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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這位為大御征戰了大半輩子的護國將軍,一向站的筆直的雙腿此時緩緩的彎了下去,雙膝跪在地上,鄭重的對著楚翊澤,不,是那把龍椅磕了三個響頭。沈家所有人在看到沈從武此舉后,也紛紛跪在了地上,學著沈從武的動作,鄭重的磕了三個頭。這第一叩,叩的是當年大御先皇對沈家的提攜重用之恩。這第二叩,叩的是沈家與楚翊澤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這第三叩,叩的是他們沈家世代扎根的這片名為大御的土地。這鄭重的三個叩首后,大御再無沈家,曾經無數次為大御阻斷來敵的守護神,曾經無數次將戰火攔截在大御境外,讓大御百姓免遭戰亂的屏障,曾經無數次帶領大御士兵們征戰沙場所向披靡的沈家,再也不屬于大御。沒了沈長修與沈家的大殿內顯得有些冷清,南謙被重新請回了座位,察克爾的尸體也被手腳麻利的宮人妥善收拾好,文臣武將也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楚翊澤坐在龍椅之上,懷中摟著南玨,笑容滿面的與南謙談笑風生。如果忽略掉殿內朝臣們臉上麻木的表情,以及當有歌姬舞姬再度上殿獻舞之時,站在南謙身后的那些南鄔士兵臉上yin邪的笑容的話,也算是符合楚翊澤心中樂見其成的畫面了吧。但不知為何,楚翊澤的心中卻一陣陣沒有來的發慌,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將脫離掌控一般,像是為了撫平心中的那抹驚慌一般,他用力摟緊了懷中笑容燦爛的南玨,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安心了一般。第95章楚翊澤看著自己被暗紅色血漬染紅的龍袍,那雙眼睛當中滿是不敢置信,而原本乖巧待在他懷中的南玨,此時臉上卻再也沒有了曾經的乖順愛慕,桃花眼中沒了以往能讓他恨不得溺死在他眸中的深情,而是變得猙獰和興奮。他看到南玨臉上的笑容,聽到他用他最愛的語調說著讓人為之膽寒的話,他說:“皇上,你不是總說最愛我了嗎,只要是我想要的,你無論用盡什么手段都會為我取來嗎?吶,現在啊,我想要的是大御的江山,敢問皇上可否割愛呢?”南玨這一刀扎的并不深,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殺了楚翊澤,楚翊澤的命可金貴著呢,是他們的保命符,更是他們最有利的籌碼,他怎么舍得輕易將楚翊澤給殺了呢。大殿之內,形式早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斑駁的血漬染紅了原本金碧輝煌的裝潢,干凈的一塵不染的地面之上躺著幾個死不瞑目的大御官員,仍有或反抗或掙扎的大御官員和宮女太監被南謙帶來的侍衛追殺著,哭喊聲和尖叫聲不絕于耳,整個大殿宛如是人間煉獄,修羅場一般。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發生的呢,楚翊澤已經不愿再去回想,身上的傷口不斷傳來錐心的疼痛,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可他卻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看著眼前這一切。大御歷來的皇帝皆是崇尚武力,重武輕文,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楚翊澤這里都沒有改變,沈家之所以會被楚翊澤那般忌憚,與大御的這個傳統也有很大的關系。在結盟協議呈上來后,原本與楚翊澤相談甚歡的南謙突然發難,竟是直接將呈圣旨太監的腦袋一刀扎了個對穿,血液噴濺在明黃的圣旨上,隨著太監的倒下而一并跌落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殿內的氣氛陡然一轉,楚翊澤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變故,他怒不可遏的張口準備叫人吩咐侍衛把南謙拿下,卻不料突然發現自己的腰間被一把鋒利的彎刀抵著,而持刀的人正是他這段時間百般呵護,千嬌萬寵的好貴君,南玨。大御重武輕文,殿內的大臣當中武將占了大多數,其中上過戰場的更是有之,即便是那些文臣也并非如別國那般弱不禁風,原本以南謙從南鄔帶來的那些想要制住這些大臣,簡直無異于癡人說夢,反而被大御的武將們打得無力招架。但自從南玨挾持住楚翊澤之后,殿內形式急轉直下,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情,就這樣真實的在大殿之中上演著。因為顧忌楚翊澤,那些武將便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束手就擒。那是他們大御的皇帝,是他們的君主,即便他們對剛才楚翊澤將沈家人趕走的舉動非常不滿,但是當他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武將們卻只能像小雞仔一樣被南鄔的侍衛推搡著跪在了南謙的腳邊。有些傲骨錚錚縱橫沙場多年的老將軍不愿下跪,南玨便會吩咐侍衛將他帶到楚翊澤的面前,當著老將軍的面用彎刀扎入了楚翊澤身體,在楚翊澤的悶哼聲中,和顏悅色的問道:“將軍現在愿意跪下了嗎?”征戰了一輩子,面對再強的敵人都未曾低過頭認過輸的年邁將軍,看著楚翊澤傷口處不斷涌出的鮮血,老淚縱橫的彎下了一身傲骨。那些面容姣好的宮女,即便拼命反抗,卻也沒能逃脫南鄔人的毒手,被南鄔的侍衛粗魯的按在冰涼的地面上,百般羞辱,不少性子剛烈的宮女太監為了不讓他們得逞,竟是直接一頭撞死在殿內的石柱之上。有些妄圖趁亂逃跑的大臣被發現后,毫不留情的被當場亂刀砍死。楚翊澤雙目赤紅,腦海里原本一直壓抑著的東西統統因為這樣的刺激而全部爆發,那些原本零散的畫面漸漸清晰,完整了起來。他看到了,他全部都看到了!完完整整的畫面與經過,那段原本被封印在腦海里的記憶終于掙脫了束縛,全部覺醒了過來??墒且呀涍t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楚翊澤從未有過一刻這么痛恨自己,但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再無回轉的余地了。過往種種浮現眼前,他終于看清楚了那日狩獵場中行刺他的人,正是他的好貴君南玨。沈長修對南玨的刁難與陷害,原來從一開始都是南玨所一手策劃的,而他卻因為聽信南玨的花言巧語,對沈長修棄之不顧,將沈家打壓的妻離子散,死的死傷的傷,抄家的抄家,被貶的被貶。沈長修的尸體上滿是被虐打的青紫傷痕,可他卻從未對他說過只言片語,那么好的一個人,那么溫和的一個人,那么心思澄澈的沈長修,也在那日被南玨沉入了冰冷的湖水當中,再也沒能醒過來。為什么在宴會上沒有看到沈長修與沈家人呢,因為他們死了,被他一個個親手磋磨致死。那場宴會之上,南玨也是如同今日這般,唇角掛著最魅惑無比的笑容,口中吐露著溫聲軟語的撒嬌,手中的刀子卻直直的扎入了他的胸膛。他也如同現在這樣,眼睜睜看著大御的重臣死的死傷的傷,看著南鄔的鐵騎進入大御,看著他的子民流離失所,看著大御的江山,就這樣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