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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弟?!?/br>秦月眠想吐血,見他站起了身,問道:“去哪兒?”“十年了,”聞人恒邁出小亭,聲音帶著幾分愉悅,“好不容易和師弟重逢,我當然要多關心他一下?!?/br>第3章對于不太要緊的事,秦月眠一向喜歡先關注自己感興趣的那一面,之后才會考慮其他。這次也一樣。他是在聞人恒離開后又獨自喝完了半杯茶,才意識到有問題的。若玉佩真的丟了——正如聞人恒所說,能拿走的人肯定不簡單——那么客棧的事興許就是個套,不然為何偏偏丟的玉佩在那公子身上,偏偏自己和人家住同一間客棧,偏偏自己剛住下,人家就出了事?這也太巧了。況且那公子當時已經昏迷,兇手直接殺了他應該更穩妥,為何要放一把火?莫不是在特意等著自己去救出來,好把他帶給聞人恒?秦月眠坐不住了,連忙去找他們。葉右的燒傷除去臉頰外,身上其他幾處地方也有,但好在不算嚴重,被好湯好藥地養了半個多月,痛感早已消退大半,并不影響活動。他輕車熟路地向榻上一坐,等著換藥。秦月眠進門時,抬頭便見那公子臉上的布條再次被解開,長衫半露,黑發披肩,半張臉艷麗逼人,加上那一絲散漫隨性的神態,這風采整個江湖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他的呼吸微微一滯,掃見聞人恒那貨溫柔地杵在一旁,還端著一副“好師兄”的架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聞人恒正研究托盤上的小瓷瓶,道:“挺好,這是紀神醫的藥?!?/br>秦月眠回神走過去,順勢插了嘴:“對,是百草露?!?/br>葉右嗅著空氣中令人心曠神怡的淡香,了然問:“就是可以既治療外傷又能除疤的神藥?”聞人恒和秦月眠頓時一齊看向他,后者敏銳問:“你知道?”“知道,”葉右挑眉,“難道一般人不知道?”“……倒也不是,江湖上的人大多都知曉,”秦月眠將心里一瞬間涌起的諸多懷疑壓下去,和氣地解釋,“只是方才聽你說什么都忘了,有些奇怪罷了?!?/br>葉右是極其聰明的。他的腦筋轉得要比秦月眠快,無論秦月眠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他都已考慮過了,所以此刻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這位莊主在想什么。雖然他也覺得客棧的事或許有問題,但他確確實實是失憶了,哪怕真有陰謀,他現在也不清楚。他硬扛著臉頰被扯到的疼,好脾氣地對莊主笑了一笑:“我只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親朋好友,對一些眾所周知的事還是有些印象的?!?/br>“哦……”秦月眠本想再試探幾句,卻對上了這人含笑的雙眼。或許是發色太黑,也或許光線的作用,這個人瞳孔的顏色顯得有一點淡,很通透,隨和中似乎滲著一絲冷漠,像是能把人的魂都射穿。他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知道他起疑了!秦月眠這才猛地想起面前的人不好對付,這時彼此的視線對上,他甚至覺得自己接下來說什么、做什么,對方都能把他看透。他站在盛夏時節的屋子里,愣是覺出了一股涼意,冷颼颼的。我的天,當時光想著要看聞人恒的樂子,他怎么就輕而易舉把這么恐怖的一個人帶回家了??!他瞅了一眼聞人恒。聞人恒像是沒察覺到好友的視線,把小瓷瓶放回去,問道:“那關于紀神醫,你還記得多少?”葉右認真想了想:“只是有一點印象,很模糊,師兄你說說他,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來?!?/br>聞人恒便道:“他是江湖中一位非常有名的神醫,制過不少好藥,百草露只是其中之一。他名叫紀招恨,據說這是他后來自己改的,原因是他的醫術很高,救活了不少人,常常招閻王的恨。如何?”葉右又努力想了想,搖頭:“還是很模糊?!?/br>事實上,他連如今的年份和當今圣上姓甚名誰都不記得,更別提一個神醫,剛才說“有一些印象”只不過是騙他們罷了。他打量地看看旁邊天青色的小瓷瓶,問道:“這位紀神醫可還在世?”聞人恒道:“在世,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很硬朗?!?/br>葉右望著他:“那師兄你說我的失憶能不能找他看看?”“可以,我也是這么打算的,這幾天我們便動身,”聞人恒掃見家丁要給師弟抹藥,按下他的手,極其自然地坐在了榻上,“我來吧,你以前受傷,也都是我幫你擦的藥?!?/br>他們一來一去對話極快,秦月眠的思緒還停留在自己鉆了別人的套會不會坑害好友,結果轉眼間就見聞人恒坐下了,不由得震驚地瞪眼。這貨雖說對誰都很和善,但基本是表面功夫,像這樣親力親為可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天下紅雨了不成?秦月眠甚至稀奇地看了一眼窗外,發現還是蒙蒙細雨才重新轉回來,他打量聞人恒,萬分懷疑這貨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也或者……這二人真是師兄弟的關系?他站了片刻,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摸摸鼻子:“你們晚上吃什么?我吩咐廚房去做?!?/br>聞人恒道:“做些清淡的就行?!?/br>秦月眠頂著一腦袋漿糊,扭頭就出去了。軟榻放在窗前,窗外右側靠墻的地方種了一排小葉竹,雨水打在上面“簌簌”地響,薄紗似的水汽飄入客房,滲進了百草露的淡香里。葉右覺得要么是聞人恒的動作太輕,要么是那身上的氣息太平和,他緊繃的神經不禁也跟著緩了一緩。他開口道:“師兄?!?/br>聞人恒:“嗯?”葉右道:“你好像還沒告訴我,我叫什么名字?!?/br>聞人恒抬頭看他:“阿曉,你叫阿曉?!?/br>葉右問:“姓呢?”“這個不知道,”聞人恒道,“當年你被師父撿回來,只對我們說你叫阿曉,其他的一問三不知,我和師父便都喚你阿曉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忍著笑補充,“你那時傻傻的,能記得自己叫什么已經很不錯了?!?/br>葉右:“……”聞人恒又倒了點藥,修長的食指溫柔地擦過他的臉,望著他淡色的瞳孔,輕聲道:“師父在世時總說讓我要好生照顧你,后來你失蹤,我這些年一直很自責,現在終于又找到你了,今后便留在師兄身邊吧?!?/br>葉右道:“師父去世了?”聞人恒頷首:“十年前便離世了,等咱們從紀神醫那里離開,便一道去給師父上柱香,他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br>葉右特別不愿意去想自己曾經不僅癡傻還走丟過,沉默一下問:“你就不擔心我這次回來是不懷好意?”聞人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