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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陛下與妾身說過那些這個陰謀、那個圈套的,妾身其實沒幾句聽得懂的……可妾身能清楚地看出來,在陛下心里,侯爺與公主已經是頂頂重要的親人了……如果你們能留在洛陽,也好讓陛下不覺得自己那么孤單了些?!?/br> “你與然斐……”長寧侯一時有些感慨,忍不住低低道,“你也是真心喜歡他啊……真好,真好?!?/br> 鐘意被長寧侯這般直白的言辭弄得微微紅了臉,擱下了筷子,抿著唇角緩緩道:“妾身待陛下的心意……與侯爺您待公主是一般的?!?/br> “那我與羲悅便不走了,”長寧侯意味深長地笑著道,“羲悅她是個勞碌命,早年是跟在四殿下身邊忙前忙后的……到了晚年,指不定還要幫著帶帶曾外孫?!?/br> 鐘意羞得低下了頭,徹底不知該說什么了。 但長寧侯卻仿佛剛剛打開了話匣子般,忍不住又主動逗鐘意道:“你這么喜歡然斐,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陪著他一輩子都呆在洛陽???” “妾身是陛下的妃子,自然是陛下在哪里,妾身便在哪里,”鐘意覺得長寧侯這話問得很是奇怪,忍不住疑惑著反問道,“難道還能有什么破例不成?” “倒也說不上是什么破例,不過,想到以后一輩子都窩在一個地方,不會覺得很可惜嗎?”長寧侯頓了頓,主動誘惑鐘意道,“你有去見過塞外的草原嗎?一望無際,開闊自由,可以任人縱馬奔馳的那種,你想過去見見嗎?還有江南的小橋流水,西蜀的古道,猙獰巍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種……你不想都去一一見識見識嗎?” 不得不說,長寧侯的語氣是十分有煽動性的,短短三兩句,便勾得鐘意都不由得瞪大的雙眼,里面滿滿的,皆是止不住的渴望與思慕之色……看得長寧侯都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 不過—— 鐘意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委婉道:“這怕是有些不合規矩吧……” “也沒有什么不合規矩的,你若是擔心然斐那邊,便與他一起去好了!”長寧侯見鐘意顯然是動了心思,當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鐘意的推諉之詞,直白道,“我在雍州養了好幾個馬場,你會騎馬嗎?不會也無妨,到時候我可以親自教你,或者讓你外祖母來也行,她當年可是這里面的個中好手!” “那陛下也不能,”鐘意被長寧侯這般理所當然的態度給震驚了,喃喃自語道,“陛下尚且要在宮中處理家國政事,怎可能隨意出了洛陽……”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然斐他自登基以來,還沒有真正地巡幸塞外過一次吧?”長寧侯輕笑著道,“然斐他自是勤勉,但這勤勉也未必就非要困守宮中的勤勉了?!?/br> “想他祖父當政時,在位那四十年間,能有二十年里是好好地呆在洛陽城里便不錯了……先是打北邊,讓仁敬太子與羲悅留守后方主持大局,后來北邊戰事了結得差不多了,便換了郇瑾回來替他們,后來郇瑾一個人在洛陽城里呆的要生毛,一天連發十二道詔令要我回去換他……我們幾個輪番受苦,反道是陛下他,一個人興致勃勃地天南地北轉了個遍,人到中年磨了性子才安定下來?!?/br> “然斐現在還年輕得很呢,趁著現在多出去看看,沒有什么壞處的,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親自去接觸民生看一看,未必不比呆在洛陽閉門造車的好……等江南之事了了,鼓動他巡幸塞外去,到時候帶上你一起,我還可以教你跳高車人的舞蹈……” 長寧侯后邊又興致勃勃地暢想了好一番,讓鐘意驚得目瞪口呆,聽得神往不已,若不是兩國大長公主與宣宗皇帝及時回來,兩人都差點要把大莊九州之內安排一個遍了。 “說什么呢,這么高興?”兩國大長公主震驚地望著二人,不知道自己就是出門與宣宗皇帝說幾句話的功夫,怎么這兩位就聊的這么順暢了。 ——她早上可是與鐘意在涼亭里相對無言地默默枯坐了許久。 雖然知道這事兒有些異想天開、甚至是匪夷所思的,但鐘意還是忍不住期待地望著長寧侯,等著他開口說些什么。 而長寧侯也果然不辜負鐘意期望的眼神,直接笑著對裴度道:“我方才與阿意說,然斐你自登基以來,好像還沒有巡幸四邊過……一直關在在洛陽城里有什么意思,等江南之事了了,不如帶著阿意一起去外面看看?” 裴度怔了怔,像是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略作沉吟之后,卻是忍不住笑開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里邊有個問題吧,”裴度笑吟吟地望著長寧侯道,“巡幸塞外,急政尚可以快馬加鞭地讓人報過去處理……但是洛陽這邊,總還是要有個坐鎮四方以安定人心的吧?!?/br> “這事兒除了外祖父您,朕這一時半會兒的,可實在想不到另外一個足以擔當此重任的了!”裴度止不住笑地對著長寧侯道,“到時候朕帶著阿意與外祖母一道出去,可就要麻煩外祖父您坐鎮洛陽了?!?/br> 長寧侯一頓,正想與裴度提幾個尚可一試的人選來,邊上兩國大長公主已經高興得直拍著長寧侯的肩膀道:“這個好!這個好!信哥你反正在雍州呆了有近四年了,也不必急著再出去了……陛下他長到這么大就沒怎么出過洛陽幾回,好不容易想著出去一趟,你這做外祖父的,可絕對不能推辭!” 長寧侯一時震驚失語,呆呆地望向兩國大長公主,張口想說些什么,兩國大長公主已經壓根不再去看他了,直接笑著問鐘意道:“我覺得這很好啊,阿意覺得怎么樣呢?” 鐘意心里默默地為長寧侯惋惜了片刻,然后悄悄地轉向裴度,眼神里是掩不住的隱約期待。 “朕覺得好,”裴度笑著一把牽住了鐘意的手,直接對著兩國大長公主道,“阿意也一定覺得好!……那這事兒就先這么說定了,您二老也不必再急著走了?!?/br> “不走了,不走了,”兩國大長公主嫌棄地瞥了長寧侯一眼,直白道,“信哥你現在要是想走的話,你倒是可以走自己的,等之后記得回來就好……我反正是不會走了?!?/br> “我的夫人啊,”長寧侯起身,深深地向兩國大長公主作了一揖,苦笑道,“為夫知錯了……您且高抬貴手一回,得饒人處且饒人吧?!?/br> “孩子們都在呢,”兩國大長公主嫌棄地拍開了他,嗔怒道,“作什么怪模怪樣的……好像我如何欺負了信哥你似的?!?/br> 鐘意看著他們兩個止不住的笑。 裴度便悄悄在案下勾了勾鐘意的手,借著夾菜的動作錯身附到鐘意耳邊,低低道:“我隨外祖父的……” 鐘意疑惑地望了回去。 “所以,”裴度低笑著補充道,“你可以兇一點也無妨的?!?/br> 鐘意眨了眨眼睛,驀然覺得臉上有些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