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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要回到原地,不如就這么混著吧,當一灘再也扶不上墻的爛泥,徹底的和沼澤融為一體,挺好的,袁一揚自嘲的想。從那之后,袁一揚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在被斷絕了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之后,他早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了。打架,他不會,但他足夠豁得出去,別人下手狠,他比別人更狠,他像是根本不害怕疼痛一樣,如果有人在他身上劃一道口子,那么拼著被劃更多道口子,也要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口。這種狠勁意味著什么?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剛當小混混的那會兒,袁一揚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皮,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傷口,回到家還要面對袁剛的拳打腳踢,無數次袁一揚都想著,不如就這么死了算了。誰料,在這樣的情況下,袁一揚不僅沒死,反而終于在貧民窟這片地方兒有了點立足之地,原本以為人生就要這么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蔣震和唐瀟瀟卻又在這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原來他所經歷的這一切本不該是他的人生,他不是什么爛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親生父母也在惦記著他啊。蔣震和唐瀟瀟出現的時機恰當好處,在他快要絕望認命,卻對生活還留有最后一絲絲幻想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里。不可否認,袁一揚在剛被接回蔣家的時候,無論是蔣震還是唐瀟瀟,對待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都是非常疼愛的,所以那段日子,袁一揚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親情,什么是父愛和母愛,蔣震和唐瀟瀟和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的父母形象完全重合,袁一揚非常珍視這份感情,小心翼翼的扮演著一個乖兒子的形象。但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注定不可能和蔣琦這種被精心培養了這么多年的天之驕子相提并論,在蔣琦的對比下,袁一揚一次次令蔣震夫妻失望,一次次被嘲笑,被踩到泥里。可能正是因為曾經感受過那樣的溫暖,所以在最后一點點被厭棄時,袁一揚才的精神才會徹底崩潰吧。隨著最后一個音符落地,整個宴會大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大約兩分鐘,在場的賓客像是終于回過神了似的,稀稀拉拉的掌聲漸漸響起,隨后掌聲越來越大,宴會大廳里充斥著雷鳴般的掌聲。蔣震和唐瀟瀟也都被江游剛才那首曲子中所包含的澎湃情感給打動了,蔣震的眼圈有些發紅,他是真的沒想到,原來這個前半生與他素未謀面的兒子居然對他抱有這么厚重的感情,又聯想到之前他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原本因為這兩天對他所表現出來的小家子氣有些反感,此時盡數化為了愧疚和疼惜。唐瀟瀟更是被這首曲子里所含的江游對親情的渴望和對自己深深地孺慕之情給感動的泣不成聲,這是她唐瀟瀟的兒子啊,親生兒子啊,在那樣的地方待了整整十八年,被袁剛和裴小琴那對人渣給折磨十八年的兒子啊,他怎么就,那么懂事呢!從江游開始演奏的瞬間,蔣琦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非常好看,怎么會這樣?!為什么,為什么袁一揚這個土包子會彈鋼琴?而且彈的比他更好,將他整個比成了渣子!這不對啊,這和上輩子所經歷的完全不一樣??!袁一揚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和上輩子一樣亂彈一氣,有他之前的完美演奏做對比,在場眾人嘲諷的視線應該籠罩在袁一揚的身上,讓他羞愧到恨不得立刻去死??!尤其是唐瀟瀟和蔣震,他們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在上流社會丟光了臉面,開始厭惡袁一揚??!可現在,袁一揚居然成了整場宴會上最讓人矚目的焦點,蔣琦幾乎要將牙齒給咬碎了。不,他不會讓袁一揚翻盤的。蔣琦調整好自己臉上扭曲的表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潤優雅,從鋼琴前走了下來,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對著不遠處比了一個手勢。一個穿的人模人樣,尖嘴猴腮的男人接到示意,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向著江游的方向走去。江游唇角微微彎起,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臉靦腆的走到了蔣震和唐瀟瀟面前,從西裝口袋里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精致小禮盒,遞到蔣震面前,看著蔣震的眼睛,輕聲道:“爸,生日快樂,謝謝您?!?/br>蔣震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輕時頗為相似的青年,接過他遞來的禮盒,在他肩膀上輕輕拍打了兩下,欣慰的說道:“是爸不好,沒有早點找到你,讓你吃了那么多苦?!?/br>說著,蔣震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和唐瀟瀟對視一眼,將江游攬到自己身邊,對著下面的賓客們說道:“感謝諸位今日前來參加我蔣震的生日宴會,今天,我想要向大家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然而,蔣震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道略帶幾分尖銳的刺耳男聲給打斷了:“袁一揚??你怎么會在這里?!”作者有話要說: 蔣琦:你天貓為啥會彈鋼琴??這還怎么玩??江游:科科,哥玩樂器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第28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打斷,蔣震先是一愣,目光掃向來人,雖然身上穿著還算得體的西裝,但是無論他周身散發的不善氣場還是他臉上一臉潑皮相尖嘴猴腮的樣貌,都讓蔣震心里有些不安。果然,男人見在場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撥開人群,大搖大擺的擠到最前面,看向袁一揚的目光里滿是輕視和不屑:“喲,還真是咱們袁老大啊,我還以為距離太遠我看錯了呢,瞧瞧,這一身打扮的人模狗樣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曾經穿著大褲衩子和破洞背心時候的邋遢樣呢?!?/br>此話一出,蔣震臉色驟變,站在蔣震身邊的唐瀟瀟面上也是一白,唯有隱在角落的蔣琦好心情的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很快恢復正常,換上了一臉的擔憂。而江游呢,早在尖嘴猴腮男人出現的瞬間,江游臉上就換上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這個人一樣。這人名叫陳川,貧民窟那一畝三分地,總共勢力劃分為兩塊,城北那一塊為江游的老大風哥管,城西那一塊則由一個被稱為赦哥的人負責,陳川就是赦哥手下的得力小弟大舌頭的手下,由于城北和城西中間有一條街的歸屬權問題,兩個勢力平日里經常會產生摩擦,這也導致了兩個勢力的人互看不順眼,約架套麻袋那都是常有的事兒,管都管不住。而袁一揚之所以會和陳川結仇,也是因為一次發生沖突的時候,陳川被袁一揚給揍了。按理說,打群架嘛,畢竟拳腳無眼,群架又一向混亂沒什么秩序,誰都可能受傷可能挨打,除非是斷胳膊斷腿致殘的,不然真不會鬧成什么生死大仇,更何況,由于現在督查非常嚴重,兩邊都非常默契的不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