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

    “既提防著他，又要讓他接觸到國政，秦國皇帝既然不信任他，也清楚他有不臣之心，那為何還要這么做？”

    玩的就是心跳嗎？這北皇的魄力真不是她一個小女子所能理解的。

    “或許……是因為他寂寞吧？”一直保持沉默的慕湛此刻緩緩開口道。

    “??？”

    她疑惑，就因為這個？

    “不是有句話嗎？高處不勝寒……小九說的對，或許苻賢與容熠有許多的相同之處，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般，讓他既喜歡又無比厭惡，所謂的疼寵又何嘗不是一種折辱？他們平時怎么相處的，我們都不清楚，但我感覺，容熠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好過?！?/br>
    “或許正是因為容熠有反心，但卻臥薪嘗膽，才會令苻賢對他如此有執念?！彼Φ?，“他所享受的，是征服容熠的過程，由身到心的征服過程中，有屈從，有反抗，有忍辱，這樣才能滿足他的需求，讓他產生從心理上的至高愉悅?！?/br>
    “呵呵，或許私底下，會讓他像一條狗一樣跪爬著伺候他也不一定?！蹦秸棵嫔蠐P起一抹優雅而又殘忍的微笑，“但他越是伏低做小，越是裝模作樣，他便越會感覺生氣，他會忍不住辱罵他，踹他打他，為的就是看到他實在忍耐不住，面上對他流露出的那抹仇恨，然后他越是反抗他，他便越是要踐踏他，他既想要征服他，卻又不想他過早地真正地臣服?！?/br>
    他兩眼放光，興致勃勃地說著，仿佛感同身受般，十分理解苻賢的心情。

    “沒錯，他就是有這么矛盾，一個難得的對手，不得不茍延殘喘在他的腳下，會激發他的施虐心，讓他忍不住去凌虐他，這是一個激情的游戲，容熠的命運由他掌控，生死由他喊停，但在他還沒有厭倦之前，他又不想容熠過早地屈服于他，所以在他的每次施虐后，便會對容熠更加地恩寵，給他賞賜，以權欲為餌，好讓他別失去了生氣，繼續復國之心，也好繼續讓他玩弄戲耍?！?/br>
    “就像養狗一樣，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馴服的效果才是最好的?！蹦秸康哪樕蠐P起了一抹愉悅的微笑，聲音甜美動聽，但卻如同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般殘忍，他緩緩分析道，“但容熠畢竟是一個人，即便已經淪落為喪家犬，但心理上他還是無法認同現在的身份的，所以即便遭受如此對待，他也還是不會輕易地就被北皇所征服，所以這個游戲便會一直循環往復，永遠不止，一個人享受快樂，而另一個，則會永遠徘徊在痛苦的深淵中?！?/br>
    第68章 那……那我也還是惡心

    “他看不到光， 但卻一直堅持著追尋光?！彼樕嫌忻黠@的興奮，帶著些許激動的顫音道，“這種掙扎的， 努力堅持自我的靈魂， 難道不是最吸引人， 最美妙的存在嗎？”

    “……”

    “……”

    “我倒是有些能理解到， 容熠這種人為什么還活在世上了，因為他就是天生供人消遣的玩物， 這也是他存在的唯一價值，也難怪苻賢會如此地迷戀他了?！彼行└袊@道，臉上有一抹病態的憂傷。

    “咳咳，雖說人性是復雜的，帝王之心不可測， 但做皇帝即便平時的壓力大，但若真如小九你說的那樣， 倒也真的是魔怔病態了些?！?/br>
    慕澄見慕君一臉驚愣的樣子，想到或許是慕湛說的那些話有些嚇到了她，所以趕緊打圓場道，“以此為鑒， 步落稽你可不要有樣學樣??！”

    “當然， 大哥你也知道，我是最看不起容熠那種人的，而且我也沒有養狗的愛好?！彼宋虻?，臉上笑靨如花， 瑰艷的面孔上帶著一絲嬌俏的調皮感。

    “生而為人， 總要有些人性?！蹦骄樕嫌行﹤麘?，帶了一絲脆弱， 但口氣卻是無比的堅定，“我不管有什么因由，什么喜好，步落稽，如果有一天，我看到你變成了那種殘忍的人，踐踏他人尊嚴，草菅人命，那么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br>
    她臉上十分認真，絲毫沒有與他說笑。

    “嗯?！笨粗难劬?，他有些天真道，“只要你不討厭我，那么我就不會變成你所討厭的模樣?！?/br>
    “還有大哥也是，我都聽你們的?！彼X道，又趕緊看向了慕澄。

    慕澄臉上有一絲的陰影，他神色淡淡，隨后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一個好孩子?！蹦骄樕线@才又重現了笑容。

    “哎，跟慕淯差不多大的年紀，明明是一個美好的少年，但身世遭遇卻如此的可憐?！彼行z憫道，隨后臉上又有些氣憤，“這個北皇真不是個東西，如此齷齪！還雄主明君呢，明明就是個衣冠禽（河蟹）獸而已，變（河蟹）態一個！”

    慕澄慕湛互相對視一眼，隨后慕澄又對她笑道，“苻賢確實是一個很賢明的君王啊，在政治軍事方面，他都很有手腕，能不能做好一個皇帝，與私德都無甚關系的?！?/br>
    “即便北地百姓們也會對他的后宮津津熱道，甚至還編了童謠，‘一雄一雌，雙飛入宮’之類的，但也還是感激他的，不管怎樣，是他統一了北方，難得能讓老百姓過上兩年太平日子，單就這一點，他就已經是一個好皇帝及大好人了?！彼_解她道，“人都是有兩面性的，雖然我也不想承認，站著南晉的角度來說，我希望他是個昏君最好，但事實就是如此，苻賢不僅有才干，知人善用，而且對百姓很關懷，還施行了許多利國利民的仁政?！?/br>
    “看人還是要看全面的好，即便是敵人，也還是要客觀地去認知他?！?/br>
    “那……那我也惡心他?！彼琅f不服氣道，“你的那些大道理，國家大事我不懂，反正在我眼里，苻賢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辣手摧花欺負美少年！”

    這簡直讓她不能忍！

    “哈哈！”慕澄聽完她的話，開懷地笑了起來，“小慕君你可真可愛！”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慕君厭煩地打開了他的手。

    “你也討厭！要找樂子找你的那些姬妾去！別對我油嘴滑舌，動手動腳?！?/br>
    慕澄不理會她的那些小性子，只是自顧自道，“你也不用再擔心那個悲慘的美少年遭受欺負了，前兩天我得了消息，了解到苻賢肯放容熠出宮去了?！?/br>
    她側目朝他望去，只見他又緩緩道，“據說他被苻賢派去平陽做了太守，不過他的jiejie在宮內依舊榮寵不減?！?/br>
    “苻賢怎么就肯愿意放人了？”

    他不是對容熠非常迷戀嗎？這……委實有些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慕澄卻不以為然，“容熠年歲漸長，一直留在宮里本就多有不便，許是被滿朝文武一直念叨煩了，于是也就把他放出去了?！?/br>
    “你還真的以為，苻賢迷戀容熠會到了不顧朝政的地步嗎？如小九所言，在苻賢眼里，那少年不過就只是一個消遣的玩意兒，即便會有不舍，但他也還是能拎得清輕重的?！蹦匠涡ρ缘?，說得有幾分隨意，“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