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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太爺的死跟張庸父子有關。妖獸之血里含有那么暴虐的元力,如果把一瓶血都給老太爺灌下去,你們覺得會怎么樣?”“可是他們之前明明拼了命為老太爺續命,如今為何又殺了他?”沈青崖不解,仔細一想,又覺荒唐:“難不成是想殺人滅口?”孟七七道:“用妖獸血續命的把戲已經被戳破了不是嗎?張老太爺重病的消息也保不住了,他們根本不信我會保守秘密。那么干脆把有關于妖獸的一切都迅速抹干凈,這樣至少能掩蓋一下另一個有關于血晶石的真相?!?/br>“棄車保帥?!标惒艿?。“對?!泵掀咂唠p眼微瞇,道:“張庸來找我說的那番話,你們覺得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了張丙生指示?是真心,還是只是為了穩住我?”沈青崖無奈搖頭:“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長揣度人心?!?/br>孟七七便攬過他的肩,溫和寬慰道:“尺有長短么,放心吧,我不會嫌棄你的,子鹿兄?!?/br>“去?!鄙蚯嘌驴扌Σ坏?。這小瘋子也真是的,陳芳君還在呢,他是想把人氣死不成?陳伯衍目光掃過孟七七攬著沈青崖的手,不發一語。孟七七渾不在意,把沈青崖按到椅子上坐下,道:“其實我也看不大清張庸與張丙生的底細,看似平庸的人反而不容易被人看穿。不過張府里還有一個能破局的人——陸云亭。方才我回來時,特意繞過去看了看他,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小廬發生的事情,正往那兒去呢?!?/br>一顆石子很快被投入平靜的湖面,接下去會發生什么,還需要耐心地等待。只是這顆石子來得太及時了,讓孟七七忽然開始疑心。但他并未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終日算計來算計去,便會讓人忘了rou眼可及之處還有天邊的云、窗外的花。他坐了下來,整理整理思緒擠出一點雅意,與沈青崖對坐喝茶。陳伯衍陪了他們一會兒,說要去找陳戰,孟七七便讓他去了。待人走了,沈青崖摩挲著茶杯,斟酌著用詞,問:“你們……昨晚……”孟七七:“我睡床,他打坐?!?/br>沈青崖:“……”孟七七幽幽地嘆了口氣:“子鹿兄啊,我覺得芳君他變了。七個晚上,夜夜打坐,跟禿驢似的?!?/br>沈青崖忍俊不禁:“你還想要他怎樣?”孟七七眨眨眼,道:“不如你今晚來陪我睡?”沈青崖搖頭:“你可放過我吧?!?/br>兩人說著笑,時光流逝得飛快。陳伯衍是日暮時分才回來的,期間外頭又下了一場雨,雨水打濕了他一襲青衫,鬢邊的頭發貼在臉頰上,眉心的劍痕也斂去了幾分凌厲——仙君,好似忽然下了凡來。“回房去,換件衣裳再過來?!泵掀咂邊s稍顯嚴厲。彼時大家都在,正準備用晚膳。今日張家出了大事,席上人少,可孟七七還是不大愿意讓人瞧見陳伯衍那副樣子。瞧瞧那幾個婢女偷瞧陳伯衍的小眼神,羞澀得如枝頭的木棉花一般美好。張庸姍姍來遲,與孟七七和陸云亭告罪。孟七七抬眼打量著他,才不過半日,他整個人已變得憔悴不堪,眸中滿是愁容。“令尊呢?他無礙吧?”張家的管事已將老太爺忽然暴斃的消息告知了孟七七,是以孟七七總要關懷一二。“父親許是太過傷心了,正在臥床休養,不能前來招待兩位前輩,還請海涵?!睆堄姑銖姳3种镜亩Y數,可一頓飯吃下來,他頻頻走神,嘆氣的次數比他夾菜的次數都多。晚膳后,張庸又匆匆告辭。孟七七與陸云亭對視一眼,淡笑道:“喝杯茶?”陸云亭心中疑惑堆積,正想找個人說說話,便沒有推辭。兩人行至院中涼亭處,屏退了所有人,獨留下一壺酒。“不是喝茶嗎?在下不喝酒?!标懺仆ぷ月?,從不喝酒。“沒有茶?!泵掀咂邟吡怂谎?,道:“難怪金滿總說你無趣,真真無趣?!?/br>“不喝酒,怎么就無趣了?”陸云亭也實在無法理解金滿與孟七七之輩的想法。“我有美酒,贈與佳客。佳客拒我,豈非無趣?”孟七七道。“可你又未曾說請在下喝酒,你若說喝酒,我一開始便不會答應你。況且這酒,是張家的酒?!标懺仆久?。孟七七忍不住朝他飛了一個白眼:“閉嘴,愛喝不喝?!?/br>陸云亭張張嘴,欲與他再論,但終是忍住了。他現在確定了,孟七七與金滿就是同一類人,與他永遠都說不到一塊兒去。孟七七也總算了解金滿為何總要與他作對了,這么一個不解風情、脾氣又犟的人,縱使贏他百次,也不舒心。一仰頭,杯酒入肚,孟七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頭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人來。仙門修士壽數長久,百來歲的人,看著也與青壯年無疑。似金滿年紀不小,可看著年輕得很,更時常埋汰孟七七的長相太普通。這陸云亭比金滿稍長幾歲,長相倒與年紀很匹配,五官周正,氣質沉穩,特別像民間話本里剛正不阿的前輩高人。孟七七沾了輩分的光,年紀輕輕,卻能與他們平起平坐。好在他心大,從不怯場。陸云亭看孟七七喝了一杯又倒一杯,忍不住問:“酒如穿腸毒,有什么好喝的?”孟七七笑道:“就憑酒能擺平金滿,而陸大俠你不能啊?!?/br>“你說吧,找我來喝酒做什么?”陸云亭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孟七七便道:“你剛才去小廬,看到什么了?”陸云亭頓了頓,如實答道:“看到了棺木,張家想要為老太爺秘密發喪,在下答應他們暫時不把消息傳出去?!?/br>頓了頓,陸云亭又道:“你也別往外說,做人需得講信用?!?/br>孟七七笑道:“我又犯不著與張家作對?!?/br>陸云亭點點頭,接受了孟七七的說法。只是他很快又皺緊眉頭,道:“張族長受了打擊,似乎也臥床不起了。在下想要的那朵花……恐怕也沒了著落?!?/br>“陸兄還惦記著那朵花呢?張老太爺忽然暴斃,小廬一片廢墟,你就不覺得奇怪?”孟七七問。“有何奇怪?”陸云亭覺得孟七七問的話才奇怪,他反問道:“你不知道張老太爺已臥床多年了嗎?”孟七七詫異:“你知道?”陸云亭道:“當年老太爺受傷時,我就在場,怎會不知?”孟七七默然,看來張老太爺的事兒,還有隱情。作者有話要說: 把思路理一理,理一理……☆、昔日香“這件事,發生在二十年前?!标懺仆ふf著,眸中落滿月光,透出一絲緬懷。那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