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憚。然而他卻沒想到的是,這卻成了宮中人當他軟弱可欺,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理由,他更沒想到的是,他完全低估了楚翊澤對沈家的防備,他謹小慎微,他內斂謙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因為從楚翊澤當上皇帝的那一刻起,整個沈家就已經被他劃向了對立面。之所以遲遲不動手除去沈家,一是因為沈家在朝中、軍中的地位,二則是因為他還沒能找到可以代替沈家守衛大御疆土的人選罷了。沈長修看不透,沈家也沒能看透,所以落得那樣的下場,可笑可悲,卻又是必然的。而江游打從接手了這具身體之后,壓根就沒想著要像原主那樣想方設法的消除皇帝對沈家的猜忌,對于楚翊澤這種糊涂蛋白眼狼,你就算將心挖出來送到他面前,他也不會相信。投誠是最愚蠢的做法,與其承受著猜忌去效忠他,不如徹底張開爪牙來震懾他,給他帶來真正的壓迫感。互相牽制,用這樣的震懾來維系兩者間危險卻又平衡的關系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搞事,要搞就要搞大事。江游的處事原則一向如此,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說句不好聽的,皇帝誰都可以當,但沈家卻是大御最不可或缺的那道壁壘,什么伏低做小,什么委曲求全,統統滾蛋,既然楚翊澤一直忌憚沈家的權勢過大,那他就好好讓楚翊澤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權勢滔天!江游沒有半點血色的唇微微上挑,勾起一個冷笑,執刀的手微微用力,一道淺淺的血痕瞬間出現在老太監松弛的皮膚上,那一抹鮮紅分外扎眼,周圍的護衛也因為他這個動作而將佩刀徹底亮了出來,直指江游。安德海不愧是楚翊澤身邊的紅人,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什么樣的大場面沒見過,雖然對這位一向好脾氣的皇后今天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驚訝,但卻也很快的穩定了心神,全然無視脖頸上懸著的利刃,繼而笑著道:“放下,放下,都放下。這位可是皇后殿下,你們怎可這般無理?”周圍的護衛面面相覷,緊握著的佩刀卻沒有半點放松的意思。安德海臉色板了起來,提高有些尖銳的音量說道:“怎么著,你們難不成還真的想要對殿下動手?誰給你們的狗膽,還不快快跟殿下請罪!”這話一出,護衛們再不遲疑,慢慢放下手中的刀,但看向江游的視線仍舊充滿了戒備。安德??囍哪樦匦聮焐狭撕吞@的笑容:“殿下,奴才們不懂規矩,您可莫要往心里去?;噬献蛞挂凰尬此?,現在當真是在小憩,您要是真的不愿回去,怕是要在這霜露殿前等上一等了?!?/br>他話音未落,勃頸處便傳來一陣劇痛,原本還只有淺淺一道的血痕立刻加深了不少,汩汩的鮮血不斷往外冒著,江游似乎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安德海他的意思,今天這皇上是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而且就現在。安德海一直淡定的臉色也終于因為江游的不識抬舉而沉了下來,他索性收起臉上的假笑,尖著嗓子道:“殿下怕是因霜雪而著了涼,腦子有些不大清醒,來人,送殿下回寢宮!”此言一出,那些護衛便要上前去抓江游,卻聽他突然冷哼一聲:“我看今天誰敢動!”手中刀鋒一轉,徑直刺向安德海的手臂,在安德海驚恐的視線中直接削掉了他半截手指。那半截手指掉在雪地上,一抹鮮紅綻開在瑩白的雪地之上,竟有了幾分妖冶的味道。接著就聽到安德海痛呼出聲,握著自己仍汩汩不停往外冒血的手,明明是大冷的天,頭上卻生生疼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再說一次,給我滾開,我要見皇上?!苯我荒_將安德海踹翻在地,推門便要朝著殿內走去,這么大的動靜,他就不信楚翊澤能夠毫無反應的裝聽不到。看著江游的背影,疼到老臉扭曲的安德海幾乎是吼道:“快,快攔住他,殿下怕是已經魔怔了,莫要讓他驚擾了皇上!”說完,也顧不得那半截斷掉的手指頭了,一個咕嚕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阻攔江游。周圍的護衛早已經一擁而上,卻完全近不了看似弱不禁風,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江游的身,十幾個護衛居然連一個皇后都攔不住,眼看江游馬上就要闖入霜露殿,安德海只能強忍著劇痛去阻攔,卻不想這下,又被江游毫不留情的招呼了一記窩心腳,矮胖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捂著胸口半天喘不上氣。“皇后感了風寒魔怔了!去,快去將那御林軍統領沈長明叫來護駕??!”安德海喘著粗氣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對周圍已經嚇傻了的護衛吼道。第89章而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霜露殿內突然傳來些許聲音,一道低沉的男聲從殿內傳出:“安德海,何人在霜露殿外喧鬧?”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倒在地上原本一臉痛苦捂著胸口哀嚎的安德海立刻變了臉色,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分外難看,但口中的語氣聽上去卻特別和善:“稟報皇上,是皇后殿下來了,說是有要事相見?!?/br>即便是江游在看了安德海的一番轉變也不由有些驚訝,該說不虧是楚翊澤身邊最忠心耿耿的一條狗嗎,單說這忍耐程度就足以讓人另眼相看了,畢竟別人不知道,但江游卻知道自己那一腳用了多力氣,不說造成內傷什么的,但也絕不好受,更何況安德海還被他砍斷了半截手指,現在卻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恢復正常,該說他皮糙rou厚呢還是該說他甚是能忍呢。都說咬人的狗不叫,但在江游看來,安德海這條狗,不僅會叫,咬起人來也是又狠又疼的,他可忘不了劇情里沈長修的死除了南玨出手之外,背后可和這老東西脫不了干系。屋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后,那道頗具威嚴的低沉男聲再次響起:“罷了,帶他進來吧?!?/br>“喳?;屎蟮钕?,請吧?!卑驳潞?戳艘谎廴允殖謳аL刀的江游,恭敬的說道。那模樣與之前天壤之別,就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自然無比。殿門被恭恭敬敬的推開,安德海躬身站在門口,江游只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老東西,有些賬以后咱們慢慢算。剛進大殿,就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中把玩著一個造型別致的小酒杯,殿內熏香裊裊,將男人的身形都襯的有幾分縹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御當今的皇帝,楚翊澤。直到江游的身形出現在他面前,楚翊澤才抬頭看了眼面前的人,皺了皺眉,道:“外面下這么大的雪,你怎么穿的如此單薄就出外行走?”江游也不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手中的長刀掉落在鋪滿細絨的毯子上,發出一聲悶響。刀刃上的血漬將白色的地毯染上了一片暗紅色的污漬,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