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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銜接,很多時候以導演為主的主創團隊會在拍攝現場根據演員的發揮臨時調整劇情。 而電視劇大都是場次集中制拍攝,比如同樣一個教室的場景,在一部校園劇里會反復出現,導演就會集中先拍攝教室的部分,這樣不管是服化道還是演員,都不用頻繁地更換衣服和場景,這樣不僅大大提升了拍攝效率,而且能省下很多人工費,但壞處就是,劇情是跳躍的,演員跟不上劇情發展很容易演飄,導致演戲容易陷入程式化:開心就是哈哈笑,傷心就是哇哇哭。 電影的劇本一般十萬字左右,排版成一百多頁,一頁大體是一分鐘的戲。電影的正常拍攝進度,一天拍兩到三頁。 而電視劇,一天就得拍十幾到二十頁,一周至少趕出三集的量才能按拍攝周期完成。 所以,電影是導演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而電視劇是工業流水化產品。不能說孰高孰低,畢竟影視行業最終肯定會發展成好萊塢的工業模式,只是中國還在發展期,所以群雄割據,亂世出英雄,沒人知道哪種方式更符合觀眾的口味。 劇組分為AB兩個組同時開拍,兩名副導演是B組,主要負責拍大批群演的全景鏡頭,比如大的戰斗畫面,比如街景空鏡頭;宮思年沒想到總導演李曉藝和總制片王欣所在的A組竟然先拍攝自己的部分,也就是說,mama和其他的演員都會優先關照她的日程安排,這讓宮思年倍感壓力。 第一次面對鏡頭演戲,宮思年有些緊張。雖然她的臺詞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但是電影大都是后期重新配音,宮思年需要全神貫注在自己的表演上。 宮思年的第一場戲是: 1900年清末的廣州街頭,行人如織,車馬如龍。 一位梳著一條男式“大松辮”、身穿男式西裝、腳蹬學士裝鞋的年輕女性,高高地坐在由四個男人抬的開篷藤兜(轎子的一種),行走于鬧市,“前呼后擁,意態凜然”,路人紛紛駐足側目。只見她手捧外文書,目不斜視。而轎子忽上忽下,書也跳動不已。坐在轎中的是出身于富賈、官宦之家的大小姐張竹君。 寥寥幾行字,將張竹君肆意張揚的性格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場戶外的戲,也讓宮思年吃足了苦頭。 影視城復原的廣州街景是露天,恰逢艷陽高照,盛夏廣州悶熱難耐的天氣,讓裹在男士西裝里的宮思年大汗淋漓。宮思年從來沒有被這樣被行過注目禮。一直以來她的生活習慣都是小心翼翼,躲著所有人的眼光。突然扮上了男子裝,接受群演的矚目,讓宮思年全身不自在。 按劇本,張竹君坐在篷藤兜里應該是肆意張揚的姿勢,可是在宮思年坐在上面簡直是折磨,被抬起來的時候根本無法保持平衡,按照劇本要求,還要拿著一本英文書看,只是保持自己在走動的時候不翻下去就已經很難了,更別說看書了。宮思年覺得自己像一只被拉出來游街示眾的豬,丑態盡出,就是個笑話。 復原了一百米的街道上密密麻麻聚集了一百多位群演,所有人都穿著清朝舊式的袍子,男性頭上有的還貼著辮子頭,不比宮思年涼快多少。兩名副導演一調動,都是百人的規模,宮思年反反復復被李曉藝喊了十幾次NG,工作人員和群演都怨聲載道。 夏季的廣州日照時間并不長,七點天就黑了。李曉藝看了看表,已經快六點了,出師不利,必須要對新人有點耐心,于是喊來了執行導演,通知提前收工,明早六點再繼續拍這個場景。 宮黎在街邊布景的建筑二樓看著女兒的第一鏡,果然以失敗告終。想當年自己初來A城,接的第一部戲就是已故的國寶級導演田賜的,那時她飾演一個出身貧苦的賣花姑娘,第一場戲跟宮思年很像,當街被軍閥摔爛了花籃,在街頭無助哭泣的戲也是反反復復拍了幾十遍。田賜導演耐心的跟自己講戲,花了三天才拍好這個鏡頭。 宮黎轉身下樓,去找宮思年,想給她一些心理建設??墒亲叩綐窍?,李曉藝跟她說: “我讓她先回去了?!?/br> “你得跟她講講戲?!睂m黎畢竟是當媽的,還是很cao心。 “孩子很聰明,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心理建設沒做好,別人幫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想辦法度過去?!崩顣运囈贿叿鴦”?,一邊說:“沒事兒,時間還充裕?!?/br> “嗯,要是她拖太久,我這邊一定給你把進度趕回來?!睂m黎說:“我第一次演戲的時候也這樣,得適應一下?!?/br> “肯定的,早上亂糟糟的開機儀式,下午立刻就拍她的戲,心理調試不過來也正常,不過……”李曉藝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這孩子是不是沒當眾演講過什么的?怎么那么在意別人的目光?監視器里看她的目光都是飄的,群演抱怨了幾句,她立刻狀態就沒了?!?/br> “嗯……”宮黎抱著手臂,想了想:“她好像是從小就比較怕生,老躲著人多的地方。我也沒聽說過她參加過什么演講之類的。哎?!不對!上學期期末他們匯報演出她還演了舞臺劇,演莎士比亞里的奧利維亞,應該不怯場呀?!?/br> “演的怎么樣?” “也不看看是誰閨女,明皓替我去看了,還拍了視頻,我電腦里有,你跟我去酒店?我拿給你看?!睂m黎自豪地說。 “走?!崩顣运嚢褎”揪砥饋砣M包里,跟執行導演囑咐了幾句以后,跟宮黎坐著保姆車離開了拍攝現場。 ☆、(九) 宮思年非常沮喪, 李導讓她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找找感覺。最讓宮思年難過的是,李導根本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這反而讓宮思年更加內疚。 宮思年一個人拿著劇本在影視城里溜達。這片區域被劇組全部租下來,所以并沒有別的劇組。宮思年還是一副張竹君特有的西裝男子扮相,在街上溜達。因為提前收工, 群演基本都走了,街上沒什么人, 但是攝影用的大型器材和道具還堆放在街邊的屋檐下。 張竹君坐的篷藤兜也在那里。篷藤兜的形狀像個吊床, 只是因為是由藤蔓編織曬干以后制成的, 所以不像吊床那么癱軟。篷藤兜需要兩個人前后扛在肩上,坐在里面的人是完全陷進去的,與其說是坐在里面,不如說是半躺在里面。 宮思年記得坐上去的感覺,兩個扮演苦力的演員抬著自己一步一搖, 晃得根本不可能看得了書。如果要看書, 張竹君為什么不回家在書房看呢?是為了節省交通時間所以想在路上看?不對, 她可以坐馬車, 馬車絕對比人力抬著的篷藤兜更穩定,更節省時間。所以張竹君為什么要選擇在篷藤兜上看?還偏偏是英文書?宮思年想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