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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交纏,互相扶持;終于他們有了不同的意見,段云生面對著與印象中不同的蓮起忍不住皺了眉。“為什么不住這里呢?這里已經很好了?!?/br>面對蓮起的問題,段云生只能背手轉身不語,他怎么能夠告訴蓮起山下還有他的鏢局、段家、他的一雙兒女和妻妾,他無法留在這里只與蓮起相守一世,他有他的抱負,他的責任,他既然享受了段家給他帶來的好處,便要負起興旺段家的責任,段云生走在蓮起前面五六步,身里傳來蓮起聲聲呼喚,也只能置之不理自逕進了馬車,蓮起在馬車下低聲哀求段云生下車進竹屋,段云生坐在原本要用來接蓮起回段家的馬車里冷著臉,他從來沒有想到蓮起會不想下山,他也無法回答蓮起,為什么他不能像住在半山腰上的獵戶阿生一樣?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段云生人就在同蓮在此山中,就在小屋外,距離蓮起不到十步之遙,可是蓮起還是忍不住坐回窗邊的矮榻上吹了蕭,他已經習慣在思念那些相依的日子時就吹蕭,用段云生為他做的竹蕭,如今段云生人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還是思念著段云生,蓮起弄不清這是怎么回事。蓮起覺得胸口一陣難受,他不明所以,妖沒有心,他卻覺得心痛,水珠落在竹桌上啪答啪答,那來的水?伸手往臉頰一摸,蓮起才發現那是他的淚,可是他從沒有流過淚,他茫然的抬頭,段云生恰巧推門而入,蓮起舉起沾著淚水的手指問段云生,“我這是怎么了?”段云生心頭一陣氣血翻涌,忍不住向前將人緊緊擁住,抬起蓮起的下巴便了覆了上去,蓮起但覺唇上一軟,壓吮吸舔種種滋味新奇,前所未有,段云生的氣息環蓋周身,憶起獵戶阿生一個月里總幾日會把大狗子抱出房里,與妻子燕好一番,蓮起疑心暗生,他是男子之身要如何與段云生共赴云雨?但肌膚相親的感覺陌生又美好,甚至比微風吹撫、細雨撲面還醉人,在蓮起心中段云生仍無所不知,蓮起心想段云生必定有他辦法。床帳緩落,衣衫盡退,段云生才赫然發生蓮起不是女人,他手握成拳與起,心中又驚又氣,只覺得自己所有的心心念念都變成一場笑話,憤而離身,蓮起追下床,跪俯在段云生腳邊跟他解釋自己非人,是妖,不是存心著女裝欺騙段云生,全因初化人時一時誤會著了女裝,后來便是習慣了,蓮起說了好久,淚水不停落下,像幾百年不曾流過的淚都在這一刻流盡,可惜,段云生依舊沒有留下來,只留下一對白玉鑲金的玉鞋。玉鞋并不合蓮起的腳,蓮起穿起玉鞋腳便感到痛,但跟吹蕭一樣,蓮起改不了吹蕭的習慣,也忍不住不去穿那雙段云生留下的玉鞋,況且腳痛了,胸口下那種奇怪又難受的感覺就會輕一點,從那天起蓮起開始穿鞋,蓮起時常穿著鞋,拿著蕭,忍著腳痛,一次一次走著他和段云生走過的路,段云生離去前那句話像刀,每想到到一次便切割一次蓮起的心。段云生說:“人說世間花妖皆為女子,為何蓮起你…偏偏不是?”蓮起不懂,段云生既可以接受他是妖,為何不能接受他是男子?