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忘記了這一點？”

    “……你的話確實是大膽了些，但仔細想想，倒也并非沒有可能，但除了看祖父的雄心壯志，還要看天時?！彼屑氉聊チ艘幌?，認同道。

    “……”

    “北秦號稱擁有百萬大軍，想殺出一條血路并不容易，晉國尚且如此，更別說那遙遠的霸業了?！蹦借び行┩锵У?，像是已經看到了未來，“沒有好的機會，一定的把握，祖父他是不會鋌而走險的?！?/br>
    “遙遠嗎？”慕湛緩緩道，“戰爭一觸即發，只是看老天肯不肯給機會而已?！?/br>
    “得天命者得天下，你我只需靜觀其變?！?/br>
    “……嗯，說再多也沒用，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抵御外敵?！彼c頭道，“可惜我年紀還尚小，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日后自己能夠去戰場殺敵?！?/br>
    “這不僅是為了晉室，更是為了慕家，為了早日平息戰火，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彼J真道，目光堅毅。

    “……”慕湛淡淡地瞧著他，眸光深沉如海。

    “不過就是不知道祖父和爹爹能不能同意我去?！彼蝗挥钟行┬箽獾?，“我要是也像三叔那么大了就好了，那爹爹肯定能讓我一展抱負?！?/br>
    “戰場兇險，別說大哥跟父親了，就算是我，也并不想讓你去涉險?！彼⑿Φ?，“即便你功夫不差，也還是等大些了再動心思吧?！?/br>
    “不說這個了，反正又還沒打起來，現在cao心也還尚早?！蹦借ぢ犕炅怂脑?，臉上更是明顯有些失望，此時他心煩道。

    “眼下春獵臨近，但你去不了，我自己去也沒什么意思?！?/br>
    他又將心思放回到了春獵這事上，開口緩緩道，“幾個弟弟年紀尚小，那樣規模的狩獵活動他們也參加不了，我倒是勉強能夠參加，但是那種場合難免會很枯燥，感覺乏味得很，我也不打算去了?！?/br>
    他這樣半大的孩子，不一定非要參加狩獵，不想去的話，跟他父親說一下就行了。

    “反正我就只有河南郡公這個爵位，在朝上又沒有什么實權官職，不像爹爹跟祖父那樣，身為朝廷重臣，想不去都不行?！?/br>
    他抬臉微笑道，又對他說，“九叔，不如那天我來找你玩吧？你既然出不了門，那咱們握塑如何？”

    握塑是當下很流行的一種棋盤游戲，以擲骰子來決定棋子行進幾步，比起旁的游戲，握塑并不需要動多少心思講究多少技巧，想要取得最后的勝利，需要看運氣。

    “好啊，樂意奉陪?！彼⑿?，很爽快地答應了他。

    若是下棋或投壺，他還真沒多少把握能贏他，慕瑜很聰慧，又是玩樂方面的好手，比起那些需要動腦筋講靈活性的游戲，他更樂意跟他比一比運氣。

    “那好，就這么約定了?！蹦借じ吲d道，隨后又有些戲謔地對他說，“也就只有在握塑上，能稱得上是與九叔一較高下了?！?/br>
    “你這是在諷刺我除了運氣其他的樣樣都不如你嗎？”他冷眼道。

    “嘿嘿，我這是在夸你呀！”

    “去！”……

    上林苑，皇家獵場。

    馬踏林間，蹄聲陣陣，遠處一只野兔奔跑在草叢間，隨著一支利箭呼嘯而過，緊接著那兔子便中箭倒下。

    隨行的宮人趕緊去將那兔子撿了回來，蕭子攸看了一眼后，淡淡點了下頭，那宮人便提著獵物彎身退下。

    “皇上好箭法?！蹦綒g望向他淡笑道。

    “還可以吧，只不過今日大家的興致都不太高漲，便顯得我認真了些?！笔捵迂⑿Φ?，“說起來，朕的箭法還是丞相教的呢?！?/br>
    “能夠教習陛下箭術，是臣的榮幸?！?/br>
    “王父實在是過謙了，大晉有丞相這樣的肱股之臣，才是國之大幸?！?/br>
    “……”

    “不僅僅是箭術，此次大晉能否安然渡過難關，也需要辛苦丞相多多費力了?！笔捵迂χ?，話語雖然輕緩，但卻十分誠懇。

    “這本就是為臣的本分，陛下放心，臣一定會為大晉效犬馬之勞，為陛下驅使?！彼故椎?，低壓的側臉雖然有些陰暗，但卻十分嚴肅認真。

    蕭子攸淡淡一笑，又道，“王父不必如此拘謹，朕明白你對朝廷的忠誠，也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br>
    “……”

    “不說這些了，難得能來上林苑散散心，這或許會是今年最后一次圍獵了，就暫且放下那些煩惱，今日只管盡情狩獵便好?！?/br>
    話落，剛好一只麋鹿從林間跑過，前方樹影浮動，草叢間窸窣作響。

    “跑過去一頭鹿呢！”他有些興起道，眸中透著飛揚的神采。

    慕歡心底了然，于是勾了唇笑道，“皇上定能獵得此鹿?！?/br>
    蕭子攸卻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又淡淡地笑道，“不，那不是我的獵物?！?/br>
    他意味深長道，“那只鹿，是丞相的獵物?！?/br>
    慕歡唇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他正了神色，目光深邃地望向了他的眼。

    “當然，朕的弓箭可以借給你用?！彼灰恍?，臉上有胸有成竹的睿智。

    緊接著，他便將手中的弓弩交給了他。

    “是，臣一定會獵得此鹿，不會讓陛下失望?！?/br>
    兩人心照不宣，緊接著馬蹄聲起，狩獵的隊伍很快便又奔往了密林深處……

    第85章 爹爹，我娘親她在哪？

    晚上回去時， 慕歡見慕漣一個人坐在一處石階上發呆，他心下一動，便走了過去。

    慕漣當時正在看月亮， 因為太出神， 所以直到慕歡來到了身前才發覺到他。

    “爹爹?！彼行﹨葏鹊亻_口， 臉上看起來有一絲無措。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心情不好有心事嗎？”他溫柔一笑， 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沒什么?！彼勓月杂行┦?，“只是聽哥哥們說最近天下不太平， 很可能會打起來，我心里才會感到有些害怕?！?/br>
    她感覺自己心里空落落的，那是一種孤獨的惶恐，如同汪洋中的一葉扁舟，她覺得自己孤身一人， 面對未知的一切，心里有說不出的懼怕與抵觸。

    “傻丫頭?！蹦綒g聞言笑道， “哪怕天下再亂，只要有我慕歡在，這王府就沒人敢動，你只管安心待在家里就好， 不需要有那些憂慮?！?/br>
    “爹爹會保護你的?！?/br>
    “……爹爹， 如果以后打仗了，你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會在外面待很久嗎？”

    良久后，慕漣又弱聲道。

    如果這個家連爹爹都不在了，那她不知道自己留在家里還有什么意義。

    慕歡思索片刻， 只道， “如果戰事順利，爹爹會盡快與你們團聚的?！?/br>
    慕漣這孩子因為身世的緣故， 比他的其他子女要更加早熟敏感，跟她聊天時，他也都是盡量多照顧她的感受。

    “爹爹就只會說些好聽的話來敷衍慕漣?！毙」媚锫犃T臉上雖然比之前要輕松了些，但依舊還是不怎么開心，她雙手捧了下巴，敏銳道，“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阿漣討厭等待，就像以前常常守在門前等待爹爹歸家一樣?！?/br>
    因為缺乏母愛，跟其他姐妹兄弟間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