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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霖焦急地撐著地勉強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竭力想看清楚前面的一切。不行,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那幾個頑童先是默然了一會,忽然都笑了起來。“小瞎子!什么是你的?你做夢吧?”一個聲音說。“他不僅瞎,而且傻!我們走,別理他?!边@是最開始撿到懷表的那個男孩的聲音。“那是我爸爸留給我的,你們不要拿走……”邵續霖顫抖著聲音說。巷子里很暗,他用手摸著前方,探索著向頑童們追去。他走到近前,為首的頑童使了個眼色,離邵續霖最近的那個小男孩猛地上前幾步,把邵續霖狠狠的推倒在巷角垃圾堆旁的污水中。“誰知道你是在哪里偷的?”小男孩得意地說,“現在是我的了,你乖乖地呆在這里吧,不然我帶警察來抓你這個偷表賊!”邵續霖的父親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邵續霖已經完全想不起父親的模樣。但是在握緊那塊懷表的時候,仿佛還能感受到父親寬厚溫柔的手,撫摩在自己的頭發上。“你還給我!”邵續霖從地上躍起,聽著聲音,踉踉蹌蹌沖到了拿走父親懷表的那個人身邊,狠狠把他撞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卡住了他的脖子,“你還給我!”他重復著,尖叫道。他壓在那個頑童的身上,他看不見,不知道那人究竟把父親的懷表藏在了哪里。很快,那人的同伴從吃驚中回過神,自然不會把這個小不點放在眼里。七手八腳把他拉開,頭向下按倒在污水里。“還給我!”邵續霖依舊厲聲重復著,絲毫不顧臟水涌進了口鼻中。拼命掙扎,那些比他大的孩子們竟然有些按不住他。“別管他了,我們走!”那群頑童被邵續霖不要命的架勢嚇住了,為首的那個說。很快,頑童們一哄而散。邵續霖從地上爬起來,朝著聲音的方向追過去,才幾步,就被地上的垃圾跘跌了一跤。有像是鐵釘一樣的東西,扎進了他□的腳背里。可是他感覺不到疼痛,有一種那時的邵續霖還無法理解的感覺從左邊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全身,也許是憤怒,也許是惶恐。“爸爸??!爸爸??!”邵續霖絕望又悲愴的慘叫。在陰暗冰涼的巷子里,在污水橫流的垃圾堆旁邊。——25歲的邵續霖,在夢中,沉默地看著8歲時候的自己,可憐蟲一般的自己。一直都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從來沒有人會幫助他,從來沒有人會挽救他。除了……忽然,8歲的邵續霖抬起了頭,無神的眼眶中,原本已經快滾下來的淚珠又漸漸干涸。一種陰冷的表情襲上了他稚嫩的臉。他的手朝著剛才扎破自己腳的位置摸過去,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長長的木條。像是被拆卸了的門窗,木條上橫七豎八扎了不少的鐵釘。——那群家伙,還會回來的,他們每天都會在那邊的空地上喝酒、玩耍、打架。他們還會回來的。邵續霖緊緊攥住手中的兇器。打不過他們就會死吧!死也沒關系,就能看見mama和爸爸了。童年時候的邵續霖,在黑夜中,冷靜地等待著。終于,聽見了那群人熟悉的聲音。他們好像沒有平常那么歡脫,反而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隱隱約約聽見“就在那里”的話語聲。然后仿佛有人快步走近。邵續霖來不及思考是誰,待那人走近時,揮著手中的武器就朝那人襲擊去。“唔!”是一個陌生的少年的聲音,年紀像是也不大,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中被邵續霖一擊即中。邵續霖感覺木條上的鐵釘似乎掛破了那人的皮膚,來不及多想,只嚷著:“把表還給我!”想把兇器抽回來,馬上防備即將圍攻過來的其他人。那個少年按住了他的手。邵續霖大驚,正要掙扎,感覺那個少年把什么溫暖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手心里。是父親的懷表,冰冷的金屬已經被那個少年的體溫捂熱了。邵續霖握緊了失而復得的父親的遺物,渾身的力氣也像是在一瞬間被抽離出了身體,腳背上的傷也痛得更加明顯。他的腳一軟,身體向前跌去。那個少年彎下腰,把邵續霖攬在了自己的懷里。——好久沒有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了。25歲的邵續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溢著臭氣的巷子中,看著13歲的簡樺擁抱著8歲的自己。他看見了年幼的自己那種委屈到要哭出來的表情,依賴的靠在還陌生的簡樺的肩上。邵續霖第一次見簡樺,讓他看見的,是如此骯臟、又如此可憐卑微的自己。成年的邵續霖想看看那時的簡樺是什么樣的表情。夢隨心動,他轉到了簡樺的正面。看見了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就像是早晨,他告別自己走向死亡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感情的臉。夢里的世界,忽然傾盆大雨。有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尖銳的呼哨聲,撕裂了整個夢中的世界。邵續霖從夢中驚醒,發現那唿哨聲,是自己案頭的微型電腦控制器。25歲的邵續霖已經成為了青年堡壘歷史上最年輕的指揮官,所有人都在傳說,以他的才華和國王的信任,他很可能在三十歲之前,就成為帝國唯一的元帥。他敬業而認真,午夜時分,仍舊在辦公室里工作。他按下了電腦的控制器,一段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開。“指揮官大人,青年堡壘焦文中校從首都來了,他說帶來了國王陛下的手諭?!币粋€機器合成的聲音說,投影上顯示的是一個底部涂有衛星城軍事基地標識的直升機正在青年堡壘上空盤旋。“準許降落?!鄙劾m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焦文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也曾經是青年堡壘的軍人,半年前事變后,被調到了衛星城基地。“他要求現在見您?!睓C器人副官又對邵續霖匯報說。“讓他進來?!鄙劾m霖說。片刻后,辦公室的門打開,焦文帶著一身的塵土沖了進來。他的面容疲倦,卻又帶著一些些興奮。“續霖,我帶來了首都的命令,國王陛下決定赦免陳寄和簡樺的罪行,免除他們的死刑,他們不用死了!我明天就帶著他們到首都去,重新審判。國王陛下會保著他們的?!?/br>邵續霖面無表情的聽著,沒有被焦文的喜悅半點感染。焦文又說了一會兒,看到邵續霖的表情不對,才停下來,問:“你怎么了?你哥不用死了,你不高興?”邵續霖把目光轉向了辦公室落地窗的方向。那里正對著簡樺和陳寄被處決的地方。焦文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臉色忽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