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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病房的門,看見和小鄭一起站在墻邊的岳景書。 她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岳景書走進病房,就看見莫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門口,雙手死死抓著床單。 “什么事?”莫榭紅著眼看他,兩只手慢慢松開。 “本來還想和你閑聊幾句再進入正題的?!痹谰皶哌^來在他床邊坐下,表情有些嚴肅,“我聽說你告訴艾汕方瑩在津市,那今天你怎么會帶著戚白玉出現在那個工廠里呢?” 莫榭沒說話。 他的視線落在床頭——柜子還放著戚白玉給他倒的一杯水,水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了一只飛蟲。 現在已經是飛蟲的尸體了。 岳景書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艾汕根據你提供的車牌,跟蹤并且抓到了那個當天出現在現場的男人,在他身上我們搜到了沾著李源血跡的軍刀?!?/br> 莫榭薄唇緊抿,別過臉。 岳景書繼續說:“在李源出事的現場附近的路燈上我們找到一個監控攝像頭,提取了當天案發時候的錄像,錄像上清晰的顯示,兇手在殺害李源之后躲在車后座,而當時你和戚白玉在發現兇手之后,你曾經在車里和兇手有過短暫的交流,隨后,你放走了這個兇手?!?/br> 他嘆了口氣,皺著眉頭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莫教授,您涉嫌包庇警方重要通緝罪犯,雖然您現在殘著,但還是要麻煩您跟我回局里解釋一下這件事了?!?/br> ☆、夜太黑(01) 另一邊,戚白玉離開病房之后還沒等走到電梯口, 就被后面追上來的小鄭叫住。 “您說莫榭涉嫌包庇罪犯?” 回去的警車上, 戚白玉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腦袋頂撞上車框,又捂著老實坐了回去,“不,不會吧......”她語氣有點忐忑。 他們怎么知道, 難道剛才病房里有竊聽器? 小鄭從副駕駛上扭過頭來看著她:“那天你們在醫院后面那小巷子里, 不是逮著個男的嗎, 還記著不?” 戚白玉眉頭一皺, 回想片刻:“您是說那個傳話的?” “對?!毙∴嵉谋砬橛行┠腿藢の? “你怎么知道他是個傳話的?” “我......”戚白玉頓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他說的不是方瑩的事,而是那天莫榭放走的那個人! 小鄭看她臉上風云變幻的樣子,也半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是莫教授告訴你那是個傳話的吧?!?/br> 他撇了撇嘴,“那街上有監控的,調出來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br> “所以說......”戚白玉小心地問。 “那個人就是兇手?!毙∴嵑V定地說, “根本不是什么傳話的,他就是殺李源的兇手!” “那......那......”戚白玉“那”了半天,“那有可能是莫榭判斷錯了呢?當時我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 他身上可是一點血跡都沒有。你們能查監控, 當然知道人是他殺的,可我們不知道啊?!?/br> 她絞盡腦汁,“也可能當時莫榭這么說, 只是為了降低那個人的警惕,畢竟他是殺人犯,如果我們激怒了他,說不定他也會把我們都殺了!” 戚白玉沒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下意識地為莫榭開脫。 “你覺得可能嗎?”小鄭搖了搖頭,“我可是從監控視頻里看得清楚,你倆身手都不錯,配合著幾下就把他制住了?!?/br> “可是我——” “好了?!毙∴嵽D過頭去,“等回局里再說吧?!?/br> “對了!”他又轉回頭,“麻煩你,手機和身上的電子設備都交出來吧,你現在身上還有傷,配合一點比較好?!?/br> 戚白玉此刻大腦一片渾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聽見小鄭的話,也沒猶豫,先把手機交給他。 然后自己向后靠,轉頭茫然地盯著窗外。 她該怎么辦? 岳景書應該現在已經在和莫榭談了,說不定他正在另一輛車上,和她一樣都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那個男人真的是殺小李的兇手嗎?莫榭當時知不知道他是兇手? 她咬著手指,眼珠四處亂轉。 莫榭承認告訴艾汕方瑩在津市是為了轉移他們的視線,從而和方瑩在首都展開較量,也就是說,從他在辦公室里告訴方瑩這條線索的時候,他的計劃就在展開—— 不,不對。 是在他在她面前關上車門,單獨和那個男人說話開始,他就已經開始了! 他不知道給男人說了什么,讓他開著自己的車去津市,再讓警察追蹤他的車牌,這樣就能成功調開艾汕。 可是他怎么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呢? 她又要做些什么呢? 戚白玉一路胡思亂想著到了警察局,跟在小鄭后面一路上了9樓。 從電梯的鏡子里,她看到現在的自己——頭發隨便一扎,兩頰紅腫,嘴角有血痂,脖子上的淤痕比剛才還要明顯。 “?!?/br> 小鄭帶她往前走,“我先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自己?!彼櫫税櫭?,“手包了繃帶,別的傷口怎么不擦擦藥?” 戚白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愣愣地開口:“這是剛在醫院不小心劃傷的?!?/br> 時間已經是傍晚,路過窗口的時候,玻璃上有紅藍色的燈交替著閃過。 戚白玉從窗口向下看,看見一輛黑色的七人座車停在樓下,車門從后面打開,兩個人先跳下來,隨后一個坐著輪椅的人被抬下來。 像是有感應一般,輪椅上的人突然抬起頭往戚白玉的方向看過來。 戚白玉一慌,急忙加快了步子從窗口走過。 不管他做了什么,她只要照實說自己看到的。 戚白玉這樣告訴自己。 也就像她想的,她不管什么都實話實說。 當然,除了兩個人在病房里的那段對話。 整個筆錄的過程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因為她沒有父母,哥哥的病又才剛好,所以是曲辛欣來給她簽的字。 看見她狼狽的樣子,曲辛欣有些無措:“你們倆,你們這是去哪了啊,怎么會一個這樣,另一個干脆骨折了?” 戚白玉苦笑著聳了聳肩:“我們去抓方瑩了?!?/br> “什么?”曲辛欣瞪大了眼,“你們——” “具體的回去再說?!逼莅子褶D身往外走,回頭看曲辛欣還站在原地,“不走嗎?” 曲辛欣跨在臂彎的包往上提了提,一臉愁苦:“我還得給莫榭辦保釋啊?!?/br> “莫榭?” 辦手續的警察抬頭看了她一眼,“您是莫榭的親屬?” “對,我是他工作單位的負責人?!鼻列来鸬?。 “抱歉我們這邊通知的事他的家屬,您無權給他辦保釋手續?!本炜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