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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的趙王嚇了一跳:“囡囡?!?/br> “父皇!”蕭寅初嚇了一跳,嗔道:“您……嚇到我了!” 趙王身披陰陽五行袍,頭梳道髻,除了腳上還蹬一雙明黃龍紋靴,哪像一個皇帝模樣。 蕭寅初眼中一動,揪著趙王的袖子道:“父皇怎地回宮了還著這些方外衣衫,初兒看著都冷?!?/br> 若是旁人說這話,早叫趙王拖出去了,偏偏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說的,趙王只笑了笑,說:“我兒身子嬌弱便看誰都冷,寡人去年這時候還在邊關騎馬打仗,這等小小嚴寒算得什么……咳咳咳,咳咳!” 說罷劇烈地咳嗽起來,去年打下驪國之后便一直犯著咳疾,趙王連忙吃了汪祿送上的一顆藥丸,咳嗽方才好些。 那丸劑呈現紅黑兩色,看著十分怪異,蕭寅初語帶擔心:“您服用的可是院使祝蒙為您開的藥?” 祝蒙是太醫院之首,素有醫中國手之稱,趙王輕哼一聲:“祝蒙老兒,本事不濟,寡人用的乃是清泉山二仙觀,宿賢子仙師煉制的丸藥?!?/br> 這道士道號未免太奇怪,蕭寅初不大懂這些方外之事,但見趙王確實不咳了,只好先按下疑惑。 “兒臣今日來,是有事想求父皇?!笔捯跚笆缽奈催@般對趙王撒嬌賣癡,不禁有些臉熱。 趙王哈哈大笑:“我兒想要什么?珠寶玉簪要不要一些?代地剛貢了一些上來,父皇覺得正合適你們小姑娘?!?/br> “初兒想請一位先生,”蕭寅初道:“一位教授經史的先生?!?/br> 瀟湘館教琴棋書畫,教數算理家,還有弓馬騎射課,就是沒有教經史子集的。當然時下諸子也認為,女子只要識得,不需要,也不能學這些。 趙王有些意外,笑問:“初兒要做學問考狀元不成?怎地突然對這個生起興趣?” 第8章 “想學而已?!笔捯醯?。 趙王忽然執起女兒的手,十指纖纖,指頭柔嫩,微微泛著粉色,他似是輕嘆了一句什么,應聲:“學!恰好今年秋闈拔了頭籌的趙卓之子,趙……” 汪祿提醒道:“國子祭酒趙大人之嫡子,趙錦城?!?/br> “對,趙錦城!”趙王拍拍女兒的手:“小子年輕,學問倒是不錯,恰好寡人還未封他,便調去瀟湘館,借我兒幾個月?!?/br> 秋闈頭籌,只差過殿試便是狀元榜眼之流,這樣大才來教她可真是……太好了! 蕭寅初眉開眼笑,拉著趙王的袖子:“父皇對初兒最好了!” 趙王肆搖頭輕嘆,輕點女兒額頭:“誰叫寡人只你一個女兒呢……你這頭是怎么了?” 趙王年紀大了,眼神不大好,加之殿中燈盞昏暗,這會才發現女兒額上有塊碩大的印子,立馬急了:“哪處撞了不成?身旁伺候的人何在?” 隔斷外的花鏡、花月連忙跪下:“奴婢們照顧不周,請陛下恕罪!” 蕭寅初拉住趙王的手:“父皇,不關她們的事?!毕肫鹣挛绫荒侨撕莺菘四X門,她小臉都不高興起來了:“女兒額上的傷乃是有人故意弄的?!?/br> “誰?”趙王胡子都要氣翹起來了:“膽大包天!” “代城君?!笔捯醯?,眼神不高興地撇開。 “誰?”趙王的氣勢立馬降了一半:“秦猙?” “嗯?!笔捯鯋灺暤?。 “……”趙王啞了一息,問:“我兒如何同他起了齟齬?” 蕭寅初將下午發生的事都說了,趙王聽完又細細查看了她額頭上的紅痕,安撫道:“父皇這有上好的玉肌膏,一會讓汪祿給你取一些,輕涂些個,明日起來就消了?!?/br> 蕭寅初乖巧點頭,試探地問:“父皇,他還要在宮中住多久?” 上回是他病著,今日一瞧病都好了,怎地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外姓男子久住宮闈,說出去也不是個事。 談及此人,趙王神色慎重許多,道:“寡人在邯鄲城中為他辟了個府邸,這幾日也該修葺好了,屆時他便住那里去了?!?/br> 府??? 蕭寅初回想起前世似乎也有這么一茬,他那君府,離她后來出宮建的公主府只有一巷之隔,二家比鄰而居,膈應了她好幾年。 “這些日子寡人要去清泉山潛心修行,年前回來?!壁w王說完,捏了捏女兒的臉:“趕回來給我兒過十六歲生辰?!?/br> 蕭寅初生在十二月,大雪最厚的幾天,她知道這個時候趙王對仙道的追求已經到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程度,只好點頭應是。 殿中燭火‘噼啪’炸響了一聲,趙王忽然問:“初兒覺得,你大皇兄怎么樣?” 嗯? 蕭寅初眼露迷茫,趙王似是在自言自語:“太子忠厚,也算勤勉,就是身子不好,一國儲君,身子是國之根本?!?/br> 原來這個時候趙王就起了廢太子的心思。 蕭寅初假裝聽不懂趙王的話,輕聲說:“大皇兄對初兒很好?!?/br> 趙王肆一愣,爽朗大笑了幾聲:“也是,寡人問你一個小姑娘做什么?雪漸漸大了,叫宮人將地龍燒旺一些,別冷著了,回吧?!?/br> 蕭寅初只得乖乖行禮告退。 暖轎又回棲雀宮。 褪下華服,只著輕便常服,蕭寅初坐在妝匣前,由花鏡卸下妝發,今夜又下了大雪,整座宮殿十分安靜,只有窗外落雪‘簌簌’的聲音。 “方才東宮也派人送來了玉肌膏,倒是與陛下送到一塊了?!被ㄔ聨е鴥蓚€宮女近身,二人手中都捧著漆雕紅托盤,上面是昂貴的玉肌膏。 蕭寅初剛擦了膏子,隨手取來一支,攬鏡照了照,紅腫開始消了,點頭:“為我擦一些罷?!?/br> “諾?!?/br> 花月用簪尖兒挑了一些在手中搓開,輕輕涂在蕭寅初的傷處,青黑色的藥膏十分清涼,感覺靈臺都清明了不少。 “這藥倒是不錯?!笔捯跄闷鹩窦「嘣谑种邪淹?,冷不丁想起前世每回她意外磕碰都會收到一支這個,不禁問:“這東西是新貢上來的藥嗎?為何我以前從未見過?” 花月點頭:“是啊,這是此番代城君來朝帶來的朝貢,據說十分稀有,宮中只太極宮和少數幾位主子處有?!?/br> 蕭寅初將玉肌膏的盒子開開關關,輕聲應道:“是嗎?!?/br> . 十月二十,瀟湘館開學。 之前因為秋祭停了十余日課,又因為接連好幾日大雪停了許久,這一日清早,蕭寅初早早就乘坐暖轎到了瀟湘館。 瀟湘館位于太極宮西面,臨近東西二宮交界的鏡湖,是一座三進的中等宮殿,蕭寅初在門口下了轎子,由花鏡陪同進去。 “請公主安!”入門,瀟湘館伺候的宮女便跪了一地。 柳夫子迎上前:“公主?!?/br> 這柳夫子是位女官,約莫四十開外,看起來十分嚴肅。她曾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