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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驀地跳了跳,有一種很不安的預感。愣神間,紀玹已經轉醒過來,一雙黑眸沒有什么焦距,好半晌才有了點神,面無表情地盯著紀垣,沒有開口。紀垣心中涌出一種不適感,琢磨了一下,低低叫:“爹?”紀玹皺眉淡聲問:“垣兒,你怎么在此?”雖然從小親人一直在側,紀垣卻從未體驗到過什么親情,看到紀玹的態度,居然沒覺得有哪里不對,自然而然地道:“來救你?!?/br>看著這父子倆有些詭異的相處,葉鈞遲皺了皺眉,鼻端忽然飄過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頭暈了暈,那股郁結在胸口的情緒又差點爆發出來。他頓了頓,輕喘了口氣,很想立刻離開這個讓人覺得壓抑的暗室,看到紀垣,卻又默默忍住。漫不經心地掃了眼一旁的紀琛紀深兩兄弟,想到紀垣對紀深的重視,葉鈞遲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紀深的身子,余光忽然注意到紀玹的不對勁。十幾年前他得過紀垣和紀深一救,雖然并未有甚效果,卻無異于雪中送炭,是以他對紀玹有點印象。絕不是面前這個臉色淡漠眼神暗藏寒意的中年男人。他驀地一甩手布出個結界護住紀深兩兄弟,歸遲應心而動,立刻擋在了紀垣面前。下一刻,原本還在冷聲質問著紀垣的紀玹反手抽出一把匕首,朝紀垣扎了過去,恰好扎到歸遲劍身上,響起“當”的清脆一聲。紀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葉鈞遲護到了懷里。他愕然地盯著紀玹:“爹?”紀玹的臉龐都有些微微抽搐:“別叫我爹!你不是我兒子!”紀垣冒出一頭冷汗。系統哦豁一聲:“讓你別那么浪,看吧,暴露了?!?/br>紀垣想哭的心都有了:“我在紀玹面前百分百維持著原主人設啊,人家父子關系好一眼看出來了,關我什么事?”紀玹還在大口大口喘著氣,看了護紀垣護得緊緊的葉鈞遲,眼睛都在泛紅:“我的兒子絕不會同魔族勾結害人!”等等,紀玹是以為原主真勾搭魔族殺人了氣的?紀垣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掉了回去,正想開口解釋,葉鈞遲卻冷聲開口了。“玉秋,你想演到什么時候?!?/br>“紀玹”一怔,竟然沒有反駁葉鈞遲,反而低低笑出了聲,哧哧地笑著,笑得紀垣頭皮都麻了,下意識地往紀垣懷里縮。媽的這變態果然沒死!怎么命比蟑螂還硬!“沒想到吧!”笑了好一會兒,玉秋才收起笑容,神色陰冷地盯著葉鈞遲,“葉鈞遲,你可算是送上門來了?!?/br>葉鈞遲淡漠地看著他:“沒想到你居然修煉到了這個程度,若是找不到你的本體,恐怕也殺不死你。不過只要一把火燒了這萬南山,總能找到的?!?/br>紀垣側頭看了看葉鈞遲,見他神色間并無半分玩笑之意,低聲提醒:“……燒了萬南山,陰氣會泄露出來的?!?/br>況且萬南山上還有云家一眾人,葉鈞遲若真要為殺玉秋直接害了那么多生靈,那也太……葉鈞遲頓了頓,抱紀垣的手愈發用力,笑容卻有些詭譎不定:“泄露了又如何?這些凡人除了傳一些莫須有的謠言,也不會做什么了,殺了一了百了……”紀垣輕抽涼氣:“葉鈞遲!”葉鈞遲怔了怔,方才還有些瘋狂的眸色漸漸冷靜下來,他顫了顫,將紀垣又摟得緊了緊,啞聲道:“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只是口不擇言?!?/br>“口不擇言?”玉秋一見到葉鈞遲就有一種奇異的亢奮,大笑一聲,“你真是口不擇言?葉鈞遲,你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吧?等你發作了就是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還不快放心紀垣,當心一不注意殺了他,你……”他話音未落,歸遲就狠狠刺了過去。紀垣明白此刻紀玹只是被玉秋控制了,這一劍下去玉秋恐怕安然無事,會出事是紀玹。他連忙又拽了拽葉鈞遲,見歸遲停下來了,這才轉身看向葉鈞遲,心里無端發慌。葉鈞遲到底是怎么了?他平日里是冷靜又自持的,怎么會被玉秋三言兩語就挑得戾氣橫生?葉鈞遲卻捂住他的眼睛,低聲道:“別看我?!?/br>玉秋還在旁邊不依不饒:“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吧,等魔尊回來……”“滾?!比~鈞遲冷冷打斷他的話,紀垣卻感覺到他的身子在發抖。玉秋笑了一陣,竟然主動放棄了控制紀玹,紀玹頭一歪,又昏了過去。葉鈞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眸中浮著一層躁動的血紅,像是走火入魔了般。他抱著紀垣大步走出暗室,紀垣下意識地回抱住他,低聲道:“我爹和紀深紀琛……”葉鈞遲沒有作聲。系統的嗓音都在抖抖抖:“放心,云承已經到萬南山下了,來了會保護好他們的……你現在別說話刺激大佬,大佬的樣子好可怕?!?/br>然而任紀垣怎么說,系統都不轉播一下葉鈞遲現在的情況給紀垣看,紀垣只能任由葉鈞遲捂著眼,不知他在往哪兒走,才不過一會兒,就已經有了十幾批來襲的魔族。鼻端不斷傳來濃郁的血腥氣,紀垣終于忍不住一把扯開了葉鈞遲的手,抬頭一看葉鈞遲,立刻失聲。抱著他的這個人,就像一個披著葉鈞遲的皮的陌生人。他面無表情,雙眼血紅暴戾,渾身浴血,簡直就像一個煞神出世。此前注意到葉鈞遲眸中時不時泄露出的帶著殺意的血紅,此刻全部爆發出來了。紀垣下意識地看了眼手鏈。藍光瀅瀅,毫無疑問面前的人就是葉鈞遲。四周黑暗一片,地上全部是來襲的魔族的尸首,紀垣迅速掃了眼死狀千奇百怪的尸體,忍住嘔吐的欲望,再一檢查自己,嘴唇動了動,喉嚨干澀得說不出一句話。……葉鈞遲渾身浴血,卻沒有讓一滴血污沾到他的發絲衣角。他一直在看著他,暴虐的目光看得人心頭發寒。紀垣被盯得頭皮發麻,覺得自己隨時有可能被他拆吞入腹。紀垣克制住心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嗓音柔和下來:“怎么了?受傷了嗎?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br>葉鈞遲沉默片刻,染血的手指緩緩滑到了紀垣的脖子上,微微用力。手下的脖頸較起許多男人來說纖細許多,溫熱又細嫩,貼近了還能感受到他脖頸上代表生命的跳動。手下只要再用點力,懷里的人就會死去。葉鈞遲的神情冷漠:“紀垣,你要去哪里?”紀垣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我哪里也不去,你怎么了?”“……”葉鈞遲唇角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你騙我?!?/br>窒息感倏地傳來,紀垣已經來不及去思考這莫名其妙地發展是怎么回事了,他的腦子都在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