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為免寧老爺做出過激反應,寧太太勸住了寧老爺,自己帶著長子寧濯悄悄到了靜花巷。 侍從提著燈,兩輛馬車停在了巷口。儲澤一一認出來人就瞪大了眼睛,忙過來躬身行禮。 寧太太沒有和他說話,她板著臉朝巷子深處走去。 寧洛醉得厲害,瞇著眼睛搖搖晃晃地朝這邊瞧,并沒認出是誰。 寧太太走近了,立在門前,一把拎住寧洛衣襟,揚手就甩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丫鬟嚇壞了,忙掙開寧洛,哆哆嗦嗦蹲身行禮:“太太……” “啪”,寧太太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那丫鬟臉上,壓著怒火低聲道:“養不熟的白眼狼,給我把你主子叫出來!” 一耳光打得寧洛晃了晃,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寧太太不耐煩地瞥了眼身后:“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他帶回去?丟人現眼!” 寧濯忙帶了兩個侍衛過來,寧洛下意識想掙,給寧濯一把扭住臂膀,低聲勸他:“娘在氣頭上,你別說話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寧洛本就文弱,被兩個侍衛架著胳膊就給塞上了車。 儲澤一尷尬起來,寧家人處置自家事,自己不好在場,可今天這局是他設的,他又覺著自己有責任替寧洛分辯分辯。 “寧伯母,您別生氣,寧洛他……” “舅母?” 儲澤一話音未落,就聽一道細柔的女生傳到耳畔。 王婉玉匆匆披了件外袍出來,里頭穿著的素白寢衣還沒來得及換下,頭頭松松挽著,幾縷青絲垂在肩頭,更顯得她柔媚怯弱。 儲澤一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寧洛寧可不要侯府千金,也想和這個人兒在一起。 王婉玉柳腰輕擺,來到跟前,瞥一眼外頭,已看不見寧洛的影子,她眸中nongnong的失望一閃而過。 王婉玉緩緩跪在寧太太腳下:“舅母,不怪表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千萬別和表哥置氣?!?/br> 寧太太森冷一笑,靠在門前居高臨下瞧著地上跪著的楚楚可憐的女人:“你和你娘真是一個樣兒,瞧著柔柔弱弱的,在男人跟前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裝得無辜無害,臉皮厚的城墻似的,刀劍都戳不爛。你若真為他好,你怎么不走?銀子我給了不少吧?你又不是沒娘家人,作甚非要纏著我兒子?” 王婉玉垂頭不語,眼淚已決了堤。 涼風瑟瑟,輕輕吹動她單薄的衣擺,儲澤一有些不忍,下意識勸道:“寧伯母,寧洛他醉酒,非鬧著過來,不怪這位姑娘?!?/br> 寧太太冷笑:“儲公子,這里頭的事兒你不知道,伯母不怪你。我們家的丑今兒也丟夠了,勞煩儲公子留些顏面給我們?!?/br> 寧太太下了逐客令,儲澤一不好不走,他連忙躬身跟寧太太致歉:“是晚輩沒照顧好寧洛,改日晚輩再上門致歉?!?/br> 他躬身下去,余光落在那柔弱女子的雙肩上面。天氣還涼,穿得這么單薄跪在冰涼的青磚地上,也不知她身子受不受得了…… 儲澤一去了,寧太太不再理會王婉玉,朝帶過來的侍衛打個手勢,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好容易打動了顧家,費了那么多力氣才攀上安平侯,若這個時候傳出些風言風語,豈不將前頭的努力都白費了? 侍衛們上前,王婉玉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帶著哭腔問道:“舅母,您這是要對婉玉做什么?” 寧太太睜開眼睛,輕嘲:“你膽子那般大,我以為你從來不會怕的?!?/br> 又道:“能做什么?送你走啊,送你回你故鄉令州去找你哥,今生今世,你和洛兒是不可能了?!?/br> 王婉玉已被兩個侍衛拉住手臂拖了起來,她那貼身小婢撲上前來抱住寧太太的腳:“太太,太太!小姐可受不住啊,您快叫他們松開!” 那邊王婉玉也在不斷地哭喊:“放開我,松開你們的臟手,別碰我,放開!” 寧太太厲目一橫,其中一個侍衛就從懷里掏出個舊的看不清顏色的巾子來,王婉玉見他要用那東西堵自己的嘴,瘋狂地搖著頭哭道:“舅母,舅母!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別讓我走!” 那小婢急得不行,被寧太太一腳踢開又忙連滾帶爬地湊近,“太太,太太!小姐肚子里懷了二爺的骨rou,您快叫他們放開!太太!” 寧太太怔住了,她臉色陡然轉得慘白:“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小婢哭哭啼啼地道:“小姐有了身子,已經兩個多月了?!?/br> 寧太太雙手攥拳,厲目瞧向王婉玉:“她說的,可是真的?” 王婉玉淚流滿面,沉痛地閉上眼,點了點頭。原要留到五六個月肚子大了藏不住,才叫寧家回不了的頭的,怎么也料不到,竟在今天就得拿出來擋災了。 “表哥他……我……我沒法子……他力氣大……” “你給我閉嘴!”寧太太沖過來,抬手打在王婉玉臉上,“你這狐貍精,還敢冤他強要你?” 寧太太捏著她下巴,咬牙切齒地道:“你真當我是傻子聾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別叫我說出實情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王婉玉左頰飛快地紅腫起來。正是這身細皮嫩rou,和嬌艷欲滴的臉蛋,勾得兒子不聽她的話。寧太太恨急了,狠狠甩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 王婉玉別過頭去,松挽的頭發盡數散開了,被淚水黏在臉頰上。 侍衛已經松開了手,王婉玉揉了揉適才被捏痛的手臂,緩緩地回過頭,“舅母,我已經是二哥的人了。您不認我不要緊,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流著寧家的血。您可以瞧不起我,可您不能不認他。我根本沒想爭什么寧二奶奶的位子,我只是喜歡二哥,想留在他身邊,什么名分地位,我根本不在乎?!?/br> 她膝蓋彎下去,重重地跪在了寧太太身前。膝蓋著地的聲響,叫寧太太蹙起了眉頭,心中沒來由跟著顫了顫。 “舅母?!蓖跬裼裉鹉?,輕輕扯住寧太太的袖子,“家道中落,不能做二哥的助力,并不是我的錯啊。我們自幼在一起,我只想留在他身邊,伺候他,服侍他,為他縫衣做鞋,陪他讀書寫字,我……” 她捂住臉哭了起來。 “我只是喜歡二哥,就錯了嗎?” 寧太太面色冰冷,她沒有一絲動容。 男人的前程和感情比起來,自然是前程重要。再說,這算什么感情?是在寧洛心性還未成熟時受了這女人蒙騙,一時糊涂罷了。那顧小姐論姿色,論規矩,論出身,哪里不比這個女人好? 他爹是這樣,他也是這樣,好的不愛,非要喜歡這種狐貍精! 寧太太望著王婉玉,輕輕牽動嘴角,似笑非笑,“你既喜歡他,為何不盼著他好?他要娶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了,將來前途無量,你做什么要擋著他上進?做什么非要跟我們家作對?我們白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