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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聲怒吼。“小赤佬,再快就要飛上天了……算了?!?/br>司機大哥一看后視鏡里,兩個學生一左一右地押著坐在當中那個男學生的胳膊,嘖了一聲,閉口不說話了。“大齊,沒事的……別多想,有我在呢?!?/br>劉夏至雙手抱著齊向天的肩膀,將他牢牢地鎖在自己單薄的懷抱中。“夏至……”齊向天將整個腦袋都扎進了劉夏至的懷中,從遲信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他不停顫抖的肩膀。手指緊緊地扒拉住劉夏至的校服,單薄的夏季T恤幾乎就要被他扯破。劉夏至把下巴抵在齊向天的腦袋上,不停地小聲答應著。“我在?!?/br>“夏至……”“我在?!?/br>他們就這樣一問一答著,沒有說過第二句話。遲信看著他們,抬頭看著車窗外刺目的陽光,食指彎曲,輕輕地扣著自己已經憋的通紅的眼角。三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出租車上下來,朝著齊向天的家沖去。齊向天的家在三樓,剛走到大樓的單元門口,就聽到從樓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直保持著冷靜的遲信此刻也不由得腳步一軟,三個人差點同時摔倒在地上。“奶奶!”聽著樓上屬于父親的,那仿佛從心底透出的悲傷的哀鳴,齊向天再也支撐不住,推開了支撐著他的遲信,大步朝樓上奔去。等到遲信和劉夏至撿起地上的書包,付給司機車費再奔上三樓后,一進門,就看到了哭得幾乎暈倒在地上的齊向天mama,李梅佳女士。“夏至來了啊……這是大齊的同學吧?!?/br>齊mama邊擦著眼淚,邊接過遲信遞過來的書包,“謝謝你們了……大齊,大齊在里面,見他奶奶最后一面呢?!?/br>“我們在外面等他就好?!?/br>劉夏至上前一步,扶住齊mama的肩膀,“您節哀順變?!?/br>遲信站在兩人的身邊,聽著耳邊女子不斷的啜泣聲,但是房間里頭卻只聽到時不時地傳出齊爸爸的幾聲哀嚎。大齊,竟是一點都沒有發出半分聲響。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房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的,是一雙眼睛瞪著碩大,紅血絲充滿了整個眼眶,嘴巴抿成了一個倔強無比直線的齊向天。“同學來了啊……大齊,帶你同學去你屋?!?/br>齊爸爸朝著遲信和劉夏至點了點頭,對李梅佳說道,“親戚都通知了么?還有殯儀館……”李梅佳擦擦眼淚,站起身子點了點頭,“恩,一會兒就到了?!?/br>兩個大人朝外走去。“夏至啊?!?/br>走到門口,李梅佳突然回頭,“夏至啊,一會兒幫阿姨看著點大齊。我……我怕那傻小子一會兒又做傻事?!?/br>劉夏至乖巧地點了點腦袋。紅著眼,遲信將頭別過一邊。三個人走進了齊向天的房間,關上了房門。這個一個完全充滿了年輕男性氣息的房間。房間上貼著NBA球星的海報,角落里有幾幅啞鈴,房門后有一個籃球框。書架上除了漫畫書,就是成排的游戲碟片和音樂CD。遲信瞥了一眼床頭的相框,兩個男孩子腦袋靠腦袋笑的沒心沒肺——不用說,一定是齊向天和劉夏至。一進房間齊向天就坐到了床沿上,一雙大大的眼睛瞪得幾乎都要掉了出來,堅毅的眉毛微微顫抖,就是一言不發。“聽你~媽說……中午吃飯的時候進房去叫奶奶,就發現老人已經走了?!?/br>劉夏至拉過一張椅子,坐到齊向天的身邊。齊向天也沒有答話,右手一把抓起劉夏至的手,左手牢牢地捏著已經被揉得滿是褶皺的運動服,仿佛就跟抓著兩根救命稻草似得。遲信就這么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面對這面坐著,誰也沒有說過第二句話。只是他分明看到,劉夏至的手從一開始被齊向天捏的通紅,到后來甚至開吃發青,泛白。而劉夏至居然陪著齊向天一聲都不吭,緊緊地咬著嘴唇,任憑冷汗從額頭一直蜿蜒到下巴。“夠……”遲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齊向天這沒輕沒重的手勁,還不把劉夏至這小爪子給捏碎了。他剛開口,就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是一群人的腳步聲。“是殯儀館的人……”他拉開房門,超外頭看了一眼。下一刻,齊向天一躍而起,一把推開遲信朝奶奶~房間走去。“齊向天!”遲信怕他會做傻事,想要立即跟上去。胳膊,卻被劉夏至一把拽住。“沒事的?!?/br>劉夏至擰著眉頭,終于忍不住呲了幾聲,“讓大齊去送送他奶奶……”話音未落,就聽到房門外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吼聲。“奶奶??!”——————————————別人家辦喪事,他們兩個小的總是在別人家也聽說不過去。按照本地的習俗,兩人在齊向天的樓下跨了火盆,去掉了喪氣才離開。兩個人看著“殯葬一條龍”的人忙進忙出地從車上搬下寫有“奠”字的花籃,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學校的方向走去。“阿信……你失去過親人么?”劉夏至用左手一邊揉開右手上被齊向天捏出的淤青,一邊輕輕地問道。“沒……吧。我爺爺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至于外公外婆,我壓根就沒見過。就算是偶然參加過葬禮,也是些八桿子打不到邊的親戚?!?/br>遲信雙手插在兜里,低著頭悶悶地說道。“我爸爸走的時候,我太小了……一點記憶都沒有?!?/br>遲信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的養父劉清明。“平時大哥一直都在外面出任務。就是那段時間……大約是我五六歲的時候吧。那時候大哥破天荒的在家里呆了一個月。據說那時候父親就已經病得不行了。后來父親走了,大哥為了照顧我,就申請從部隊轉業回家了?!?/br>劉夏至低頭,看著自己被抓的泛起烏青的手。“我那時候太小了,完全不記得失去親人的那種哀痛。大齊他……一定很傷心吧?!?/br>“夏至……”話題過于沉重,遲信找不出設么詞匯可以安慰眼前人。“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