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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點奇怪了?!?/br>聞人恒點了點頭。普通的尋仇,便是有喜歡將事鬧大的,也不會犯傻地選燈滅毒這種可以引得全江湖震蕩的毒藥,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他就是報了仇,恐怕也會被人們想盡辦法追查出來就地正法了。可若是單純地為了出名這也說不通,他手握燈滅毒,怎樣都能出名,還用大費周章地潛進王家去毒殺一個老人么?對方這么做,像是故意要引人們過去似的。不過無論為了什么,這事自會有人處理,聞人恒并不關心,他現在只想盡快找到紀神醫,弄清師弟微弱的內力和失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與聞人恒相反,葉右對這事的興趣特別大。因為這是他失憶以來第一次對某種事物產生一點反應,雖說心臟上微弱的刺痛僅僅出現了一瞬間,但也足夠引起他的重視。他有一種感覺,這燈滅毒一定與他有很深的牽扯。他將腦中僅有的記憶翻了出來。燈滅毒,取自“人死如燈滅”,若單純地用作毒藥,威力并不大,可若用燈滅功打在身上,五臟六腑連同骨頭都會頃刻腐爛,死狀凄慘,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可怕得緊。可一個已經消失了二十年的毒,他為何會知曉得如此清楚?難道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葉右問道:“師兄,中了燈滅毒的人會怎么樣?”聞人恒道:“據說死得很慘?!?/br>葉右鍥而不舍:“有多慘?”聞人恒搖頭,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況且早已塵埃落定,他可沒興趣查這個,說道:“不清楚,怎么?”“只是有點好奇?!比~右答,心想看來也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果然是和燈滅毒有點關系的,要么是知道一些內情,要么便是本身手里就有燈滅毒,那這一趟會不會查到點有用的東西?他頓時期待。王家在蘇州是望族,王老當年闖蕩江湖時是有名的一位俠士,為人仗義,樂善好施,結交了不少朋友,后來退出江湖便開始修身養性,成為了蘇州有名的書法大家,如今德高望重,無論是江湖人還是蘇州的百姓對他都很尊敬,一些重要的大事也會請上他。因此得知他中了毒,各方具是憂心不已。當然身為知道一點毒藥背景的江湖人,此行還多了幾分摩拳擦掌般的躍躍欲試。畢竟是二十年前的舊事,大多數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能切身體會到前輩們的凝重,怕是都想著將新出的魔頭斬于刀下,揚名立萬。聞人恒和葉右到的時候,成功引起了周圍一群人的注意。原因無他,葉右脖子上頂著的“燈籠”實在太“鶴立雞群”,尤其還是和聞人恒走在一起,所以這一路,人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葉右依然很淡定,聽從師兄的話慢悠悠跟著他,等他與王家迎出來的人寒暄完,便一起進了前廳。這里早已坐了八九個人,主坐下方一左一右的第一個座位各坐著位五六十歲的男人,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矮胖的身著華服,球似的擠在椅子里,但坐得很端正,瘦高的一襲青衣,如一把古樸的利劍,隱隱帶著鋒利之感。二人的神情都有些嚴肅,矮胖的眉頭微蹙,這時見聞人恒進來,面色緩和了不少,雖說沒有笑,卻無端地讓人覺得帶上了幾分笑意,想來平時是個很和氣的人。“小恒也來了?!?/br>聞人恒先是禮貌地喊了一聲“魏伯父”,這才道:“晚輩聽說了王老的事,過來看看?!?/br>矮胖的點點頭,看向他身邊的人:“這是?”聞人恒道:“我師弟,魏伯父以前見過,不知還有沒有印象?”矮胖的一怔,思索片刻訝然道:“他就是當初那個……不是走丟了么?找回來了?”“嗯,最近剛剛找回來,病是好了,但不知從哪又受了一身的傷,誰也不認識了,”聞人恒說著看向自家師弟,“這是豐賢莊的魏莊主,來,叫魏伯父?!?/br>葉右道:“魏伯父好?!?/br>“好,好,”魏莊主聞見了他身上的百草露味,又看看他這身行頭,問道,“傷得很重?”聞人恒道:“燒傷,抹了紀神醫的百草露?!?/br>魏莊主道:“恰好紀神醫也在這里,讓他再看看?!?/br>“是么?”聞人恒的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像是完全不是來找紀神醫,就是來看看王老似的,假惺惺地道,“也好,等這幾天有機會吧?!?/br>魏莊主點頭,再次看了葉右一眼,唏噓道:“回來便好,當年你病成那樣,連飯都沒辦法自己吃,是你師兄一勺勺喂的,他為了你可沒少cao心?!?/br>葉右:“……”難道聞人恒沒說謊,他真的癡傻過?然而現在探究這些顯然不合時宜,看大堂這氣氛便知道事情不樂觀,能閑聊幾句已經不錯了。聞人恒自然也能看出來,簡單對在座的其他人打過招呼,便準備先去找地方住下,卻聽魏莊主道:“小恒你留下?!?/br>聞人恒沒有推辭,習以為常地找地方坐下了。葉右打量一圈,發現大多都是長輩,他師兄是里面最年輕的,便知道聞人恒在江湖的地位怕是不低。他站了片刻,聽得沒意思,低聲道:“師兄,我想如廁?!?/br>聞人恒看了他一眼:“去吧,早點回來?!?/br>葉右決定陽奉陰違,說聲好,轉身便要向外走,誰知一抬頭,見有一個家丁打扮的人狂奔了進來,差點和他撞上。他側了側身,目送這人跑向了王家家主,手里還攥著幾張紙,嘴里叫道:“老爺不好了!”“慌張什么!”王家主喝道,“怎么了?手里是什么東西?”家丁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是……是下毒的人留、留下的?!?/br>滿座皆驚:“什么?”王家主一把奪過來,看完后臉色漲紅,額頭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他是王老的二兒子,脾氣和王老很像,此刻能這樣,怕是氣得不輕,眾人甚至覺得他下一刻往外吐血都不意外。王家主狠狠握著紙,聲音直抖:“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葉右挑眉,又回到了聞人恒的身邊,涉及到下毒的人,他愿意先聽聽再走。聞人恒對他的回來很滿意,雖然知道他是對這事有點好奇,但還是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不是要如廁?”葉右道:“不是太急?!?/br>聞人恒忍著笑,掃見在座的人在傳閱那幾張紙,便轉回視線耐心等著,嘴上道:“一會兒快去快回,別惹事,想知道什么,我還能不告訴你不成?”葉右一點也不意外這人能猜出他想去打探消息,問道:“比如?”聞人恒道:“至少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九成都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