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十年如一日。

    寧晚又不是當年那個純情小姑娘，挑唇，帶著點任性：“我才不管，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厲害的！”

    雖然程馳西嘴上沒說，但寧晚這番無腦夸耀讓他心情莫名變得愉悅起來，他低頭看眼手表：“走吧，要去準備點東西?！?/br>
    寧晚走到他面前，下意識輕舔嘴唇，按照他們的關系來看，算是男女朋友吧。

    不對，算未婚夫妻了。

    程馳西拿了車鑰匙，往前走，看寧晚還待在原地：“怎么了？”

    寧晚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上來，以前她在追程馳西，他們之間沒有立場去做情侶該做的事，現在她要嫁給程馳西了，他們應該做情侶該做的事。

    她嘴唇緊抿，呼吸加速，把自己的手輕輕地塞進了程馳西的掌心，程馳西先是一愣，手心里忽然多了一個軟綿綿的小手，他很不習慣。

    寧晚抬眼，心滿意足的眨著眼，笑起來：“走吧~”

    牽手是情侶之間最常見的事，可是現在卻異常的尷尬。

    還沒走到門口，程馳西停下了腳步，這種感覺讓他不舒服，她的手好似一塊燙手的石頭，似乎要把他掌心灼燒出一個洞來，他松開了手，放開了手心那只溫軟的小手。

    他的手攥成了拳，俯視著寧晚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寧晚，有些事情，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br>
    寧晚還沒回過神，只覺得手空落落的，她把手掌藏在了身后，連同這些年單戀的委屈一同被她藏了起來，她的鼻子有點酸，說不出話來，幸好墨鏡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聽程馳西繼續說：“之前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結婚是為了我的母親，她的身體狀況你應該知道，我能保證你這輩子安穩的做程太太，沒有任何人能威脅你的地位，但是我沒辦法承諾給你愛?！?/br>
    過了幾秒，他說：“你要是不愿意，我不會勉強你的，現在你可以反悔?！?/br>
    真話有的時候比謊言更加傷人，寧晚一直都知道程馳不喜歡她，她想時間總有一天能讓他看到她的好的，她的優點，他會喜歡上她的。

    寧晚是個樂觀的人，不容易被悲傷打敗，可是現在她好難過，心頭就像梗了一塊石頭，壓得她無法透氣，眼睛也很酸，感覺眼淚快要憋不住了。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我知道了，我愿意的?！?/br>
    八個字，她的無奈和妥協。

    我知道了——知道他一直不愛她

    我愿意的——哪怕他不愛她，只要她得到他了，她也愿意為此用一生買單

    寧晚低著頭，她不能在他面前失態，她再仰起頭的時候，換上了一副笑臉：“走吧?！?/br>
    程馳西屈起手臂，寧晚看著他的臂彎，很自然的把手伸進了他的臂彎。

    挽手也是一種親密，但和牽手屬于兩種。

    他給她的是程太太該有的。

    挽手是屬于程太太的，牽手是屬于愛人的。

    -

    結婚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程馳西是個很好的老公，很多東西他可以差遣助理去采辦，但他都選擇了親力親為，寧晚買什么，他陪著，在外人看起來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有兩次被狗仔拍到上了熱搜，網友萬萬沒有想到程馳西會如此有耐心的陪著寧晚逛街、試衣服，簡直是把她寵上天了。

    但這是一種疏離的寵，明明在身邊，卻覺得隔了很遠。

    有一次他們吃完飯，有個狗仔追上去，直接問程馳西：“程總，關于寧小姐在媒體面前所說的下嫁，您怎么看？”

    寵妻話題往往沒有矛盾類的話題來的刺激。

    ☆、難

    寧晚臉一片白，她只敢在外人面前橫，哪里敢在程馳西面前橫啊，當時在程氏集團樓下，她就是想一句話堵死那幫記者，沒想過這事會捅到程馳西這邊，本來想著他那么忙，不會在意這些信息的，誰想，今天被狗仔當面捅到他面前，寧晚窘迫不堪。

    程馳西低頭就看到了寧晚那張擰在一起的小臉，牙齒輕咬下唇，嘴唇紅艷艷的，眉毛微蹙著，眉心像凸起的小山，她一做錯事就會有的小表情。

    狗仔看他們沒說話，繼續發問：“寧晚，你是為什么會說出下嫁這樣的詞？您覺得程總娶您是高攀嗎？”

    高攀、下嫁，矛盾沖突到了極點，這兩個詞在她腦子里閃來閃去，她后悔，當時干嘛要去裝這個b呢，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微博已經因為她裝的這個b炸了好幾天了。

    “是的?！?/br>
    低沉的男中音響了起來。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連同那個等著看熱鬧的狗仔一同變得格外安靜，豪門公子哥哪個愿意聽到自己娶女明星是高攀？

    大戶人家誰不要臉面，可是程馳西卻是絲毫沒有否認，而是直接認同了“下嫁”二字，真是聞所未聞，就算他承認，公眾也不認可。

    狗仔不死心還想問什么，還未開口，程馳西臉色已經不好了，表情很不耐煩，沉聲說：“在我把你丟出去之前，滾?！?/br>
    寧晚……程馳西不高興了？

    他發火了…

    是因為狗仔還是因為她說的下嫁？

    寧晚跟在他身后，他走的很快，她要小跑才跟得上，寧晚心里糾結的要命。

    他們走到了停車場，程馳西拉開了車門，寧晚坐進去，他發動了引擎，車迅速駛了出去。

    呼呼的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吹得人更加心神不寧，寧晚側過臉看到他堅毅的臉部輪廓。

    她輕.舔嘴唇，不太敢講話，這樣的程馳西冷的有點嚇人。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聲音如蚊蠅，小的可憐。

    程馳西沒有轉過頭，寧晚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

    “那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br>
    她聲音大了一點。

    前面是紅燈，車剎住了，程馳西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過頭看向她，嘴里咀嚼著兩個字，輕不可聞的說了聲：“下嫁？”

    寧晚心想完了完了，果真不是因為狗仔生氣的，是因為她。

    她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真不知道當時自己腦子怎么想的，那么腦殘的裝那個逼，現在完了，程馳西生氣了，很難哄得那種。

    哎——

    哄就哄吧，以前她也不是沒哄過。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微笑著討好：“是我，我高攀您，真的，就您這個地位、這個長相、這個品格，人中龍鳳，樣樣拔尖，肯定是我高攀…”

    綠燈跳了，他踩了油門，寧晚看他不說話，喋喋不休：“那天我就脾氣來，我沒忍住，您別跟我一般計較呀~”

    高架堵車，程馳西開的很慢，他轉過頭看到她噘著嘴，嘴唇能掛兩斤rou。

    “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好欺負?！?/br>
    寧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