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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上,那紅色已經被雨水沖刷得有些淡了,但毫無疑問,那就是當初那顆嵌在他們逃亡路上的小藤球。七年前,他們狼狽地被人追殺,一路逃出了神京。七年后,他們站在神京的最高處,已經可以來去自如。天地浩大啊,世事總是如此奇妙。孟七七笑了笑,道:“走吧,我們還沿著當年的那條路走?!?/br>再堂堂正正地,從大門走出去。卯時,城門開。昔日的少年,迎著朝霞沐浴著晨風,再度遠行。作者有話要說: 稍稍晚了幾分鐘,給你們么么么~☆、孤山鶴作者有話要說: 神京卷結束了,本來這章還有些收尾,不過實在不好插,所以我補到上一章結尾處三人匯合那里了~鳴蜩五月,有劍南歸。是日星垂,落彼孤山。孤山何尋?在彼汀洲。汀洲上,有白鶴高飛,或振翅入浮云,或攏羽落山林。飛檐微翹的殿宇錯落有致地遍布在高山上,三三兩兩的白鶴站在泉池邊用長長的喙梳理著潔白羽翼,羽翅微振,山林間終歲籠罩著的薄霧便隨之流動,宛若仙境。“嗒?!膘F氣凝成水珠自竹葉上滴落,漏壺中的浮箭如約冒了個尖兒。白鶴們停止梳羽抬起頭來,感覺到了什么熟悉的氣息,便興奮地鳴叫著振翅飛去。“噯噯噯,你們去哪兒??!”白鶴都走了,露出躺在草地上做白日夢的兩個少年。其中一個稍大些的叼著根草,忽然想到什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一邊跑一邊喊:“壞了壞了!肯定是大師兄回來了!”“師兄等等我!”年紀小的忙不迭追上去,邊跑邊問:“真的是大師兄回來了嗎?那是不是我師父也回來啦?是不是啊有窮師兄?”這兩人不用猜,就是徒有窮和小玉兒。徒有窮像是有一百只大白鵝在他屁股后頭追,小玉兒從來沒見他跑這么快過,碰到個人就嚷嚷“大師兄回來了”,霎時間,整個山頭雞飛狗跳。小玉兒看到戴師兄急匆匆地把曬在屋外頭的奇珍異石囫圇打包往須彌戒里塞、三師娘指揮著眾弟子把她那只站在師祖石像頭頂上傲視群雄的寶貝蘆花雞往雞寮里趕,就連正在雨露閣讀書的幾位師兄,脊背都不由挺了挺,那些個藏在書本下的小玩意兒以閃電般的速度被銷毀。“快快快!大師兄回來了!”“仙鶴肯定又去通風報信了,簡直是孤山之恥!叛徒!”“有窮師弟好樣的,有窮師弟辛苦了……”種種聲音如風一般掠過孤山,又很快歸于平靜。于是當孟七七與陳伯衍騎著仙鶴穿過護山的云霧,降落在山雨殿前時,整個孤山,一片祥和。“好安靜啊……”孟七七環視一周,深吸一口氣,只覺肺腑之間充盈著孤山的清新空氣,舒爽極了。陳伯衍卻不予置評,冷冷的目光掃過前頭的石像,很順利地在師祖的發髻上發現了一根不羈的雞毛。“弟子冒犯了?!标惒芄Ь吹匦辛艘粋€弟子禮,而后伸手將那雞毛拿了下來。“這是什么?”孟七七好奇地湊過去。陳伯衍道:“如果運氣好的話,小師叔今晚就能喝上雞湯了?!?/br>孟七七挑眉,這時一道清亮的稍還有些稚嫩的熟悉聲音從身后傳來,孟七七剛一轉身,小玉兒就以一個乳燕投懷的姿勢撲進了孟七七懷里:“師父!”“小玉兒乖,有沒有想師父???”孟七七揉揉他的腦袋,笑得難得的溫和。“想了想了想了!蕭瀟師弟太壞了,我說要跟他一起去找師父的,結果他半夜就溜了!”小玉兒忙不迭告狀,末了沒看到蕭瀟,問:“師弟呢?”“他還有事兒,暫時不回來?!泵掀咂叩?。“哦……”小玉兒有點小失落,這下人又湊不齊了。不過師父回來了他就覺得很開心了,立馬又揚起了一個大笑臉。陳伯衍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小玉兒?,F在剛到辰時,按孤山的規矩,你應當在上早課或隨著師兄們去竹林練劍?!?/br>小玉兒心中咯噔一下,一個箭步躲到孟七七身后探出頭來小聲說:“我是來接師父的?!?/br>“所以你就逃學了?”陳伯衍道。完了完了有窮師兄說得果然沒錯,大師兄太可怕了,比刑堂的長老還要可怕。他應該聽有窮師兄的話乖乖待在雨露閣念書的!小玉兒求救地看向師父,他知道師父最疼他了。可師父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道:“在這兒是你大師兄管事,師父也不好插手。若我隨隨便便就壞了他的規矩,他以后說話便不管用了?!?/br>小玉兒癟起嘴,很委屈。孟七七便不逗他了,回頭對陳伯衍道:“今天這次便算了,如何?”陳伯衍無奈:“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小玉兒忙不迭點頭,緊接著孟七七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念書吧,好好看著你青姑jiejie,讓她也安分點兒,師父還要去拜見閣主,一會兒再來找你們?!?/br>小玉兒雖心中不舍,但也知道來日方長,便乖巧地答應了。孟七七與陳伯衍隨即進入雨露殿,各位閣老也就是孟七七的師兄們,已從各自的住處趕來。只有陳伯衍的師父正在閉關,無法相見。時隔三年再相見,幾位師兄的容顏沒有多大變化,對孟七七也還如以往一樣,關懷備至。倒是唐禮,因為早在金陵城就見了孟七七,所以在一旁淡定得很??粗幌蛞酝朗救说亩熜竹伊钼旨t了眼眶,唐禮就表現得更淡然了,簡直快要看破紅塵。三師兄裴元是個炮仗脾氣,當場就拆穿了他,道:“還裝呢,從金陵回來的時候激動得跟個小姑娘似的?!?/br>“師兄!”唐禮炸毛了:“嫂嫂的蘆花把大師侄的第十三盆君子蘭又給啄了你怎么不說呢?”陳伯衍臉色一沉,孟七七看得出來他很克制了,估計前十二盆君子蘭死得很慘。裴元悄悄瞄了大師侄一眼,理虧道:“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嘛……”“好了好了,幾位師兄,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泵掀咂咝χ鰜泶驁A場,他年紀最小,但是師兄們寵他,都愿意聽他的。孟七七是真的有正事要談,幾人在殿內依次落座。陳伯衍作為晚輩,自家師父不在,他就主動站在孟七七身旁。其余幾位見了,也并未覺得有什么奇怪。“諸位師兄,我以為師父葬劍的名義前往關外,這幾年著實查了不少事情。小師叔的行蹤目前還不甚明朗,牽扯的人物眾多,如果繼續深挖下去,恐怕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泵掀咂哒f著,隨即他把侯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