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襦裙的女孩子,梳了螺髻,相貌清秀,正含羞帶怯地靠在一棵老樺樹下將裴錦望著。 裴錦只冷冷地掃過一眼,不帶任何溫度地轉了視線。 “郎君?!蹦桥⒆計傻蔚蔚貑玖艘宦?。不似長儀那般自然的酥軟,像是故意扭出來的一般。 裴錦不耐煩地蹙眉,嗓音清冷,“何事?” “那日奴家險些被賊人辱了身子,多謝郎君相救?!?/br> 女孩子見裴錦停了腳步,心下甚喜,走到他跟前借故崴了腳,就要往人懷里倒,被生生地避過了。 自從那日險些被蘇大壯辱了,裴錦過來踢門的那一刻起,她心里便記得了這個相貌過分俊朗的小郎君,月白衣裳不染塵,看著就像仙人一般。 裴錦不記得哪日救過她,無所謂,“嗯?!闭f完也沒興致多留,她要快些回去將暖玉給瑤兒看看。 “郎君可知道瑤姑娘那日手上沾了血,到后廚來洗凈的?”女孩子見裴錦要走,慌了神,即刻就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瑤姑娘也不像面上看的那般好,她是敢揮刀子刺人的,這些郎君怕是還不知道。若他知道了,還會這般寵著瑤姑娘嗎?還會將月白袖子給她揪在手里搖嗎? 裴錦聽到“瑤姑娘”,果真不再走了,“你說什么?” 他知道瑤兒是刺了蘇大壯的,卻沒具體想過她手上還沾了那惡心人的血。當時,她約莫是懼怕壞了吧。想到此處,便覺得心里又燙又軟。 女孩子笑了,大著膽子靠近裴錦幾分,“后廚的姑娘們都看見了,銅盆水也是奴家倒的,洗了好幾次才將血污洗凈,想必手下沒留情面。這么心狠的,奴家都在想,指不定郎君死的那個兄弟,都……”最后幾個字沒有大聲說出來,反而輕了聲音欲往裴錦耳邊細語。 她還不曾靠近,便被突然的力道掐了脖子,脖子上的力道不輕,少年人一雙黑眸冰霜一般地冷冷看著她,似是有殺意。 “瑤姑娘如何,要不得你來說?!弊志浔?,冷冽又危險。 被掐脖子的女孩子怕得瞪大了眼,淚珠子都要滾出來了,斷斷續續地憋出來幾個字,“知,知道了,奴,不敢了?!?/br> 裴錦聽到樺樹林后頭似是有動靜,輕笑一聲松了她,“我也是賊人,也不像蘇大壯那般留女人命的。莫要再出現在我跟前,離瑤兒遠點?!?/br> 他這是實話。 女孩子眼里蒙著水霧大口喘氣,紅著眼睛應了一聲“是”。 裴錦沒在意,冷著眼睛轉身去了,進屋之前繞道林子后頭清泉處洗了手。 女孩子絕望又心痛地望著月白衣袍漸隱在林間,心里越發記恨那個面容姿色兒都天仙似的姑娘。直到,剛剛林葉間的響動清晰起來,一個灰布衣裳的人站了出來。 …… 裴錦洗凈了手回來時,長儀正在矮案邊上安靜地翻著書,衣袖隨著翻書的動作落下來些,藕臂半露,盈盈雪白一段。 她喜書畫卷本,箱子里帶了好些,昨日由苑柳挑出來幾本在日頭底下曬了。 山里陽光好,將書卷曬得暖,墨香氣跟著檀香氣一并散發出來。她真的是,哪一處都是香的。 裴錦走到她邊上蹲下,眼眸清澈,歪著頭去看她手里的書。 原先高大的身影被折疊,此刻還比身邊人矮了一些。他后面頭發上束了長儀早間給他綁著的白綢緞帶,同墨色長發一道斜了斜。 目光看似是往書卷上瞧,其實粘在長儀蔥白細長的手指上。女孩兒十指不沾陽春水,細嫩得不像話。又無意識地翻動著書卷,蟬翼一般,輕盈靈動。 長儀翻了兩頁便停下動作,“郎君喜歡讀書?” 裴錦老實搖搖頭,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想到什么從懷里那處那兩快被捂熱的暖玉,一雙桃花眼桃花眼亮閃閃地看著她。 瑤兒喜歡的,我取來了。 長儀微愣,才想起來是昨日自己隨手勾的兩樣東西,順手接過。 少年人懷里溫度燙人,暖玉被捂得熱,拿在手里一路從手心暖下去。 裴錦笑嘻嘻,“過幾日就要涼下來了,日后我晚間先將這玉往懷里捂熱了,白日出門時在拿出來給瑤兒熱著手,可好?” 他說這話時面上有些薄紅,畢竟藏了些親近的小心思。 長儀被他逗笑了,掩唇笑了幾聲,笑聲嬌軟勾人,“郎君喜歡就好?!?/br> 裴錦看她將暖玉塞了了袖子里,心里隨著玉一道暖了,起身去外面拿飯食來與她吃。 自從后廚人手多些后,劉嬸廚藝也精進了不少,聽了苑柳的話也不那般油膩過了。 長儀說了好幾次,裴錦就答應和她一起動筷子陪她吃些。不過她有時未曾吃完的,都被那人倒了自己碗里,看著還像有些享受的模樣仰頭幾口吃下去,不忘舔唇。 總是這樣,好好的,一定要吃自己剩的??粗?,讓人臉紅…… 許是要入冬的緣故,這些日子涼氣重了些,又是山上,夜間更冷些。 裴錦吃罷飯就給她又找了一床被褥加在原來的上面,又塞了暖爐進去,防止她凍腳。 “郎君不也添層被褥嗎?”長儀看著床榻邊地上涼薄的一層,這都是深秋了。 裴錦勾起兩邊唇角笑,被瑤兒關心了還有些無錯的背過手揪自己發梢,“無事,我不冷的?!?/br> 他身上本就熱,像火爐一般,夜里實在不冷。擔白說,有時候睡在瑤兒床榻邊,別說是冷了,全身都熱氣上來了,尤其是小腹那處,又緊又熱。這些,是不能跟她說的,容易叫她臉紅,叫她哭。 長儀聽他這樣說,也就放下心來。少年人手腳都長,她那幾次給他抱著都覺得他懷里燙人??粗?,不像個懼冷的。她不知道有些時候,那熱和燙人,是自己勾他起來的。 裴錦晚上要躺進被褥里的時候還不曾解發上的緞帶。 長儀注意到了,“郎君怎的不解了緞帶再睡下?”也不怕夜里睡時硌著慌。 裴錦有些不好意思,和她坦白,“瑤兒為我束的,不想解開?!?/br> 長儀從榻邊探過身,彎腰手繞過他腦后替他解了,低頭看到他愣愣的又有些委屈的小眼神,沒忍住勾唇,“明日早間還給你束?!?/br> 公主里衣松散,裴錦那個角度能看到些不該看的。他很乖的讓她解發帶,沒有轉頭也沒有離開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裴錦,你眼睛往哪里看? 嘿嘿嘿嘿嘿嘿…… ☆、第十二回 青衣郎君早間有飲茶的習慣,淡色茶水倒進白瓷茶盞里,茶葉沫子慢慢沉下去,跟日影一般輕緩游走。 “這么早就起來了美人床榻不暖?”帶了薄繭的指腹摩挲著白瓷茶盞邊角處的映花,男人聲音清冷不染霜色。 裴錦不客氣地將他墻上新添的兩幅畫打量了個來回,才吐了口里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