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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欄里的馬兒們被一匹匹領走,挑燈走了過來。 “屬下拜見公主?!碧魺粜⌒÷暤匦卸Y∶“屬下帶您去挑馬?” “挑燈大人不跟在代城君身邊,怎么跑到瀟湘館來做工了?”蕭寅初不大友好的眼神將他從頭洗禮到腳,看得挑燈心發虛。 挑燈心虛地低頭∶“是陛下指派屬下來的,君上自然也知道?!?/br> 就那么巧,秋祭那日,他制服了一匹突然發狂的禮馬。 就那么巧,趙王最欣賞勇猛之人,非要賞他。 就那么巧,湘王爺有感而發,說瀟湘館的騎射師傅將要告老還鄉,挑燈可以勝任。 他就來這兒了。 馬柵欄里關著三五匹成年大馬,個個油光水亮,大鼻子“吭哧吭哧”呼著白氣。 挑燈將她領到里面一排柵欄,這里只關著一匹馬,額上罩著銀甲,與馬鞍配成一套——這是匹有主的馬。 “您是初學,前面那些馬脾氣都不好,這匹給您?!碧魺舭疡R牽出來。 繞是蕭寅初并不懂馬,也知道眼前的大家伙絕對是名駒良馬,蹄子干凈,馬腿有力,整體非常漂亮,之前看過的幾匹與它相形見拙! “您可以牽著它走走,也可以喂喂它,熟悉了就可以騎它了?!碧魺暨f給蕭寅初一小筐胡蘿卜,大馬一瞧眼睛就直了,也愿意低下頭蹭蹭蕭寅初手了。 蕭寅初覺得好新奇,摸了摸大馬額頭上的小短毛。 “它……有名字嗎?”蕭寅初舉著胡蘿卜喂它,馬勁兒多大啊,一下子拔走了“咔嚓咔嚓”大嚼。 “有,它叫……” “咳咳?!辈恢獜哪睦飩鱽硪宦曒p咳。 挑燈渾身一凜,笑著說∶“屬下也不知道,您帶它出去走走吧,它很乖的,馬韁給您?!?/br> 馬場上到處都是牽著馬遛彎的貴女,蕭寅初的身影并不扎眼,大馬一直追逐著她手上的胡蘿卜,在她身旁蹭來蹭去。 “你不能吃了,剛吃了那么大一根呢!”蕭寅初低聲訓馬∶“我都沒騎過你,你就白吃我這么多胡蘿卜!” 今日是個難得地晴天,馬場上的積雪被掃得干干凈凈,露出長著枯草的地皮。 蕭寅初同大馬培養了一會感情,這馬兒對她幾乎言聽計從,眼看附近人煙愈發稀少了,她停下腳步。 馬兒跟著她停下,在她身旁嗅草皮。 “呼,”蕭寅初下定決心,握住馬韁。 她會騎馬,前世大概騎過五六次,不過很久沒騎過了。 重生而來,她不想騎射成為自己的弱項。 回想著以前上馬的動作,她一腳踩住馬蹬,全身一用力——居然真的坐上去了! 馬兒果然像挑燈說的,十分溫馴,動都不帶動的! 蕭寅初勾起唇角,踩緊馬蹬子,輕輕甩了下馬韁∶“駕,” 不知從哪傳來一聲輕微的哨聲,剛才還在埋頭拱草皮的馬兒瞬間撒開四條腿跑了起來! “????” 蕭寅初緊緊抓著馬韁,整個人僵在馬上動彈不能,前腳剛夸完這馬,后腳它怎么就動起來了! 它這是要去……哪啊?。?! 鏡湖馬場前后就這么大點地方,大馬跑了一段距離,忽然撒開丫子“騰”一下躍出了柵欄! “你,你要去哪?。?!”蕭寅初慌了,她拉緊韁繩試圖叫停這馬,可是它一直跑,像是正在接受誰的召喚。 直到,停在一個男人腳邊。 …… 烏黑發亮的大馬在秦猙身旁蹭來蹭去。 秦猙推開馬頭,看著馬上發髻微亂的人,沖她伸手∶ “來?!蔽冶阆聛?。 蕭寅初只恨自己怎么忘記帶馬鞭了,要不非狠狠抽他一頓! 她就知道!挑燈出現在馬場絕非偶然,這破馬更是熟悉,渾身烏黑,蹄子雪白,不就是秦猙前世最愛的踏雪馬! “自己能下來?”秦猙見她遲遲不動,問道。 蕭寅初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前,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費盡周折,又是送人又是送馬,他想干什么? 精致的狐皮靴踹人還是挺疼的,秦猙捂著胸口,順勢掐住她的腳踝,使勁∶“你剛才做了什么?” 纖細得似乎一下就能被他捏碎…… 她居高臨下,他在底下,眼神卻兇得像野狼。 腳踝叫那人抓著,蕭寅初干脆撒了馬韁,松了蹬子∶“你有本事就把我從馬上掀下來,耍什么橫!” 男人瞪著她,二人僵持了許久。 良久,秦猙忽然笑了笑,一把抓住馬韁,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將她圈在懷里。 蕭寅初一個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后面那人摟在了懷里,后背貼著他的胸膛,他的喘息就在耳邊。 “秦猙!”蕭寅初咬牙切齒。 “駕,”秦猙甩動馬韁,踏雪慢慢跑了起來。 “你該叫我什么?”秦猙貼在她耳邊,嗅著她的味道,心軟得一塌糊涂。 這該死的小東西就會踩在他身上,仗著他不舍得就胡作非為。 蕭寅初耳朵異常敏感,叫他的氣息一呼渾身都別扭,秦猙低喝一聲∶“別動!” “你放我下去!”蕭寅初掙扎。 “踏雪馬日行千里,這般速度跳下去,非死即傷?!鼻鬲b微微壓著身子∶“壓低身子,否則容易仰倒?!?/br> 仰倒乃是騎馬時的慣性,蕭寅初被迫被壓在馬上,整個人都要氣壞了。 這個混賬!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將他推下去,摔不死他! 秦猙仿佛聽到了她心中的怨懟,在她耳畔輕聲∶“你該叫我什么?” 蕭寅初狠狠掐著秦猙執韁的手臂,可恨他的手鐵打得一般,壓根掐不動,平白把她自己氣得夠嗆。 “說,喚了我便如你所愿?!鼻鬲b輕哄道。 笑話!她現在最想他從馬上摔下去,難道叫一聲就會實現? “說不說?”秦猙一使勁,將她的細腰往懷中一帶,結結實實撞在他胸膛上。 “呃!”蕭寅初一聲悶哼,氣得五臟六腑都疼。 “你該叫我什么?”秦猙問。 “表、表叔……”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千萬莫叫她尋到報復的機會! 秦猙在她身后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踏雪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二人跑了一圈,又回到鏡湖馬場附近,馬兒走著走著,徹底停下來。 蕭寅初回頭,惡狠狠推了秦猙一把,結果他就那么從馬上一摔,整個人下去了。 “??!”蕭寅初嚇了一跳。 秦猙就勢滾了一圈,毫發無傷地站起來,笑∶“嚇壞了?” “……”這回輪到蕭寅初的臉十分陰沉,幾乎是爆發前的壓抑。 秦猙收起笑容,緩聲道∶“別生氣,有什么氣沖我撒……呃!”又被她一腳踹在胸膛上。 想伸手抱她下來,她反而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