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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陛下十有八九是沒有再動承恩侯府的意思了……你卻偏還不信,硬要與駱翀云別苗頭,最后別出個什么東西來了?” “好了,江大人,收收你那臭脾氣吧,也就是陛下不愛與人計較,你還真被慣得尾巴上天了,你今日把燕平世子得罪了,且看著吧,日后有的是你哭著求著人家搭理你的時候?!?/br> “我就是不明白,這都什么時候了,陛下為何還要受那家人……” 江充的話沒吐出來一半,便被馮毅一把捂住了,馮毅的臉色難看的很,幾乎算得上是疾言厲色地呵斥他道:“江子致,慎言!” 這邊兩個人一路黑著臉出了宮,另一頭,裴濼經過通報入得慎思殿,例行行禮之后,半真半假地隨口抱怨道:“江子致今日是怎么了,在殿外逮著微臣發了好一通邪火,早知道今個兒這么不順,微臣便遲些再來了?!?/br> “剛剛被朕教訓了一頓,心氣不順吧,”裴度倒沒有怎么在意江充的事兒,隨口解釋了句便轉而問裴濼道,“倒是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哎,還不是奉了母妃大人之命,趕來跑腿的啊,”裴濼低低嘆了口氣,見對方沒有多聊的意思,便開門見山道,“下個月母妃的壽宴,母妃讓微臣來問問陛下,到時候陛下可要過去?!?/br> “若是陛下屆時親至,王府恭迎御駕的儀仗也得準備出來?!?/br> 裴度愣了愣,他這些日子忙昏了頭,還真差點把這件事忘了個干凈,聞言稍作思索便點了點頭,然后猶豫了下,不確定地反問裴濼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先前叔母的意思是,讓你今年冬便迎新人過門?” “陛下記得不錯,”裴濼點了點頭,補充道,“母妃想翻過年就回燕平,府里就得趕著今年辦喜事,依母妃的想法,五月她生辰宴上再最后親自看一看,若是沒什么大問題,便也就快些下定了?!?/br> “正妃可是確定了么?”裴度故作不經意地隨口問道,“先前聽叔母的意思,似乎還在林氏與楊氏之間猶豫……現在可定下了?” “應該是林氏吧,”這事連裴濼自己都不是特別清楚,也只能猶豫著揣測道,“按母妃的性子,應是林氏更合她眼緣些,母妃素來更喜歡落落大方的,楊氏微臣見過一面,說話輕聲細語的,怕母妃看了會覺得擔起不起場子……” “不過林氏、楊氏對我來說都一樣,左右三個人是一起過門的?!?/br> “也是,”裴度默了默,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點了點頭,想了想,復又開口道,“若是生辰宴后叔母定下了,這三人的玉蝶都得報送到宗人府去……林氏、楊氏倒好,鐘氏那邊恐怕是會有些麻煩?!?/br> “朕聽聞她生父不詳,也上不了承恩侯府的族譜……若是有必要,你再注意著些,提早給她弄個合適的出身過繼過去。這些雖是小事,但若是缺了,日后萬一鬧起來,也是一樁麻煩?!?/br> 裴濼一怔,既而失笑道:“二哥你也太夠意思了,連這個都幫弟弟查了,我原還真給忘了……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但是,作者表示,世子你這門親事我結不了。 第34章 閨房夜話 五月初三,殿試紅榜貼出,共一甲三人、二甲一百三十七人、三甲一百六十一人。 其中一甲三人分別為:狀元徐元文,蘇州府昆山縣人士;榜眼嚴世俊,湖州府歸安縣人士,以及……探花郎駱翀云。 駱琲考中探花的消息一經傳開,不僅是林氏喜出望外,整座承恩侯府喜氣洋洋、人人挺胸抬頭、走路帶風,就連近段日子以來一直深居簡出、閉門謝客的內閣首輔林泉林閣老都被驚動了,親召了駱琲到身邊去,祖孫倆秉燭長談兩天一夜,一直到第三日早上駱琲才被以一種“魂游天外”的狀態放回承恩侯府,讓當時早起的鐘意撞了個正著,險些還以為他撞上了什么邪祟。 駱琲的高中,一來昭示著林、駱兩府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后繼有人”了,二來也隱晦地暗示了,宣宗皇帝沒有對駱氏一脈趕盡殺絕的惡意,一時間,從侯府到深宮,所有與駱家有過這樣那樣沾親帶故聯系之人都發自內心地高興了起來。 連久居深宮、日日吃齋念佛為國祈福的駱太后、以及這兩年在洛陽貴女圈里一直被有意無意邊緣化的康敏公主,都一時間炙手可熱了起來。 借著駱琲高中的這股東風,鐘意連到林府去的待遇都好上了不少,去聽粹院與林照閑話時都忍不住微微感慨道:“莫怪世人皆好權勢,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滋味,我今日也算是在貴府享過了?!?/br> 林照卻沒怎么仔細聽鐘意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家長里短,她的全副心神正放在手里擺弄著的那支先前燕平王妃當眾賞給鐘意的“同心七寶釵”。 ——林照那時候沒想到駱琲能高中探花,還以為近些日子兩人都見不了面,本是特意囑咐鐘意在燕平王妃的壽宴上拿來與她說道說道的。 如今駱琲一考中,林、駱兩府頓時又和和美美地“親如一家”了起來,承恩侯夫人林氏許是又因為這一遭,不知道在心里給燕平王府貼了幾多金,愛屋及烏之下,對鐘意的態度也愈發慈愛可親了,連聽她說想在聽粹院林jiejie那兒住上一晚都笑呵呵點頭允了。 當下便正是鐘意與林照二人沐浴洗漱后只著了寢衣坐在床上,點了燭臺,屏退四下,聚在一起說悄悄話。 林照聽完鐘意心情復雜的感慨,隨口安撫了句:“不過是一群養在后花園池塘里的小金魚罷了,天上下雪了都還不知道,只一味忙著搶眼前的兩口吃的……可笑又可憐,我慣常不愛搭理她們,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看看便罷了?!?/br> “真要是與她們一一較真,反倒是落了下乘,平白浪費力氣?!?/br> 鐘意想了想,覺得林照這話很有道理,再轉念一思,暗道她原先在承恩侯府也最多是應付駱宋一個,林照從小到大,被家里這一群大大小小的meimei們前仆后繼地過來叨擾著,效果堪比七八個駱宋一起站在鐘意耳邊七嘴八舌地說小話…… 鐘意想著想著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真心實意地感慨道:“我自是沒什么,她們捧我,我就聽著,她們找茬,我就躲著,輕巧得很……只是想到林jiejie這么些年,避無可避,可也真是辛苦了?!?/br> 林照被鐘意的話勾起了三分往事,放下手里的同心七寶釵沉吟片刻,然后皺眉抖了抖身子,煩不勝煩地搖了搖頭,嘆息道:“索性終于是快要解脫了?!?/br>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林jiejie擺弄了這么久,”鐘意盤膝坐在床上,隔空點了點林照手里的同心七寶釵,好奇道,“可看出什么了?” 林照在腦海里整理了一下思緒,猶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