段云生走后,蓮起拿著蕭吹了一天一夜一瞬不歇,山里分分秒秒的回蕩著蕭聲,蕭聲凄凄如蓮起的哀傷,蕭聲蕭瑟如蓮起的不甘不服,蕭聲颯颯如蓮起隱隱的絕望,蓮起不知不覺用了法力吹蕭,蕭聲引得整個山里植物動作同哀,任是經常走在山里的獵戶阿生也忍不住覺得害怕,他在山里走了一天,也沒見到個人影,但蕭聲如影隨形宛若黑夜里的利箭,不知何時就會破風而出。從三年前起,山里時有若似無的蕭聲,但從未像這天一樣充滿肅殺之氣,第二日獵戶下山賣孤皮子時跟村里人說了這事,第三天市集間流傳著山里有妖傷人,到了第十天山里有吃人妖的故事就傳開了,而且人人信誓旦旦指稱某某某曾親眼所見,某某某又如何九死一生逃回村里。月余,阿生為獵鹿傷了腳,不及趕在天晚前回家,黑夜在山里趕路最為不智,阿生常年走在山里又怎么會不知,只好找個地方就近屈一夜,整個山里蕭聲凄厲,像是惡鬼一聲聲撕著喉嚨在問“為什么?”,阿生的妻站在門口越聽越怕,耐不住擔心,沒等到天亮就上山尋阿生,身為獵戶的妻子她也知道摸黑上山是最不智的行為,可是她擔心,她害怕,她等不及天亮。第二天下午獵阿生才回,而妻子始終不歸,阿生牽著號淘大哭的大狗子下山找人幫忙,眾人把山里巡了兩遍也不見獵戶之妻,待眾人走后,蓮起走到他出生的那個小潭邊,看著潭里鳥絲隨著水流飄搖,就飄散在潭中水草之中,蓮起蹲下看著獵戶阿生妻子的臉,蓮起想起昨天他吹蕭時感受到有人落入潭里,那時他心中有起過要救人的念頭,就像之前百年來他常做的那樣,但昨晚念頭只是念頭,他人一直坐在窗前矮榻上吹著蕭,吹著蕭。之后,獵戶尋來,那聲聲呼喊,在蕭聲中與蕭聲呼應著,蓮起吹的更沈醉,他覺得蕭聲中夾著獵戶阿聲的哭喊似乎更澎湃,更解胸中那一團不解和不愿,蓮起看著水里獵戶之妻瞪的大大的眼,像是在問他“為什么?”,蓮起笑了,他也有好多為什么想問,但段云生只說他不能留下來,不能與身為男子的他在一起。蓮起站了起來,他招來了蝶,成千上萬的蝶飛舞在潭面形成一個人形,上山尋人的人很快就發現這個異象,發現潭底的獵戶之妻,獵戶阿生和大狗子撕著喉嚨般哭了起來,蓮起覺得有些煩躁,怎么找到人還不下山呢?他仰起頭來喚來風雨。☆、人間世事不可妄加干涉眾人終于急急忙忙背著尸體下山,蓮起看著他們離開山里,才一步一步的走回小屋,坐在竹屋窗前矮榻,看著三天停放著段云生馬車的那塊空地,段云生離去前的身影又浮到眼前,“人說世間花妖皆為女子,為何蓮起你偏偏不是?”、“我們的相遇本來就是個錯誤,莫說人和妖本來就不可能,何況你還是個男兒身?!倍卧粕抢淅涞穆曇?,段云生絕斷的臉,一次一次切割著蓮起的心弦,雖然是幻覺,還是讓蓮起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到底是因為他是妖,還是因為他是男兒身才不能在一起?蓮起想也想不透,一陣濕涼滑向面頰,蓮起已知道這是淚,他拿起擱在幾上的簫靠向唇邊,簫聲從竹屋里傳出,傳遍了整座山,簫聲同風雨聲一樣凄凄颯颯,蓮起的腳在白玉鞋里痛著。沒有多久蓮起降世的這個山有了名字,村民皆說此山吞人,久了便叫此山為吞人山。從那天起蓮起處身的山很少有人敢踏足,若非不得已一定要上山,也一定找一大群人同行,人們皆說吞人山里有妖,是簫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