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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的靈巧。 達日嘎赤漸漸覺得手臂發麻,幾次堪堪握不住刀。平日里那用來得心應手的汗屠刀,此時顯得特別沉重累贅,讓他心里暗暗后悔沒有用一把稍輕的武器。 眼見達日嘎赤左支右絀動作漸漸慌亂,達格爾軍隊這邊人人露出了緊張的神色,而城墻上的大元士兵,興奮的喊叫聲簡直把整個草場都要掀翻。 秦湛又是一刀劈來,達日嘎赤雙手握緊刀背,運足全身力氣抗住這一擊。 沒想到秦湛刀勢未老,被擋住后順勢又橫橫一刀抹去,那雪亮的刀鋒擦過汗屠刀,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轉瞬那刀光攜帶著風聲已至面前,達日嘎赤甚至都能看清刀刃上一滴晶瑩的露珠化為水痕,折射出太陽七彩的光芒。 眼見這一刀躲無可躲,他瞳孔驟然緊縮。也顧不得好不好看,將身體往后一倒,重重跌下馬去,才堪堪躲過。 達日嘎赤掉下馬背的那一瞬間,所有達格爾人都爆出一聲驚呼,馬匹也都噴著鼻息煩躁踏地,又被扯住了韁繩穩住。 巴魯部、林巴納斯部和勃兒納部卻穩穩不動。大家雖然臨時聚在一起前來攻城,但若達格爾馬前失蹄,還未開戰就折損族長,那他們也不會再有所動作,直接棄戰回草原。 只見達日嘎赤腦后的發環已被秦湛劈斷,頭發散亂。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幾圈后,迅捷地去撿身邊自己掉落的武器。 就在他剛剛握住汗屠刀的刀柄時,就覺得脖子上觸到一陣冰涼,肩頭也被重重地壓制住了。 在城墻上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秦湛騎在馬上,手持架在達日嘎赤的頸上的長刀,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你輸了?!鼻卣康穆曇舻?,就像在講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既沒有打贏一場戰斗的欣喜,也沒有就要手刃對頭的興奮。 “我輸了,要殺要剮由你?!边_日嘎赤艱難地啞聲說道。 并扔掉了手上剛剛拿起的汗屠刀,任命地閉上了雙眼,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肩頭的重量也突然撤去,他不由疑惑地看了上去。 只見秦湛仍然保持騎在馬上的姿勢沒動,卻收回了長刀,并緩緩插進了刀鞘。 “我不想殺你,而且我也沒有殺你meimei?!鼻卣客蝗怀雎?,還是那樣冷淡且平靜無波。 “她說的是你?!边_日嘎赤仍然半跪在地上,艱難地抬頭仰望著秦湛說道。 “她之前就給我講,大元朝的湛王爺和她相愛,天天去草原上和她相會,并要娶她做王妃?!?/br> “我不答應,但是她已經懷孕了……” 達日嘎赤的眼睛漸漸浮起了一層水光。 “前幾日的一個下午,她又去和愛人相會,但是到了天黑都沒有回來。等我們找到她時,我的桑朵,她,她已經被人用繩子活活勒死了……” 秦湛聽到這里,打斷了達日嘎赤的話,“沒有人見過與你meimei相會之人的形貌嗎?” “沒有?!边_日嘎赤搖頭,“每次她都是悄悄去悄悄回,我有次偷偷跟蹤,那人聽見馬蹄聲就跑了。我只瞧見背影是個漢人,雖然穿著皮襖,但外面是你們大元朝的輕甲?!?/br> “而且那身形和你也差不多?!?/br> 秦湛緩緩舉起了右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字一句沉聲道:“我秦湛對著蒼天對著騰格里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達日嘎赤的meimei桑朵,更沒有殺害她?!?/br> “若有半句謊言,就讓騰格里降罪于我,讓我永生得不到幸福?!?/br> 草原上的人最信奉尊崇騰格里,達日嘎赤聽完誓言后神情也松弛下來,怔怔凝視著他,嘴里喃喃道:“我信你,像你這樣神勇的戰士,沒有必要當著騰格里編瞎話?!?/br> “那你是怎么聯合上其他部和你一起來的?”秦湛內心也很詫異。 今日來的不只是達格爾,還有巴魯部、林巴納斯部和勃兒納部。這些部和達格爾之間,相處得并不友好。 “我meimei剛剛死去,就有個人到了我的帳子,說他是陳國人,已經和草原各部談得差不多了。只要我這里一點頭,草原各部就可以暫時放下宿怨,和陳國一起攻打大元?!?/br> “若陳國打下大元,就會把邊塞的土地分給我們各部,包括你們津度府?!?/br> “我想著可以分得土地,讓我的族人不再艱難熬過漫長冬季,又可以給我meimei報仇,就答應了?!?/br> “陳國人?”秦湛心里涌起了驚濤駭浪,但面上卻不顯。 “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查清楚,看到底是誰假冒我身份,騙了桑朵公主還殘忍地殺害了她?!鼻卣糠€聲說道?!澳惴判?,我會把那人給找出來,給你個交待?!?/br> “我輸給了你,我會遵守承諾,帶著我的族人退回草原?!边_日嘎赤用手撐地緩緩起身,臉上帶著沮喪,卻沒有怨恨。 秦湛聞言心中暗暗佩服,跳下馬對著他行了一禮,“我敬佩你守信重諾,是大丈夫真好漢。待我找到真兇,定要與你好好結識,喝個不醉不歸?!?/br> 達日嘎赤扯出了一個笑容,“若有那時,我畢當以草原最隆重的禮儀歡迎客人?!?/br> 秦湛又翻身上馬,將行之時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有愛人,她就在寧作府,除了她,這世上的其他女子我都不會入眼?!?/br> 達日嘎赤先是點點頭,突然像是聽見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秦湛正準備打馬離開,見他神情有異,心里隱隱冒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由收住韁繩警惕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達日嘎赤沒有做聲,只是就那么面色古怪地看著他。 秦湛內心那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神也逐漸變得凌厲。 正要厲聲喝問的時候,達日嘎赤輕輕說道:“咱們草原一共有八個大部,今日在津度外只有我達格爾,巴魯部、林巴納斯部和勃兒納部?!?/br> “其他四部,現在正在圍攻寧作府?!?/br> ------------------------------------- 程安跟隨著李副將,帶著三百精騎,順著官道一路飛馳。 她緊緊抓著韁繩,將身體弓在馬背上,心急如焚。 上輩子外公在述職的路上一頭栽下馬背,就此昏迷不醒,直至一年后去世。 其實,那是中毒了吧,根本就不是什么中風。 程安偏過頭,在肩膀上擦去自己滿臉的淚痕。 “再往前走就是巨峰峽,程小姐要不你就別進去,就在此地等著我們?!崩罡睂壬泶舐曊f道。 李副將在程安堅持要隨行時,心里很不情愿。 這種官家小姐他見得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少。別說騎馬疾行數里,就算坐在馬車里奔過去,恐怕也會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