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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并生下許瑞,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她公公出去放牛,卻摔到山坡下,斷了雙腿。許家為著給她公公治腿花光了積蓄,最后雙腿還是沒保住,還得截肢。因著截肢,傷口就爛了唄,越爛越病,家里為了給他治病,賣田賣地的?!?/br> “期間村里有人到他們家勸,說瞧著就不能好,不要治了,殷婷娘夫妻都不作聲,也是不想給治了。誰知道這老頭怕死,說一定要治,他還能活!最后賣剩二畝瘦田。許家一下子一窮二白!因著這事,老秀才笑了很久,還親自上門送了一份禮感謝她!” 葉棠采撲哧一聲,也想笑很久。 “最后,許家老頭折騰光家產,還是沒保住命,死了。攤上這樣一個公公,好好的村里有名富戶,一下子成了貧戶。殷婷娘只得跟著許瑞他爹吃糠咽菜。哦,許瑞他爹叫許大實!就這樣過了五六年,因著應城戰事緊張,朝廷來征兵,許大實因沒錢又沒背景,硬生生被拉走了?!?/br> 葉棠采聽到這眉頭跳了跳,應城戰事,那應該就是褚家帶領打的那場大敗丈吧!當年褚家守的就是有國門之稱的應城。 “殷婷娘就這樣帶著孩子,與婆婆守了幾年,某天突然有個解甲歸田的兵丁回村里。村民們都圍了上去,特別是那些家里男人一起被征走的村民們,更是洶涌而至。那兵丁說,玉安關失守,將領幾乎整個家族都折進去了,下面的士兵死了十之八九,他是好不容易才活下去的。又說村里的兄弟都是跟他一個隊的,有瞧著死掉的,也有失蹤的,若是活著,自然都會跟他一樣回來了?!?/br> 葉棠采聽到這,又來了精神:“那許大實究竟死沒死?” “可不是,不是有句話叫包革裹尸還嗎?沒有尸體帶回來嗎?”秋桔急問。 “人家馬革裹尸,裹的是將軍的尸,你小兵還想有尸裹回來???”慶兒橫了秋桔一眼。 秋桔看著葉棠采,葉棠采自然知道,兵丁死在戰場,那只能就地掩埋,或是拖到不遠的亂葬崗,甚至扔在原地等野獸消滅掉。 “反正,許家村被征走的男人,只活了那個回來,別的都沒有回來。人人都忙著立衣冠冢,許婆子卻哭著不愿意立,嚷著兒子沒死。最后是殷婷娘給立了墓的?!睉c兒說著微微一嘆,“后來許婆子自此一病不起,沒兩個月就病死了。殷婷娘賣光家里的田地,就帶著許瑞來京城投奔一個遠房親戚,但那個親戚沒有收留他們。殷婷娘只好在繡紡做工,不到三個月,結識了世子,然后就當起了外室?!?/br> 葉棠采卻所有注意力都在許大實死沒死之事上,秋桔也是,她急著問:“那個許大實,真的死了嗎?” “反正他沒有回來是真的?!睉c兒說,“如果不死,為什么不回家來?家里可不止妻兒,還有才母親??!所以,很大可能是真的死了?!?/br> 葉棠采卻不甘,她一直找不到對付殷婷娘的辦法,若這個許大實不死,能活著回來,那就有戲看了! 雖然不抱希望,但她還是想要找一找。 第九十八章 邀請和壽宴(一更) 慶兒正在穹明軒稟報著殷婷娘的事情。 這時一名臉型扁平,身材瘦小的灰衣小廝走進來:“三奶奶,你娘家人來給你送東西了?!?/br> 這小廝名叫小宗,是西角門的門房小廝,以前只他一個人守門,自從慶兒來了,慶兒就跟他一起守門,二人還住在一個屋子的。 平日里葉棠采的帖子都是由慶兒送進來的,現在慶兒跑這里,小宗就過來了。 “我娘家人?”葉棠采抬頭往外望。 這時,跟在小宗后面走進一名嫩黃纏枝比甲的少女,那少女十六七歲上下,容貌靚麗。頭上梳著雙環髻,一邊戴著一個赤金梅花流蘇簪子,手上戴著一個翡翠玉鐲。雖然丫鬟裝束,卻穿金戴銀,通身氣派。 葉棠采看到這到丫鬟,卻皺了皺眉,她記得她娘家可沒有這樣的丫鬟!而且她可以很肯定,這真的不是靖安侯府的人。 “小宗,謝謝你了?!比~棠采說著望了秋桔一眼。 秋桔機靈,連忙走進臥室里,從錢匣子抓了一把銅板,奔了出去,塞到了小宗手里。 “謝三奶奶!”小宗喜得什么似的,躬身道了謝,便轉身離開。 “見過三奶奶?!蹦悄埸S比甲丫鬟福身行禮。 “這位jiejie是……” 黃衣丫鬟抿嘴輕笑:“三奶奶貴人多事忙,奴婢可把三奶奶記得清清楚楚呢?!毙ν耆崧暤溃骸澳翘煸S是娘娘和公主殿下太過耀眼,三奶奶自然注意不到奴婢?!?/br> 葉棠采一怔,很是意外:“原來是公主府上的人,失禮了?!?/br> 黃衣丫鬟又笑:“三奶奶誤會,奴婢是太子府上的下人?!?/br> 葉棠采聽著,渾身一凜,身子不由繃直。 “上次三奶奶到公主府拜謝送上了芍藥干花,并把制作方法告知。我家娘娘很喜歡,回頭讓奴婢們照著三奶奶的方法試過,卻不成功,所以想請三奶奶到府上親自教授一二?!秉S衣丫鬟道。 葉棠采臉色有些發白,卻仍笑道:“不知何時前往?只是,二十六日是我祖母生辰,那天怕是不行?!?/br> “那就二十七吧!”黃衣丫鬟說著,又捧出一張燙金印鳳凰的帖子來。 “好,謝過這位jiejie?!比~棠采接過帖子,“秋桔,送送這位jiejie?!?/br> 秋桔早已經機靈地拿出了一吊錢,塞到那丫鬟手里。黃衣丫鬟謝了,就規規距距地退了出去。 秋桔直把人送出了西角門,才呼啦一聲,蹦蹦跳跳地奔回來:“姑娘,太子妃娘娘居然請我們上門做客!” 一臉激動與高興。又道:“二太太整天太子側妃太子側妃的話掛在嘴邊,不知真還是假的,今兒個我家姑娘得了貴人賞析,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不知多有臉?!?/br> “秋桔,這件事暫時別說出去?!比~棠采卻一臉慎重地看著秋桔 “???”秋桔皺著小眉頭,“為什么呀,姑娘?咱們不是以打擊二房為樂的嗎?若告訴二太太,她定會酸死了! “天家人之事,咱們還是少掛在嘴邊?!比~棠采抬手,只見那張燙金帖子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想到梁王與太子明爭暗斗的事情,她雙眼微瞇,微微一笑:“唔,以打擊二房為樂?咱們不要把目標定得太??!” 葉棠采再也沒有多說,秋桔歪了歪頭,不解,反正不說就是了。 六月二十五,苗氏生辰。 苗氏年紀不大,不過是四十出頭,但她作為靖安侯夫人,輩份擺在那里,靖安侯府也需要這次壽宴來做人情往來,便也大大扮一場。 一大早,靖安侯府朱漆大門大開,賓客陸續上門。 這天溫氏也早早就起床,正坐在妝臺前,讓念巧梳頭。 “太太,若你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