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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富貴。有我麥小田在的一天,沒人能欺負得了你。再有傻逼來打你,我拼了命都要跟他干到底。別的我也不問了,你又不能說話,純靠我寫字來猜,太累,麻煩得很。確定了你是人,我也就沒什么好猜忌的,以后,你就跟著我過。有我一口飯吃,絕不會少你一口粥?!?/br> 蒼凜抬起頭,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嗚咽了聲蹭蹭她的胳膊。 麥小田摸著他的頭笑:“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這么誠實,三言兩語一問,居然什么都回答了?!彼裏o奈地搖頭,“你真是太單純了,難怪被害成這樣。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后別再這么傻了。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要輕信,包括我,你也不要全身心的信任我?!?/br> 蒼凜茫然,他三百歲以后就被關了起來,每天面對的只是那些折磨他的人,聽在耳中的也只是些污言穢語。他并沒和人正常交流過,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逃出生天后,一睜眼看見的就是眼前這個干干瘦的小姑娘。她看著明明那么小,小的他一根指頭就能摁死,但她身上卻像是蘊藏著強大的能量,令他感到很有安全感,也讓他覺得很溫暖,忍不住想靠近她汲取溫度。 看著他茫然濕漉漉的眼睛,麥小田心里生起一絲愧疚。她這張嘴,唉,說出口的話從來都是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很多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話里的真實度有幾分。 與蒼凜清澈干凈的視線相碰后,她咳了聲別開臉去,拽著繩子往前走去。 * 麥小田牽著蒼凜去了集鎮上的醫館,也是方圓幾百里唯一的一家醫館,大夫醫術不算多高,勝在學的雜,醫人醫牲口都行,只要不是大病,一般的跌打損,頭疼腦熱還是能醫得好。 她把蒼凜帶過去讓大夫檢查了傷勢,拿了些涂抹的外傷藥。 回去的路上,蒼凜主動趴在地上讓她騎,麥小田拒絕了,拍拍他的頭:“富貴乖,你受了傷,我就不騎了。沒事的,咱們慢慢走,反正家里也不忙,豆面昨天就磨好了,這半個月你都不需要干活?!?/br> 她雖然算不上善良,但還不至于喪盡天良,在他滿身是傷的情況下,還壓榨他,把他當作沒有生命的交通工具來用。 蒼凜不起來,趴在地上拱了拱她的腿,示意她騎到自己背上來。 “富貴乖,聽話?!丙溞√锒紫聛砣嗳嗨亩?,“等你傷好了我再騎,你現在有傷,我坐在你身上會壓到你的傷口?!?/br> 蒼凜眼底跳躍進一縷春光,心底的冰又化了一層。 在回去的路上,麥小田牽著蒼凜,哼著歌,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實際上,她心情并不好,她心情不好才會哼歌。 她把蒼凜盤問了一遍,然而她自己的身世卻只字未提。 前世,她是個相聲演員,不,連演員都不算,就只是小劇場里說相聲的。 相聲在她那個時代,是一種曲藝才能,不再受人歧視。但她卻是個例外,她說相聲受到了歧視,受家人的歧視。 她一出生額頭上就有塊紅色胎記,非常醒目,隨著年齡的增長,胎記也一天天變大,在她十五六歲后,胎記已經大到占了大半個額頭。 所以,從小她就是齊劉海,無論春夏秋冬,永遠都留著厚厚的齊眉劉海。 她小時候最怕的就是風,因為一吹風,她額頭上的胎記就會露出來。 因為胎記,她在學校里受盡白眼奚落。她高中讀完考上了重本大學,可家里人卻覺得,她長得太丑了,讀了大學也找不到工作,沒有公司會要她。 高中那三年還是學校資助,她才有機會讀的,否則依然讀不了。 高中畢業后,她沒能讀大學,早早出社會討生活。陰差陽錯學了相聲,可說相聲對女性來說比較艱難,好在她先天條件好,這個先天條件自然是她的長相。別的女演員說相聲或者演小品,需要刻意扮丑,而她不用,她往那一站,做個撩發的動作,全場就能笑出聲。 可一開始學相聲哪有那么容易,俗話說,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 相聲是門藝術,說學逗唱必不可少,她不僅要練嗓子,學唱歌,各種流行歌曲都得會,還要學各種地方戲曲,街頭吆喝,練口技等。還要練饒舌,得會繞口令,貫口,會念定場詩之類的。最后要會扔包袱,能逗哏,能捧哏,總之就是要很自然地逗笑大家,說出來的梗不能令人感到尷尬。 她十九歲跟著師父學相聲,最初的兩年只是在師門里給師父端茶倒水做些雜活,師父弟子幾百人,她連做雜活都得搶著干,否則連打雜都沒機會。 撕爛自己的傷,逗笑別人,獲得認同,獲取生存下去的機會。 學藝的幾年,她不僅學會了生存技能,也學會了奉承巴結。無論對誰,她都不會紅臉,無論多討厭一個人,她都能笑臉對待。 因為她清醒又冷靜地知道,她沒有資格我行我素。她的條件在那擺著,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有資格任性,沒有資格遵從內心。 而如今,在茫茫異世界,她遇見了一個和她同病相憐的人。 她對蒼凜說的那些話,雖然有洗腦套話的成分,但也是出于真心。不僅是說給他聽,也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一人一驢再次走到山坳處,此時正值黃昏,斜陽染青山,炊煙繞云端。 麥小田抬頭看了眼鋪滿晚霞的天,抿嘴笑道:“富貴,你想修仙嗎?得大道,成真仙,踏云霄,駕白鶴。有朝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 蒼凜看了眼天,又看向麥小田,搖了搖頭。 麥小田詫異:“你竟然不想成仙?”隨即又笑著摸摸他的頭,“沒事,有我在,你不用太辛苦。他日我若成仙,會帶著你一起升天?!?/br> 蒼凜心底綿延萬里的冰山轟隆一聲倒塌,卡啦啦一瞬間破裂融化。 一團火,竄進了他心底深處。 過了山坳,進入到平地,此時太陽已經徹底落入遠山背后,天邊露出一彎淺淡的月亮。 麥小田隨意地撩了下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忽略那塊紅色胎記的話,還是能夠看的。 此時身邊沒人,她也絲毫不在乎,抽了抽鼻子,歪著頭看了眼蒼凜:“富貴,我給你唱個曲兒吧。 ”然后咳了聲,清了清嗓子,開口唱道。 朗朗明月光,靜靜照西廂~ 西廂繡樓內,住著鶯鶯女紅妝~ 佳人相思苦,夜夜想張郎~ 手扶謠琴記心曲,高山流水訴衷腸~ 有情之人難啊難相見~ 相思之時恨呀恨夜長~ 朗朗明月光,靜靜照西廂~ 西廂繡樓內,住著書生小張郎~ 才子日夜想,提筆寫文章~ 龍飛鳳舞寄深情,期盼月圓人成雙~ 她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