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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著著元力的鐵箭從翼妖張開的口中刺入,直破頭顱。孟七七卻還未停,又是三箭連發。近空之中,徒有窮恰好御劍飛過。前方聚集著好幾只翼妖,他正愁怎么闖過去,三支鐵箭便凌空而來,轉瞬間便將三只翼妖射下。剩余兩只翼妖頓時大亂,徒有窮手捏劍訣飛快從空檔處穿過,回頭再去尋找那個三箭解危局的俠士,卻已經找不到人影了。徒有窮雖感遺憾,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山谷已經近在咫尺,徒有窮在一片刀光劍影中找準了自家師兄師姐的位置,快速俯沖而下。“大師兄!我回來啦!”徒有窮聲音洪亮,即使妖獸成群吼聲如潮,陳伯衍依舊準確聽到了那一聲叫喊。彼時他已經快殺到山谷口,妖獸的抵抗愈發強烈,小師弟這一喊,倒是吸引了妖獸大半的注意力。陳伯衍當即揮劍而出,又往前推進數丈。可陳伯衍斬出的勁氣太強了,徒有窮收了劍輕飄飄地落下,猝不及防就被余波刮到,趔趄著后退數步才站穩。匆匆跟上的戴小山揶揄道:“小師弟,你是喝醉了么?”“我才沒喝酒呢!”徒有窮沖戴小山沒大沒小地做了個鬼臉,而后三步并作兩步跑地奔到陳伯衍身邊,把王子安的計劃飛快道來。陳伯衍蹙眉,“他那邊有多少人?”“二十八個,對了,蕭瀟師弟也在那兒?!?/br>“不夠?!标惒芴で耙徊酵饾u被壓向山谷的妖獸群,語氣篤定,“若我借眾人之劍使出萬劍歸宗,屆時妖獸必然大亂。山上有至少兩百的修士,妖獸不會愚蠢到再往山上沖,而王子安那邊只有二十八人?!?/br>“萬劍歸宗?”徒有窮原想著要邀功的一點小心思立刻被澆熄,遲疑道:“可王大哥那么聰明,如果攔不住他們應該會及時撤離吧?”王子靈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也聽了一耳朵,忙問:“我大堂兄怎么了?”徒有窮張張嘴剛想說,陳伯衍便道:“去把各派拿主意的人都請過來,還有王子謙,把他帶來?!?/br>陳伯衍再次想起孟七七借由沈青崖之口囑咐他的話,要注意王子安?為何?因為他是大長老王敬的孫子?不論如何,陳伯衍的心是向著自家小師叔的。不消片刻,徐夢吟、一念大師、沈青崖等人皆抽身前來。就連蔣斜也一臉沉凝地現身,只是稍顯沉默。王子謙最后一個到達,他是被穆歸年帶來的。冰冷如山中頑石的穆歸年可不會對王子謙有多余的照顧,是以王子謙臉色發白,好似直接能背過氣去。可他還沒喘口氣,陳伯衍便將王子安的計劃道出,叫他蹙眉,“大堂兄此舉過于魯莽了?!?/br>徐夢吟不忍見他如此,過去幫他順了口氣,道:“若他們各個都有保命的本事,倒也可行。陳兄以為如何?”“不如派人去言明情況,提個醒?!鄙蚯嘌碌?。王子謙咳嗽一聲,正要說話,旁邊一直盯著他的王子靈立刻插嘴,“好。就派我王家的人去?!?/br>王子謙眸色微沉,卻不能反對。此事本就由他們王家人牽頭,若他反對,必然招至不滿。可王子安的行為卻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小小的刺,拔之不去。王家太大了,也太亂了,主系旁支那么多子弟,各個都想出頭。偏偏正兒八經的少主是個草包,一個都壓不住,而他雖貴為家主的兒子,身份也不算最尊貴。他父親是靠著長老堂才順利上位的,若他要登位,勢必繞不過那個老而彌僵的大長老,以及他那個好似什么都很優秀的大堂兄。王子謙愈想,心里的刺就愈發壯大。只是在徐夢吟關懷地遞來丹藥時,王子謙已然調整好心緒,抬頭露出赧然的微笑,“多謝師姐?!?/br>此時其余修士們仍在奮力殺妖,場面膠著。幾人不能多留,作出決議后便各自離去。沈青崖落在最后,與陳伯衍拱手告辭。此時已是寅時三刻,破曉將至。“宋師妹,你隨有窮再往回跑一趟,看好蕭瀟?!标惒芰滔逻@最后一句話,身形在月夜下拉出殘影,再次殺入妖獸群。對于孤山大師兄來說,破曉之前便是破曉之前,多一時半刻也不行。幾位師兄師姐回歸,刀光劍影的狂瀾陡然變得洶涌。愈來愈多的妖獸發出憤怒的低吼,被迫退回山谷。氣喘吁吁的修士們卻不敢有所懈怠,一路緊追。孟七七和小玉兒到的時候,破曉的第一縷晨光跨越萬里而來,照亮了山谷。一時間,抽氣聲此起彼伏。許是熱血上涌,昨夜的修士們只管殺將過去,并未透過濃郁的夜色窺見戰場的真容。直到熹微晨光將夜色驅散,一派朦朧中,滿山坡的斷肢殘骸方才露出猙獰面容。“阿彌陀佛?!币荒畲髱熦Q掌在前,環繞周身的佛珠卻并未收斂。兇狠的妖獸即使退入山谷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反撲的機會,大戰還遠沒有結束。徐夢吟一馬當先,沾著污泥和血跡的衣角掠過眾人視線,只聽一聲果決冷酷的“殺!”,這位俊俏的女修便已消失在原地。妖獸被圍堵在山谷里,它們似乎也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它們開始不安、開始橫沖直撞。那可是成千上萬數不勝數的妖獸啊,反撲的力道該有多大?“噗!”一個北斗門的修士左支右絀,被發狠撞來的妖獸直撞得吐出一口血來。蔣斜急忙救急,補上缺口的同時冷汗滴落劍刃。“陳大哥!”依舊被數人保護在后的王子謙大喊一聲,蔣斜匆匆擊殺一只妖獸回眸看去,就見那抹天青色的身影已出現在山谷上空。穆歸年、戴小山和青姑皆緊張又期待地看著自家大師兄,可此時的陳伯衍已無暇理會任何一人的呼喊或目光。陳伯衍閉上眼,雙指拂過劍身。無妄劍體會到主人的心意發出嗡鳴,銀白劍輝跟隨著他的手指而去,那光澤如月、如霜,如陳伯衍眉心劍痕。劍痕在,劍在。此刻的陳伯衍就是一把劍,天下間最通靈至性的一把劍。他即將要去斬妖,在破曉的天幕里,在腥風彌漫的山谷上,在風雨再臨之前。無妄劍挽出劍花,劍上嗡鳴更甚。陳伯衍睜開眼來,深邃的眸中空明一片,冷漠無物。戴小山敏銳地感覺到大師兄好似整個換了個人,正擔心著,手中長劍忽而開始輕微地震顫。不光是他,此間所有修士,但凡手中持劍的,都感覺到了劍的異樣。它在顫抖、在嗡鳴,在回響。無數的劍,都不由自主地指向了半空中的陳伯衍。那嗡鳴中好似夾雜著喜悅,它們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主人的手,去更廣闊的天空里。喜悅之中,還有一絲害怕。它們在害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