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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她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不管不顧往下捶。 小男孩吃痛,又哇哇大哭起來。 哭鬧聲傳出去很遠,驚動了宅子里的其他人。 陸續有人出來看熱鬧,于是眾人就看到,庭院音樂噴泉邊,大黑背按著個小男孩,還有個小團子拿著充氣錘在打他。 一直到充氣小錘錘開始漏氣了,小團子才停手。 她喘著氣,披散的細軟頭發又蓬又軟,小鼻尖上掛著晶瑩的汗水,臉蛋也紅紅的,活像一只剛跟人打完架,一身軟毛炸開了還沒順的小奶貓。 “你和你mama再罵我爸爸,我還捶哭你?!彼齼磧吹負P起小錘錘,齜著一口小乳牙跟對方示威。 小男孩哭的聲音都沙啞了,齊敏珠心疼的不得了。 小團子叉腰,繼續警告:“我爸爸不是殘廢,他腿腿一定會好的?!?/br> 對顧時深的腿,小團子一直堅定不移的認為會好起來。 顧時深勾唇,望著團子的目光,黑亮而溫情,心坎早都被暖的化成了一灘水。 蘇紅小聲跟他嘀咕:“先生,小小姐看來是會打架的,就是只會為先生打架?!?/br> 顧時深單手撐額角,遮住不斷上揚的嘴角。 他的女兒,怎么能這么暖呢? 作為一個父親,他盡可能的對她好,給她富足的物質生活,以及能給的精神世界幸福感。 這是父母理所當然該為子女付出的,然而,團子卻給了他莫大的驚喜和回報。 就像是你小心翼翼種下一棵幼苗,還沒等到秋天,這顆幼苗就迫不及待得朝你結滿了甜蜜的果子。 顧時深輕輕捂住心臟,心臟莫名guntang,還跳動得很快,連帶流到四肢百骸的血液也是熱乎的。 他總聽團子說“檬檬最喜歡爸爸了”,他當成甜言蜜語,每個失眠的晚上,自己悄悄品嘗這話的甜味。 可團子,轉頭就用實際行動跟他證明——她確實是最喜歡爸爸的! 她能為了爸爸,鼓起勇氣跟罵爸爸的人打架。 那刻,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就是要維護爸爸,哪怕她現在還沒長大。 小團子抬手擦了下臉,一身熱汗地蹦跶到爸爸身邊,伸出小手手朝爸爸哼哼唧唧:“爸爸,檬檬手酸酸?!?/br> 她嬌嬌地噘起小嘴,眼巴巴地望著爸爸。 她見過秦叔叔幫小馨馨呼呼手手哦,她超想爸爸也能幫她呼呼的。 顧時深輕笑了聲,正要給小團子揉手,斜刺里一條熱乎乎濕漉漉的長舌頭插了進來,飛快在團子手上舌忝了口。 小團子看著一手的水痕驚呆了,顧時深也愣了下。 大黑背不曉得何時躥了過來,蹲在顧時深面前,搖著尾巴。 見小團子沒反應,大黑背湊過去,這回更熱情地舌忝了小團子一臉! 小團子呆呆的,騎士嗷嗚一聲,腦袋往團子懷里拱。 結果它太用力,團子被拱的一晃,一屁股蹲坐到地上。 團子摸摸臉,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就哭了。 顧時深嚇了一跳,慌忙抱起團子:“怎么了?小屁股摔疼了?” 團子傷心極了,她抱著爸爸脖子不撒手,張著小嘴巴哭地抽抽的。 顧時深心都被團子哭碎了,他示意騎士蹲下:“不哭,寶貝兒不哭,你不喜歡騎士我就讓它離開……” 團子拼命搖頭,指著自己小臉臉,斷斷續續地說:“它……它不要臉……親我……” 她抽了下,眼睛紅紅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老老老師說……小小女生……不不不能給……隨便親……” 顧時深:“……” 回去他要給幼兒園這堂忄生保護教育課點個贊。 蘇紅忍著笑,掏出濕巾給團子擦臉:“唉喲,小小姐不哭了哈,小臉都哭臟臟了,臟臟就不漂亮了哦?!?/br> 小團子哭地停不下來,蘇紅剛給她擦完眼淚水,這又流了下來。 她微微仰起頭,眼睛哭紅的像小兔子,有眼淚水打濕細發,細發黏在細細的脖子上,真是太難過了。 顧時深有點想笑,但又心疼團子。 他拿指腹輕輕給團子擦眼角:“檬檬很棒,都把老師教的話記住了?!?/br> 他先是肯定她,然后才低聲說:“騎士也是女生哦,它是爸爸一手養大的,它親你那是很喜歡你的表現,晚點爸爸教它怎么保護咱們檬檬好不好?” “嗚嗚嗚”騎士趴在地上,兩只耳朵都伏下了。 團子淚眼朦朧地看著騎士,騎士耳朵一豎,就沖她搖尾巴。 爸爸養大的女生狗狗? 如果是女生的話,那那那就可以親臉臉吧? 小團子瞬間就忘了哭,她看了騎士半天,忽然問:“那它是檬檬的狗狗jiejie嗎?” 小團子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奶音有點沙啞,然而一句天真的“狗狗jiejie”又讓人覺得她軟乎乎的。 顧時深揚了下眉:“你要當它是jiejie,那也可以?!?/br> 有些小孩兒童年沒有玩伴,時常會有一種孤獨感,某種意義上寵物的存在,也算是另一種陪伴。 這種“陪伴”,是他沒法給團子的。 團子最后抽噠兩聲就不哭了,她好奇地瞅著騎士,一副想摸又不敢的模樣。 顧時深拿著她小手:“不怕?!?/br> 寬厚的大手裹著軟乎的小手,緩緩碰觸到騎士的腦袋,還rua了兩把會抖動的毛耳朵。 騎士順勢蹭了蹭,嘴里冒出滿足的嗚嗚聲。 團子眼睛一下亮了,大狗狗好好摸。 父女兩人正在和騎士交流感情,就有人沖出來怨氣沖天的道:“大少好威風,一回來就欺負個孩子,還縱容個畜牲?!?/br> 齊敏珠摟著臟兮兮的兒子,一見來人立馬哭出來:“大姐,浩浩被推在地上,手心和膝蓋都磨出血了,還差點被狗咬,是不是要給浩浩打狂犬疫苗???” 那人四十出頭,保養得體,穿著一身純白的小禮服,看上去說三十來歲也有人信的。 關鍵她還長了一張明艷的臉,一雙天生半含秋水的柳葉眸,眨眼看人的時候,最撩男人。 “大姨,我好痛啊,”叫浩浩的小男孩張嘴就告狀,“她砸我!” 齊繆皺起眉頭:“浩浩只有六歲,他是個孩子,大少你道個歉吧?!?/br> 顧時深當耳旁風,根本不看齊繆一眼。 小團子悄悄跟蘇紅擠眼睛,老巫婆? 蘇紅點了點頭,對,這個就是先生的后媽——老巫婆。 小團子懂了,連忙從小包包里摸出粉鏟鏟握手里,警惕地盯著齊繆。 “噗,”驀地有輕笑聲傳來,“媽,大哥難得回來,不要提這些,讓人臺階那搭一下,方便大哥輪椅上來?!?/br> 從音樂噴泉到進門,有一圈三四步的臺階,沒人幫忙的話,顧時深的輪椅是上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