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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月白的斗篷,手捧書卷坐靠在亭柱上,清閑自在得仿佛外間的一切風云都與他無關。唐察端來了一杯熱茶,說道:“蕭瀟去悟道石了?!?/br>“嗯?!奔驹绿牡貞?。他近來身體不適,肋骨處總是疼痛難忍,便連嘮叨的力氣都沒有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將手中的書翻到了最后一頁,掃過最后一個字,才把目光投向滿園花草,悠悠道:“孟七七應該已經到了陰山秘境了吧?!?/br>唐察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季月棠便一如既往的自問自答:“他們比我想象得要聰明,或許他們已經找到那口棺材了……你知道嗎,唐察,當初他說他缺一把趁手的劍,于是我尋到了一塊很大很大的寒星極鐵。他很開心,找來了這世上最厲害的鑄劍師?!?/br>“他把那把劍取名為搖光?!?/br>“很多年后我才發現,他用剩下的那些,給我做了一口棺材?!?/br>季月棠忽然笑起來,低眸看著手中的書,指尖撫摸著這本上的落款,喃喃自語道:“我曾是那樣信任他?!?/br>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一聲——周日不是休息么,如果大家看到我周日更新的話,那就是我在修改錯別字和bug,不用點進來看哦☆、流言散蕭瀟在悟道石處仔細搜查,卻并未發現什么蹊蹺。難道鬼羅羅當真只是像其他修士一樣,是來此處尋求機緣的?可鬼羅羅那樣一個人物,怎會天天到這里來,尋求那虛無縹緲的機緣?他還是羅秀才時,就已經在神京待過了啊。蕭瀟怎么想都想不通,又不敢在此多留,怕引起鬼羅羅的懷疑,便準備再暗中觀察一日。可他剛想走,余光便瞥見城墻上有一塊磚似乎不大對勁。他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視這邊,便悄悄伸手摸了摸那塊磚。一摸,果然摸出問題來了——那塊磚是松動的。蕭瀟小心翼翼地將轉取下,從磚后拿出了一張紙。準確的來說,那是一張類似地圖的殘卷。入手的觸感很古舊,看著不是近年的東西。蕭瀟并沒有看到過天機圖的真容,所以并不知道他手里這張就是引得許多人爭搶的天機圖殘卷。但他夠聰明,不管這殘卷是鬼羅羅放在這里的,還是用匿名信把他引過來的人放在這里的,都必定不是普通的東西。蕭瀟將之鄭重收好,打算返回城內,第一時間給他師父去信。可是信還未寄出,蕭瀟就在神京城里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妖獸入關的消息,不知為何被捅了出來,可這本該是被封鎖在皇宮以內的。無端的恐慌和緊張悄然在街頭巷尾彌漫開來,不多時,便有另外一種傳言擴散出來。“你們知道嗎?聽說那些仙君的門派里最近都在說,孤山劍閣的小師叔是堯光帝的轉世呢!”“什么?真的假的?!”“不會吧……”“這還有假?據說蜀中那一塊的山里,有一面鏡子,就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樣?,F在可不就找出來了嗎!”“天吶……”“甚至還有人說、說……”“說什么?你倒是快說??!”魚龍混雜的后三街,無論是地痞流氓還是貴族公子,膽子都特別大。非議天子、妄論國事這等大罪,在這里也不過是一項拿來嚇唬嚇唬人的罪名。“說是當今天子失德,所以才引得那些妖獸入關了!”“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堯光帝都氣得轉世了,可不是真的么!”“嘶……”路邊的茶寮里,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問:“那往后這皇帝到底誰來做?”“祖宗都出來了,子孫后代可不得讓位么?”“可宮里那位能甘愿讓座?”“說不定是假的呢!”“……”眾說紛紜。蕭瀟停下來聽了一會兒,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他不過就是稍稍把注意力放在了鬼羅羅身上,怎么坊間便已經有了這樣的傳聞?這也太快了!不對勁,這肯定不對勁,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瀾!若是放任這樣的留言繼續擴散,師父、劍閣,必將被置于風口浪尖之上!蕭瀟立刻把此事也寫進信中,找到趙海平,借用他的力量將信迅速送出神京,直抵陰山。信被送到陰山時,孟七七剛剛和陳伯衍一道從秘境出來,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便因為信中的內容皺起了眉頭。“一定是季月棠?!泵掀咂叱谅?。“何以見得?”陳伯衍問。“我是堯光轉世這件事,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侯前輩已死,子鹿去了關外,忍冬姑娘去找小師叔,他們都不可能對外透露。但是你還記得我們為何會出現在真實之鏡旁邊嗎?是因為侯暮云。侯暮云因何變成那副樣子,是因為妖獸、因為白面具。我們還在天姥山的青崖上談論過此事,未必沒有被沈星州偷聽的可能。所以,除了季月棠,還能有誰?”孟七七說得條理清晰,由不得人不信。陳伯衍默認了這個推斷,轉而拿起那塊殘卷,眸光一閃,道:“天機圖?”孟七七疑惑:“你之前見過?”“我娘那兒也有一塊,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的?!闭f罷,陳伯衍轉頭看著他,道:“我帶你去見她,如何?”孟七七底氣很足,“我已見過了?!?/br>陳伯衍瞧他那故作鎮靜的模樣,便覺可愛。只是他素來最愛孟七七這小模樣,從不點破。思及此,他伸手牽過孟七七的手,同樣鎮定道:“那便與我同去吧?!?/br>孟七七被陳伯衍拉走了,來不及換身干凈衣裳,就要去見岳母。結果過去一看,干凈的衣裳和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可口的飯菜也已經準備好了,下人們見了他恭恭敬敬的,就連那些應該自命不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陳家人,也沒有對孟七七的到來置喙半句。對于孟七七在陳伯衍房中沐浴這件事,他們也好似見怪不怪。孟七七有點懵,這給他的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在想什么呢?”大大的浴桶里,陳伯衍從身后擁住孟七七,低頭在他頸側吮吻。那只長著繭子的大手在水中摩挲著他的腰,將他輕柔地帶向自己。“在想金滿?!泵掀咂咭粫r嘴快,謊話張口即來??稍捯魟偮?,他就知道麻煩了。孟七七有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的習慣,那就是若有人想套他的話,他通常都謊話連篇。尤其在他出神時,那十句里有十一句都是假的,戒心重得很。可這次問話的人,偏偏是陳伯衍。糟了糟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