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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咎由自取,但若不是他的縱容,明知俞原的那些小把戲卻從未嚴厲制止,那個孩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事已至此,導致現在這樣兄弟相殘的結果,俞坤也知道這里面的確有自己造下的孽。所以那天早上,俞葉舟不僅趕回來陪他吃早餐,還淡淡說出“我想結婚”這種話來時,俞坤當真是喜出望外,他以為這個小兒子終于開竅了,愿意退讓一步跟他和解,那他也愿意放下俞原這件事,好好跟這個從未關心過的兒子談談心。“你能這么想最好!陸家小姐品性、樣貌、家世都是萬里挑一的好,血脈也純凈,你們在一起,對俞家來說真是錦上添花,日后你們有了孩子,我下去了也不愧對俞家的列祖列宗……”“對父親來說,血脈家業就那么重要嗎?”叮咚清脆一聲,瓷勺沿著盛粥的碗打了個轉,俞葉舟清冷地抬起眼睛,望著對面面容蒼老的男人,“比親生兒子的幸福還要重要?!?/br>“你說什么?”俞坤臉色瞬間變了。俞葉舟站起身:“我回來是想告訴您,我是打算結婚了,但不是和陸家小姐,是誰您應該知道?!?/br>“俞葉舟!”俞坤厲聲,手中的筷子也用力拍在桌上,“你給我站??!把話說清楚?!?/br>俞葉舟的手捏在椅背上,指甲嵌在那些木質花紋里,他深深換了一口氣,沉道:“有些話我不想說,但不代表我們心里都不明白,您很清楚我剛才在說什么,畢竟這段時間,您不僅找人一直盯著我,還派人去美國接觸過那位律師?!彼⑽⑵^,目中毫無溫度:“我想,我們之間還沒有決裂的原因,也不過是您在那位律師那里碰壁了而已?!?/br>俞坤低喝:“俞葉舟!”吳珉之也邁出一步:“二少,您怎么能這么和先生說話?”俞葉舟回眸冷冷瞥了一眼,頓時令吳珉之感覺到自頸間擦過一股寒意,他忽然松開了椅背,眼睛里的寒冷戾氣也漸漸消退了,還彎下腰,給俞坤盛了一碗熱粥。白骨瓷的碗,金銀邊的紋,外人看來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的俞家,到頭來也不過只剩下兩個已無親情維系的父子,不可憐,但可悲。俞葉舟放下碗,眉目里也似有了點退讓,他說:“我雖然不如俞原乖巧溫順,但這么多年,我也未曾真的忤逆父親什么。自從奪走您在公司的大權以后,不管是公司運營還是戰略決策,我都尊重了您的意見。這些年您最疼愛的俞原在外面廝混亂來,為了不使他的醫院破產,我也暗中幫扶了不少。我以為,這樣我能從您這換取一點溫情,只可惜,父親的眼里仍然只有俞家的血脈和地位?!?/br>俞坤攥著拳頭,沉默著。“您當年娶我母親,也并非是因為真心喜歡她吧?”俞葉舟笑了笑,“您只是看上了容家的血統和家世,否則也不會剛娶了我媽,就迫不及待地勾搭上別的女人,甚至是直到我媽精神失常,只希望能見你一面的時候,你連面都沒露?!?/br>“閉嘴!”俞坤將碗摔在桌上,雙手氣得顫抖。俞葉舟不慌不忙地叫幫傭取來毛巾,給俞坤擦去他手上沾到的湯粥污漬:“我不是想翻舊賬,我只想說——這個錯誤您犯過一次,我不想再犯第二次。我現在不管娶誰家的女兒,結果都只能是相互折磨,我不想讓我母親的悲劇再重演一次?!?/br>“你——!”俞坤驟然發作,抬手給了俞葉舟一巴掌。俞葉舟的話戳中了俞坤的痛點,俞坤當家幾十年,一言堂堂主當慣了,從來沒人敢這么當面指責他的不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對容倪避而不談,如今這件事卻被自己的兒子一次又一次地揭開,任誰也不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那里吃早餐了。俞坤騰得站起來,氣得胸腔似老風箱似的鼓動著,高聲喝問:“為了那個不入流的戲子,你非得這樣氣我,非得把俞家敗完不可嗎?!等著俞家倒臺了,你就滿意了是不是?!”“他不是戲子,他會成為最成功的演員?!庇崛~舟微微揚起下頜。“逆子、你這個逆子!”俞坤氣急了,指著俞葉舟就破口大罵,而俞葉舟不回嘴不避讓的姿態更是讓他火冒三丈,他唰得抽出皮帶,兩端一握,揚手就朝俞葉舟身上抽去!“俞家傳承幾百年,就沒出過你這樣的不孝子!跟個男人攪和在一起,你不要臉我還要,俞家還要!我告訴你,不可能!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和那個戲子就別想善了!想都別想!”吳珉之見狀下意識想上去攔,可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了,只聽見皮帶抽在身體上的動靜,一下比一下狠,似發泄憤懣一般。每挨一下,俞葉舟就不由自主地皺一下眉頭,但始終都不肯退讓半步,更別說松口了,他咬了牙就是要跟蘇杭在一起,無論俞坤怎么罵,他都默默承受著絕不認輸。打了幾分鐘,俞葉舟突然說:“等一下?!?/br>俞坤以為他要認錯,畢竟俞葉舟怎么說也是個嬌生慣養的矜貴少爺,從小到大都沒挨過這般打,只不過他剛松了口氣,就見這小兒子脫了上衣,吩咐吳珉之將外套掛起來,別弄褶了,說下午還得去蘇杭的發布會現場……這氣得俞坤直接昏了頭,沒等吳珉之接過衣服,就又一皮帶抽了上去。上好的頭層小牛皮,抽在皮rou上“啪”的一聲響,俞葉舟的皮膚上瞬間就浮起一道鮮紅的印子,他不由悶哼一聲,接著就是另一下毫不留情的抽打。別看俞坤年紀大了,腿腳不太靈活,可手上的勁兒還在,人在氣頭上手下根本不知輕重,更何況俞葉舟后背上還有一大片為了救蘇杭而留下的燒傷疤痕。那場劇組爆炸案俞葉舟有意隱瞞,因此俞坤只略有耳聞,不曾親眼所見俞葉舟的傷勢,如今看了這猙獰的后背,登時氣罵:“為了那種人,你家可以不要,命也可以不要,是不是!”俞葉舟咬著牙,悶出一句:“家難道不是您自己拆散的嗎?”俞坤戚戚然笑了兩聲,要不是他沒有心臟方面的毛病,怕是能被俞葉舟當場氣死,他突然撩起旁邊拐杖,用力錐在俞葉舟的膝彎:“行,你比我會說——那我不如現在就打死你!省得你出去敗壞我俞家的門楣!”俞葉舟不及回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硬生生敲在瓷磚地板上,頃刻就震得麻木了。皮帶打得前胸后背隱隱滲了血印子,吳珉之才上來擋了一下,道:“二少爺就是跟您慪氣,一時嘴快。別打了,真的打壞了以后駿達怎么辦?”這一句說到點子上了,俞葉舟也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