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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寄出的地址在濱江,寄件人的號碼是座機,而且是公用座機。我們在李亮青家里搜到過賬單和借據,應該是那些東西。我審問過那四個人,四個人都表示自己只是因為個人借了對方錢,為了要債才湊在一起的?!?/br>從王國的語氣也能感覺出他覺得這案子還有點兒怪,但是通常沒有人會愿意寧可讓自己被判死刑或者無期徒刑,也不愿交代主犯。所有可能被判極刑的犯人,都會盡可能托出讓自己減輕刑罰的事實或共犯,這四個人都很自私,從他們分別行路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沒有非常強烈的團隊觀念,因此他們不可能為了什么團體而寧愿犧牲自己。王國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決定定案。沈晾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甩了甩頭,暫時將這件事放下了。調查案子已經不是他的工作了,他平穩安寧的狀態正在漸趨佳境,既然兇手也已經服罪,他也該收手了。沈晾能如此篤定那四個人正是直接導致李亮青和夏藍的兇手的原因是,他在現場“看”到的那四個人正和這四人對應,他是受害者。如果他只是一個刑偵警察,也許他還會再考慮一番。但他非但不是一個警察,現在更加不是一個法醫。看到沈晾和旁輝打算離開,王國說:“我帶了那么多人過來給你慶祝出院,你難道就打算這么走了?”旁輝楞了一下,搶在沈晾面前說:“別了吧,他才剛剛病好……”“哎,話不是這么說的。他幫我們破了一個性質惡劣的案子,全科的人都差不多過來了,沈晾不賞面子,你老兄也賞個臉唄?”王國爽朗地笑著說。沈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國家禁止公款吃喝?!?/br>王國噎了一下,說:“這哪是公款吃喝,我們各掏各的錢,你的還是自己付,怎么樣?”沈晾鬧不過王國的三催四請,加上十幾個警察站在病房門口附近的壓力,他最終還是青著臉點了頭。☆、第20章CHAPTER.18十幾個警察一起出去聚餐的情況并不多見,公務員的生活現在很難過,連一起去吃個飯,都有可能被播報。沈晾一路聽的都是王國和他刑偵科里那些下屬嘰嘰喳喳的嘮叨。那幫警察沒有一個穿著正裝,像是一幫下班一起去吃食堂的員工。還不是什么高薪白領。沈晾被擠在楊平飛和旁輝中間,像是個發育不良的小孩,臉上露出極其不耐煩而厭惡的神色。王莽像是個蒼蠅一樣,不斷繞著他飛來飛去,問些沈晾根本不會回答的問題。事實上,沈晾在離開警局之后,就沒有和王莽說過一句話,王莽卻對此刻的處境感到十分高興。f王國將他們就餐的地點選在了一家價格中下的飯店,距離警局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是為了避嫌。他們把沈晾安排在最里面,兩個女警湊上來想要坐在沈晾身邊。王國說:“哎,你們可別猴急啊,給旁輝讓個位,他是沈晾爸?!?/br>大伙兒都笑了起來,而沈晾的臉色更加青了。旁輝來到他的身邊,安慰說:“稍微吃點兒就走,我今天家里也沒買菜?!?/br>旁輝落座的間隙,王莽本想湊過來,卻被人高馬大的楊平飛搶先了一步,把他擠到了一邊,卻不坐在沈晾身邊,還隔了一個位置,這一來,王莽希冀的那個位置就被一個女警給占據了。他只好惺惺地退而求其次,坐在王國身邊,想要在這個刑警隊長身邊多套套近乎。王國就坐在沈晾他們對面,是上菜的地方。“小王啊,你不是很想了解沈晾么,問這個人,你能知道個十分之九?!蓖鯂噶酥概暂x,順手打開了一灌飲料。王莽打量了旁輝兩眼,覺得這個人怎么看都不普通。第一次見到旁輝這人還是在走廊門口,他還以為就是個看門的,王莽心想:我說一個看門的怎么還能這么氣派,原來是和沈晾關系匪淺。他立刻撲過去跟旁輝湊近乎了。旁輝對這個王國甩過來的人感到很是頭疼,他和王莽應付了沒兩句,菜就陸續上來了。旁輝立刻撇下王莽給沈晾夾了兩筷子。沈晾掛了一星期的水,手背上到處都是青紫,他才拿起筷子,旁輝就說:“你坐著別動,我給你夾?!?/br>坐在沈晾身邊的女警看著旁輝的舉動,忍不住笑說:“照顧得真周到,要是我男朋友也這么周到,我現在早嫁給他了?!?/br>旁輝愣了愣,還沒說話,楊平飛就給那女警夾了一筷子說:“那我給你夾了,你是不是得當我女朋友了???”沒等那女警回過神來,楊平飛又給旁邊的人挨個兒夾菜:“我給你們都夾了?!?/br>大伙兒立刻寒暄開了。旁輝這才意識到楊平飛無聲地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他沖沒看自己的楊平飛笑了笑,坐了下來。小章在大伙兒吃了半個鐘頭之后才趕到,趕到的時候身上還穿著制服。剛剛還一片歡騰的人立刻就嚴肅了起來。王國身邊的小警察說:“小章領導好,小章領導來視察嗎?”小章立刻拍了他的后腦勺一巴掌,趕緊匯報真領導王國:“王隊,東西都弄好了,我申請歸隊!”“歸隊!”王國氣勢洶洶地說了一句,小章立刻摘了帽子拿了張圓凳擠進了人群。他看見碗里堆得滿滿的卻一臉煞氣的沈晾,說:“這、這次多虧了沈……沈先生,要不是他……”“哎,你怎么又來一遍???我們都已經夸獎了他幾百萬遍了,”王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吃吧?!?/br>沈晾坐在一群歡鬧的人群中間,顯得格格不入。他一個人埋在碗后,筷子只在自己盤子里的一畝三分地上挪動。他其實不是很餓,也不喜歡這種場合,更加不高興被一群人圍在一起,像是個猴子一樣被看熱鬧。但是——沈晾斜睨了一眼身邊的旁輝。旁輝端著杯子,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他一直在聽席上的談話和吹牛。旁輝已經離開訓練部隊十年左右了,整整八年,他都跟著沈晾一刻不停地搬家換地方。他后面的五年幾乎從來沒有回去報告過,也不是很經常提到自己的過去。就連春節回家過年,也漸漸被他取消了。沈晾知道這是旁輝久違了的熱鬧和對舊環境的回顧。旁輝的三十年,有將近三分之一花在了沈晾身上,但還有三分之一,是他在部隊里度過的。沈晾心里揣摩自己為什么會答應來參加這個聚會,他堅決不想承認也許是因為他離開警局太久了,但他更不想承認是因為旁輝。沈晾從來不關心旁人,因為他覺得除了自己沒有什么人需要他去擔心的。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和命運,這是他從一次次厄運的掙扎中學會的。他盡量冷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