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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鳥精化魔后便變了一個性,再也不是天真浪漫的那一個,他幻化成阿朱的樣子,四處游走,只要見人有意yin之意便上前勾引,就生挖其心?!?/br>說到這里,老和尚又望向遠方山間,蓮起跟著看過去,看了一會,發現這個方向居然可以看到吞人山。“候爺四處追尋蜂鳥精,卻總是差了一步,每次見到的都是那獨獨被生挖離體的心臟,過不了多久,事情就傳到當時皇帝的耳里,皇帝震怒,欲集天下好手滅殺蜂鳥精,可惜,蜂鳥精卻似有天助,總是能夠逃脫,后來,蜂鳥精不只挖人心,還吃人心,不只幻化成阿朱的樣子,而是幻化成各種美艷女子的樣子,殘忍殺虐無數?!?/br>這一段并不是蓮起第一次聽老和尚說過,但蓮起卻覺得特別有感覺,曾有那么一刻,他也差一點,就差了那么一點,殺了一個人。“有日,候爺終于在蜂鳥精離去前趕到,候爺細聲規勸蜂鳥精,蜂鳥精卻狂放的大笑,候爺恨他執迷不悟,蜂鳥精恨道“執迷不悟好過負心,誰一邊說要跟我一生一世,回頭又娶了王妃?”,候爺自幼受寵,長大后又受朝庭所信賴,權勢一時,人人見其面只有稱許,那有受過這種難堪,加上心腹侍女之死,一時怒極攻心,手一揮,劍光閃,蜂鳥精手臂應聲而落地。老和尚停下,又抬起頭看向山間好一會,蓮起跟著望去,突然有種感覺,老和尚看的是吞人山,他降世的那個山。“蜂鳥精的手便是他的羽,蜂鳥精從此再也無法振翅飛翔?!?/br>蓮起想到他落了三瓣花瓣的事,想起段云生樣貌年輕了十歲的樣子,那模樣甚至與蓮起初見段云生那時相去無多,蓮起知道,光靠他的靈氣是不可能讓人返老還童。好一陣子蓮起常常臥床不起,昏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還要多,他甚至還夢見自己變回了蓮花,可是卻回不去山頂上那個水潭子里,他時常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但那個下午,那個氣味,那鍋里的東西,他卻不會弄錯,那是人,一個已經成形的嬰兒在鍋里,隨著人蔘當歸各式補藥一起在滾水里浮浮沈沈。“為什么妖害人就要入魔?人害人卻不用?”“天道自有它的道理?!?/br>“道理?是什么道理呢?又是誰去論定的?”“喝茶?”老和尚為他注滿一杯,也幫自己倒了一杯,接著開口卻是繼續說起故事,“蜂鳥精看著地上的斷肢不敢置信,他瞪著候爺,他瞪著候爺,他瞪著瞪著突然大笑了起來,整個世界風云變色,狂風亂作,蜂鳥精笑聲凄厲,由候爺率領而來追捕的眾人接連倒下,候爺舉著劍厲聲要蜂鳥精停下,否則再出劍就不只是斷其手臂,蜂鳥精笑道:“有本事就把我的頭拿去?!?,候爺并沒有再出手,適才出劍只是一時激憤,其實心中后悔不已,將兵與前來相助的道士高僧接連倒下,似無人能傷蜂鳥精分毫,除了候爺手中的劍?!?/br>“候爺殺了蜂鳥精?”也許是同為妖精,蓮起的心是向著蜂鳥精一點。“沒有?!?/br>這是老和尚第一次正面回答蓮起的問題,沒有用另一段故事解答,也沒有叫他再想想,蓮起有點驚喜,亦有些疑心。“那么事以至此,如何能解?”老和尚收回放在蓮起身上的目光,轉向吞人山道:“蜂鳥精已經瘋狂,只想殺盡眾人包括他自己,卻不知那候爺卻是天上神仙應劫而來,蜂鳥精抓出候爺的心,候爺便過了這千年一次的大劫,但那蜂鳥精卻墜無邊地獄,受永世千刀割刮之苦?!?/br>蓮起抬頭看向老和尚,老和尚望著吞人山,山間刮起了風,一片枯黃的落葉飄落在蓮起的杯里,杯中的茶水因而起了陣陣漣漪。“故事結束了嗎?”蓮起此行本是為了輸靈氣于段云生后的種種變化而來,但此刻他卻更想知道那蜂鳥精的結果。“不?!崩虾蜕虚_口,但眼睛還是望著吞人山,“那候爺此次歷劫實則不完全,他沒有看破世間情事,總是不忘與蜂鳥精的種種,也忘不掉身為候爺曾享的種種繁華,候爺的仙友見狀暗道不妙,怕候爺被天帝查覺,故而私下想辦法取出候爺心中“余情與貪念”,想以仙藥練化純凈再放回候爺身上,誰知道,那“情和貪念”卻跑了?!?/br>☆、以后你就住在屋里“那蜂鳥精?”“那“情”闖進無邊地獄救了蜂鳥精,可蜂鳥精那時只剩一魂尚存?!?/br>聽到這兒,蓮起突然有種預感,他揪住了胸口上的衣襟,顫著聲音問:“后來呢?”“那“情”違反天道將蜂鳥精打入本已命絕之胎兒,再取胎兒安放于天池所盜之蓮花中滋養,望有朝一日助其成仙?!?/br>老和尚望向蓮起,蓮起顫著嘴卻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老和尚看著蓮起接著說:“可天帝終究知悉了此事,押解了候爺與其仙友,候爺被判再下凡受苦百世,其仙友欲為之求情惹怒天帝,判其亦需停滯人間完成二事,一是抓回情與貪念,二是待候爺功德圓滿,唯有兩件事完成候爺仙友才得返仙班?!?/br>“你是候爺?”“哈哈哈,老和尚就是老和尚?!?/br>蓮起急惱,“那你總可以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那蜂鳥精?”老和尚撫著長胡子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來問我,何以有些法術使不動?”“是,我甚至無法起念移動,只能靠一步一步走過來?!?/br>“這世上有誰不是一步一步的走?”“那不一樣,我是妖,不是人?!?/br>“是嗎?你怎么知道你是妖不是人?”“可我會法術,人不會?!?/br>“起念移動?”老和尚話一出,人就不在桌前,蓮起四出張望尋找,卻見老和尚站在燭光搖曳的大殿里對著他笑。“你還說你是和尚,你分明就會法術?!?/br>就在蓮起充滿責備和受傷的眼睛前,老和尚又回到桌前,他倒掉了舊茶水,新取了葉茶,注入熱水,倒掉,再注熱水,又滿上蓮起的杯子。“我是人,可我也會法術,但我的確不是那候爺,我早跟你說過那些是故事,世事萬物能確定的只有當下, 一過去便是過去?!?/br>老和尚一邊說一杯收舍著,說完人也起身緩緩向廟里走去,不一會誦經聲音從廟殿里傳出,蓮起覺得此行似乎知道了許多事,卻又覺得好像各個疑惑都沒有一個解答,雖然還想再問,但相處了十幾年,蓮起多少也暸解老和尚的性子,老和尚不想說話時,蓮起也莫可耐何。心念起,人還在原地,蓮起嘆了一口氣,開始邁著步子往吞人山走,以念移動的法術使不動,但隱身術卻是還在,走在路上與凡人交錯,無一人發現他,走了三條街后蓮起停下來揉揉腳,心想以后來找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