊了：“這都打成這樣了怎么才來?！?/br>
沈書林懷著愧疚一直道歉：“麻煩醫生了?！?/br>
包扎好回去已經是凌晨1點，沈書林看著孫子攙扶自己的手不忍的摸上去：“我記得你剛到家里時還那么矮，瘦瘦高高的?！?/br>
宋柏默不作聲的回握老人的手，粗糙得仿佛在摸樹皮：“我讓你們特別失望，對不起?！?/br>
“傻孩子，你已經很好了?！鄙驎职矒岬男πχ皇茄劭糁惺冀K喊著淚水，他這孫子從小成績優異什么都不用家里人煩神，老伴教他什么就學什么，哪怕是最讓小孩子靜不下心的圍棋都能坐下來好好下，好像孫子從來沒說自己喜歡什么也沒主動開口要過禮物，“昨天是你的生日，你顧忌著你爺爺的感受這些年都沒提過，我又不是不知道?！?/br>
“我覺得沒什么?！?/br>
沈書林看他一眼似有千言萬語：“你真的想好了？”

問的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宋柏的笑容在這寒風中顯得蒼白又堅強：“我真的想好了?！?/br>
沈書林把頭轉正望著前面的路，伸出手感受外面的寒風也不清楚自己還能再感受幾次，街上無人連之前熱鬧非凡的店鋪都打烊了，昏黃的路燈下孫子的臉一絲不茍從外表絕對看不出他身有重傷，平常人要是被打成這樣估計連腰都直不起來。

她突然慈愛道：“你要是喊幾聲，也不見得你爺爺會打到最后?！?/br>
“爺爺教訓我是應該的，我喜歡男人對不起你們?！?/br>
沈書林拍拍他的手露出一絲苦笑，其實經歷過那暴風十年的她還有什么看不開的，再怎么不堪難忍難道還有遭受□□的那幾年慘嗎？

拿宋柏喜歡男人的事和它一比簡直提不上嘴，當心遭受強烈的撞擊后再由小石子碰撞，除了表面有動蕩感之外什么都沒有。

也不是特別不能接受。

“那孩子人怎么樣?！?/br>
宋柏笑了笑：“人很可愛，比較活潑樂觀，他的家里沒人了一直獨自生活?！比缓笏喴闹v述一遍楊凡的事，沈書林聽得愣神，隨后看看他道，“不容易啊?！?/br>
停停走走半小時，沈書林的臉色稍有緩和：“在家呆幾天吧，你爺爺要是給你甩臉子別理，萬事都有我?！?/br>
宋柏進門前注視著老人，身穿暗紅大棉襖，蹣跚的走到門前，沈書林喜歡紅色所以宋忠國每年都會送她一朵紅色的頭花，年年不重樣，沒開燈可是老人頭上的紅花在微弱的光線中紅的像火，十分美麗。

第二天宋柏退了回去的機票，坐在桌上時遭了老爺子一肚子的氣。

今個沈書林燒的菜口味頗重，辣味隔著一道門都傳了出來，老爺子被勾得口水直流但礙于昨天剛發過火拼命按捺住，菜上桌吃了一大口夸贊：“夠味?！?/br>
沈書林笑笑：“你吃吧?！?/br>
宋忠國覺得怪怪的，但看沈書林沒有開口的意思也沒多問，直到他快要把面前的酸菜魚吃光才想起這盆菜沈書林和宋柏都沒動筷。

“怎么不吃啊?！?/br>
沈書林慢慢放下筷子：“老頭子，你喜歡吃辣的而我和小柏都不喜歡，但我也跟你生活了這么多是不是，偶爾有絆子可都相安無事反而活的更加融洽?！?/br>
“你是來當說客了?！彼沃覈芽曜右凰な植焕斫?，“為什么偏偏要走歪路?！?/br>
“難道你這么鬧了，孫子就能再喜歡女人？你也不嫌糟蹋人家姑娘，電視里說這是對女人的欺騙?！鄙驎謸崃俗约夯ò椎念^發最終下定決心，“咱們老了，風風雨雨大幾十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昨天你把孫子打個半死都沒讓他吭一聲，你以為你冷臉冷幾天他就會松口？”

宋忠國聞言看了宋柏一眼也是不確定起來，摸著茶杯又重重的放下，眉頭皺在一起兇狠中又包含著對于年老這個事實的無奈：“兩個男人怎么好好過日子?！?/br>
宋柏嘴角掛著微笑：“我們會好好過日子?！?/br>
“我們又有什么辦法呢，難道還要逼你像你媽那樣也為了一個男人和我們斷絕關系？”

沈書林猛地一拍桌：“老頭子你談這些做什么！”

宋忠國年輕時一直是硬漢形象，唯一的弱點就是家里的老婆和女兒，每每想到女兒就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把碗一推走向書房：“你們吃吧?！?/br>
這一進就是半天，宋柏看看時間又去熱了菜，小心的推開房門見宋忠國正看著母親小時候的照片。

“爺爺?！卑扬埛旁谧郎?，他把那些照片收起來小心放好，“你吃點吧?！?/br>
“還沒去看過你媽吧?！?/br>
“嗯，下午去?！彼伟卣驹谒媲暗?。

宋忠國仰頭看孫子發現個子真的太高了，他敲敲桌子說：“坐下吧，我老了總抬頭很不舒服?！?/br>
“爺爺你不去看mama么?！?/br>
“不去了，在你不在家的時候都記不清去多少回了，你是她的兒子去見一見，雖然我知道你對她沒什么感情?！闭f罷就把人趕了出去。

宋柏買了祭品前去墓園，聽沈書林說母親喜歡是綠豆糕，從小鬧著要吃。

宋忠國給女兒選了個好位置，宋柏進園子后只要抬頭往遠處看就能大致找到位置，只不過今個有些特殊，他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男人。

“趙禮民?！?/br>
中年男子轉身看到宋柏似乎很吃驚，但又笑著說：“你，你也來看你mama?！?/br>
宋柏嗯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越過男人，彎腰把祭品一個個擺好，趙禮民見到那盤綠豆糕眼里有了愧疚：“我記得她最喜歡吃綠豆糕?！?/br>
“難為你還記得?！?/br>
“小柏，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爸爸?！彼@幾年一直有嘗試聯系這個大兒子但一直沒有回應。

宋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