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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可以改的。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他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話。 “他如今應當過了束發,尚未及弱冠?!笔捚罴斡窒肓讼肽贻p的時候的周瑕該是什么模樣,“待人謙和有禮、行止有君子之風,面如冠玉……” 周山看著她一臉回憶思索的模樣,原本上揚的唇角不知不覺抿成了一條直線,垂眸往下看,擋住了眼中的陰霾。 蕭祁嘉細數了半天,也覺得抽象,她想了想,最后總結補充了一句,“那氣質,大約同正珺有幾分相似?!?/br> 不過林正珺是個真的君子,周瑕切開卻是個黑餡兒的——讓人吃了虧還對他感恩戴德。 “啪嗒” 血液從攥成拳的指節落下,在地上砸出一滴血花。周山往旁邊挪了一步,踩到了那滴血上面、輕碾著鞋底抹開。 他半仰起頭,臉上的表情在燈光下顯幾分乖巧來,他一如既往地靦腆笑了笑,輕道:“好,學生會幫先生留意的?!?/br> 因為林正珺同那人相似,所以……才對他分外不同嗎? * 轉眼又是兩年的光景。 今年是三年一次的會試之年,殿試放榜的那布告板上,早就黏了千萬雙眼睛。那榜單一出,前三甲的背景轉瞬就被扒的干干凈凈。 探花郎飲過的美酒、榜眼坐過的茶坊、狀元郎住過的客?!?/br> 洛京的街頭小巷,登時掀起了一股改名熱,那狀元郎宿過幾晚的客棧,早就開出了天價,在里面睡上一夜,都足夠包下柳綿坊的頭牌了。 這般情況下,新科狀元曾念過書的廬州書院,一下子就成了一眾學子的心向之地。前來報名之人擠擠挨挨,幾乎要踏平書院門檻。 報名的學子雖多,但卻不是每一位都能達成所愿,書院資源有限,自然要甄選一番。但來的人有實在是遠超往年,書院人手不足,學生都被叫來幫忙。 郭石看看身邊的周山。 身姿挺拔如竹、笑容溫潤如玉,雖有蕭先生珠玉在前,但是周山也毫不遜色。他還隱約記得那剛到書院時的黑瘦小子,但這會兒想想卻覺得不真實。 這變化也太大了吧?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難道說……跟好看的人住在一塊兒,這人也能變好看? 周山察覺到郭石看過來的目光,疑惑看過去,笑容溫潤,“郭兄可是有事?” “沒事倒是沒什么事?!惫B連擺手,“只是……你來這兒,不要緊嗎?” 近年來,在書院老先生眼里,周山可謂是活脫脫下一個林正珺,眾位先生察覺出他天資之甚不下于林正珺,又嗟嘆于他在外耽誤了那許多年,只恨不得他將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來學,以期三年之后,在殿試上再度一舉奪魁。 若是接連兩屆的狀元郎都是廬州書院出身,那書院才是真正的炙手可熱了。 ——背著這么大的期待,先生會放他出來做這些雜事? 周山輕輕地笑了笑,“總在屋里悶著,也不好受,我出來透透氣?!?/br> 郭石聞言,頓時心有戚戚地點點頭,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背,道:“對對對、你也該出來看看了?!?/br> 周山這兩年逐漸得了先生青眼,若是說同窗心里沒點別扭那不可能,不過周山著實是會做人,再加上他平日里那拼命的模樣,眾人看得久了,也不得不道一聲“服氣”。 這會兒聽見周山說來“透透氣”,郭石心里莫名生出些“這好歹是個人”的感慨。 周山輕輕笑了笑,然后重又將視線放在如今報名的這批名單上,一個字一個字地掃過去。 ——周、瑕? 他輕輕斂眸,唇邊勾著一絲淺淡的笑:不、不會有的…… 第76章 從清晨一直忙到午后, 便是現在還未到夏日,這忙亂一整天,也叫人頭暈眼花、汗流不止。 郭石一開始還能端正坐姿, 到了快結束的時候, 整個人都rou眼可見的打蔫, 等同窗過來告訴他,今日到此為止之時。 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直接往桌子上一趴, 遠遠看去, 活生生一灘化掉的rou。 他喘著氣兒擺手, 道:“不行了、不行了, 我在這歇會兒……周山、你、你先走吧?!?/br> 轉過眼去一看,周山卻是一身清清爽爽, 跟早上的沒什么兩樣。 郭石頓時懷疑:難道真是他“不行”?呸呸、呸,什么不行? 他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周山這種根本不是人,沒法兒比! 自尊受挫的郭石, 幾乎是趕著把周山趕了走,這才終于舒舒服服地重又癱了下去——唉~他是多想不開,竟然主動攬了這么一個苦差事。 那邊,周山離開后, 一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往西北方向走去。 在林正珺的各種周旋努力下,周山一年前就從蕭祁嘉那里搬了出去。他住在蕭祁嘉那里時, 兩人的交流就十分有限,等到搬出去后,兩人的交流,就僅限于課上的那一點點時光了。 難得過去一次,周山腳步輕快。 他在門口深出了口氣,這才輕輕叩響了門,聽見里面一聲清亮的“請進”。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這才推門進去。 只是看見里面的情形卻是一愣,屋內的一應東西都被歸置得整整齊齊,倒扣的倒扣、該蓋住的蓋住。 倒不像是一般的收拾整理,而像是…… 他目光在屋內四處逡巡,在一旁,看見了幾個已經打點好的包裹。 腦子里嗡嗡作響,周山都希望是自己剛才太累了,所以這會兒才產生了幻像,他勉強維持著笑,艱澀開口,“先生,這是要走?!?/br>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更是腳下一晃,手抵住了桌子,這才站了穩,又聽蕭祁嘉問:“你專程過來一趟,是有什么事兒嗎?” 周山定了定神,總算想起了自己的來意,他勉強笑道:“近日書院招考新學子,學生也在那里幫忙做些雜務,有幸看到了學子的名單,但是并未看到有名叫‘周瑕’的學生?!?/br> 蕭祁嘉怔了一下,感激道:“多謝,實在是勞煩你了?!?/br> 去年的這會兒,周山也是專門打聽了新生的名單,跑過來告訴她。 周山卻是臉色不大好:先生是來找人,那找不到人、自然是要走的。 他又有些急道:“只是那名單于往年比,實在是長了許多,學生也未能一覽全貌,先生不若再多等幾日,學生、學生……” 蕭祁嘉笑擺了擺手,道:“不必麻煩了,他可能不會來了?!?/br> 她當時覺得周瑕可能在廬州書院,一是因為他出身廬州,另一個則是因為他與林正珺相熟。 如今林正珺高中,日后便是在翰林院扎了根,便是現在有個姓周名瑕的人過來,也沒法去認識林正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