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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就看不慣這些貴族小娘兒們欺負人,咱們沒偷就是沒偷,人窮志不短,哪能讓人這么給污蔑了!” “快,證明給她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娘兒們看,我來幫你拿著!讓這小娘兒們的荷包一會兒狠狠出回血!痛快!” 那布莊小工錯開半步,臉色霎時有些陰冷,躲開那膀大腰圓的壯漢的“好心”幫忙,把手上的大氅天女散花地往周圍一灑,露出手中開了刃的彎刀,朝著鐘意的方向直直沖了過來。 鐘意白著張臉,腿腳卻生了根般在原地死死黏住,眼睜睜地看著那布莊小工眉目猙獰地舉著彎刀朝著她砍來,然后又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以一種更猙獰的姿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一箭自眉正中心穿過,中箭者氣息頓絕。 在街上眾人一片嘩然還沒反應過來時,臨街的七八處高高低低的窗戶齊齊破開,個個有三兩人從里面飛身而出,眨眼間便混跡在人流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下一時刻,緊跟著便有更多的黑衣人綴在其后追了出去,等到街上人群反應過來有人在上面跑、指著他們驚呼出聲時,兩撥人已經先后在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而街邊三樓的某個敞開的窗臺上,一張讓鐘意絕對“記憶猶新”的側影露了出來,對方迎上鐘意看上去的目光,挑了挑眉,輕哼一聲,放下了手里正擦著弓的帕子,“啪嗒”一聲把木窗拉下來了。 鐘意略微無語,暗道既這位主兒是這般反應,怕是也不稀罕她的當面道謝的,自己倒也不必去自討沒趣了……正出神間,鐘意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驚惶回頭,卻見是曾在小北山偶遇過的那位長寧侯府的傅公子。 傅長瀝向鐘意友善地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這里現在還不甚安全,我還要繼續帶人去追蹤賊子,不過陛下還在茶樓三層,鐘姑娘不如上去呆著吧?!?/br> “呃,”鐘意沉默了片刻,終還是忍不住拿手指了指三層那扇剛剛關上的木窗,尷尬笑道,“傅公子如此說的,固然很好,臣女感激不盡,不過……陛下他知道么?” 鐘意怎么看對方剛才的反應,都怎么覺得那上面分明寫滿了“攀龍附鳳之輩,給朕哪兒遠滾哪去,別礙著朕的眼睛”。 “呃,”傅長瀝的臉上同樣露出了與鐘意不相上下的尷尬無奈之色,靜默了片刻,巧妙地反問鐘意道,“不然鐘姑娘以為,又是誰讓我過來說這些話的呢?” 于是鐘意便一路無言地被傅長瀝領上了三層,躲在他身后依葫蘆畫瓢地行禮問安,等傅長瀝拱手告退后,茶樓內的氣氛頓時更古怪了。 鐘意兢兢業業地站在墻角數螞蟻,大氣也不敢出,坐更是不敢坐。 裴度的眉頭便隨著時間流逝越皺越緊,忍了半天,終是不滿地開口道:“真是越發長本事了,先前說了你‘骨頭軟’,今天見了朕便干脆一言不發,是打算讓朕治你個‘蔑視圣恩’么?” 作者有話要說: 不敢說,二更還在生成中,十二點未必碼的出來,大家別熬夜等,明天起來看吧QAQ 第26章 教訓 “陛下方才的救命之恩,臣女感懷在心,沒齒難忘,”鐘意凝視著裴度的雙眼,或許是二人現在一站一坐,且沒有其他人在場,彼此可以坦然平視而給鐘意帶來的無形勇氣,讓鐘意在真心實意地向裴度道謝完之后,還敢十分實誠地解釋道,“不過陛下千金之人,怕是看不上臣女這等微末之輩的感激之心的?!?/br> “臣女恐自己多說句話都是污了陛下的耳朵,為陛下耳朵計,故沉默不敢言?!?/br> 裴度聽了,倒也不惱,只嗤笑一聲,冷哼著以八字評價鐘意道:“自作聰明,貽笑大方?!?/br> 鐘意默默閉嘴,心道:她早該猜到會是這反應的,剛才還何必自取其辱呢。。 鐘意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想到:如果全莊朝內的范圍內評選一個最能以言語利刃殺人于無形之中的人的話,這位皇帝陛下必然榜上有名,且名列前茅。 也得虧這位命好,投胎到了帝王家,若是在普通人家,日后步入仕途官場,必然是被當朝皇帝最討厭的那類“直言敢諫”之臣。 “不過,朕方才出手救你,對于朕來說,自然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裴度抱臂胸前,挑眉望著鐘意,閑閑道,“不過,對于你來說,倒也確實得沒齒難忘。既如此,你只是‘感懷在心’,可不太行吧?” “畢竟,你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感謝朕,”裴度用十分嚴肅正經地語氣說著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話,“朕也不知道,也不能把你的心給挖出來看看,是不是?” 鐘意竟然一時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在開玩笑,僵著臉小心翼翼地望著裴度,喏喏道:“陛下的意思是……?” “感謝人的話,總得有點表示吧,”裴度敲了敲案幾,輕咳一聲,近乎明示道,“拿你最拿手的來?!?/br> 鐘意一臉莫名,摸不著頭腦地回望過去。 “朕快一天沒吃東西了,”裴度見她不是裝不懂而是真愚鈍,黑著臉不耐煩道,“去樓下的小廚房弄點能吃的東西來,多加辣,不放糖?!?/br> 鐘意這才注意到桌上只有一壺熱茶和幾疊看上去便沒有任何賣相的干癟點心,而這茶樓……如果鐘意沒記錯的話,這茶樓做的東西是全洛陽城里出了名的難吃,茶葉的品相也相當一般。 ——關于這茶樓為何能在正陽大街這樣好的地段做到門可羅雀,且至今還未關門大吉,一直是洛陽城未解之謎之一。 再看裴度現下這一身便服,鐘意都莫名有些心疼這位皇帝陛下了,怕是這么金尊玉貴的一位主兒,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地長大,還沒體驗過這么難吃的東西…… 不過一直到鐘意在小廚房里累死累活、忙前忙后地以一己之力折騰出好幾道硬菜來,端上桌還被宣宗皇帝嫌棄地攆去后院沐浴,她都還沒有弄明白,做菜何時成自己最拿手的了? 怎么鐘意自己都不知道呢? 茶樓里面靜悄悄的,三層樓的人好似都跟著方才鬧出來的那場亂子追出去了,整棟樓里除了端坐在樓上餓肚子的皇帝陛下之外,好像就剩下了鐘意和一個窩在小廚房燒灶臺的老啞仆。 等鐘意在后院休整完出來,再路過小廚房時,發現啞仆已經在清洗里面的灶臺鍋勺,鐘意暗暗一驚,還以為傅長瀝他們回來了,等輕手輕腳上了三樓再一看:得,還是只宣宗皇帝一個人在,面前案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卻已都吃的差不多了。 “陛下,這是都……”鐘意一時有些難以置信,情不自禁地出聲問道,“吃完了么?” “嗯,”裴度手上的筷子微頓,呷了口手邊的清茶然后抬頭反問道,“怎么,你也要來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