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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新三奶奶就被靖安侯府的人接走了,咱們都以為她不過是在這里避一晚風頭,哪里還會真的屈就,不想……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卻回來了,帶拉了整整三馬車的嫁妝行李,居然是真要嫁三爺的意思。后來,靖安侯府還放出話來,說葉大姑娘原本訂的就是咱們三爺?!?/br> 褚從科聽得心里直冒酸水,拳頭緊緊地捏著。這世上怎么有這種好事?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但這餡餅砸的不是他,而是老三! “我不信,我去瞧瞧那到底是個什么貨色!”費姨娘尖聲說著,腰身一扭,便步伐生風地沖了出去。 褚從科臉黑了黑,也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母親,咱們也去看看吧?!苯难┠樕F青地道,把手中的兒子交到奶娘手上。 秦氏繃著臉,實在是被這消息氣得不輕,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緊跟在費姨娘之后,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往穹明軒而去。 “若真的是葉家嫡房嫡長女,能把新郎嚇跑,原意委身一個庶子,絕對不是什么好鳥!”費姨娘一邊走一邊滿是不甘地罵罵咧咧:“說不定是個歪嘴斜眼的個丑八怪!對,指不定就是丑的?!?/br> 褚從科繃著臉,聽著這話,心里這才好受一些。 眾人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會,終于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穹明軒。 一跨進院門,就見有兩名面生丫鬟在院子里打掃,遠遠的只見一道纖細玲瓏的倩影立于臺階前,她纖纖素手輕執一張貴花祥鳥的輕薄窗花,玉臂輕抬,踮著腳,正往門上貼。 聽到動響,少女緩緩地轉過身來,一瞬間只感到世間所有色彩都好像被她奪去了一般。暗紅絞花水華裙擺劃出風流旖旎的弧度,青絲順著瘦弱的肩膀傾斜而下,把她的臉龐映襯得尤為瑩白。瑰姿艷逸的少女眉目生暈,姣若桃李壓枝頭,媚若嬌花映秋水,世間好顏色盡在她身上。 眾人看到這名陌生的少女,俱是生生都站定了,倒抽一口氣。 特別是費姨娘,在進門前還在說人家定是個丑的,尾音尤在嘴邊,現如今猛地看到真人,差點沒咬著舌頭,被門檻拌得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撞到褚從科的后背! 褚從科更是傻掉了,雙眼瞪得大大的,盯著葉棠采,恨不得把眼睛都貼到她身上去——人間絕色!這是褚從科腦子里蹦出來的唯一一個詞。 第二十五章 不公平 葉棠臉看到他們也是詫異了一下。一雙艷麗的眸子不著痕跡地在他們身上輕輕一掃,便已經猜到他們的身份了。 比起靖安侯府來,褚家的人口關系還算簡單。 兩名四十出頭的婦人,右則的那個尖削臉,穿著橙黃色禙子,神情輕浮,打扮艷俗。左則的長相貌美,容顏嚴肅,卻端莊有儀,便猜到右則的是姨娘,左則的就是當家主母。 后面跟著兩名年輕男子和妙齡少女,再有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婦。這些定是褚云攀的兄弟、meimei和嫂子! 葉棠采走上前,朝著秦氏盈盈下拜:“見過母親?!?/br> 秦氏看著葉棠采這好容貌,好儀態,只感到萬般刺眼,一腔怒氣直沖腦門,簡直無法接受,氣得臉都青了! 她唇動了動,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她一點也不愿意答應葉棠采一聲,否則就好像她承認了這件事一樣! 秦氏氣得連禮節都不顧了,只冷聲道:“老爺在何處?” “在書房!”外面不知哪個丫鬟答應了一聲。 秦氏一拂袖,便轉身出去了。費姨娘和褚從科也是急急地出了門,直朝書房奔過去。 褚飛揚出了穹明軒,卻沒有跟隨他們的腳步,而是順著柳樹青石板踴道朝相反的方向離開,身影很快就沒入了低垂的柳枝間,消失不見。 姜心雪只淡淡地看了丈夫的背影一眼,身子一扭,卻是追著秦氏的身影而去。 外院書房—— 褚伯爺大大的書房里,一張黑漆書案多處破損,都已經快看不出它是什么料子的了。在書案上放著一個雕桃花的精致小玉壇。 褚伯爺捧起小玉壇,摸著胡子笑了笑。 這是一壇桃花醉,是去世的褚老太爺釀的酒。為著一會能到好友處借宿,他昨天不得不挖了出來。 因著昨天那樁荒唐的婚事,褚伯爺一點也不想待在家里,所以才決定到老友家借住幾天。他的老友答應了,但卻讓他得帶上先父所釀的桃花醉,否則不準進門。 褚伯爺今早走到人家門口,卻發現把酒忘在書房,自家小廝又笨,居然沒找著,他只好自己回來找。 褚伯爺捧著酒正準備出門,他的小廝連忙奔過來:“老爺,快,太太和姨娘她們都回來啦!” 褚伯爺嚇了一跳,手一滑,那壇桃花醉差點就摔了,幸得手快抱到了懷里:“她們走到哪了?” “好像朝這邊來了!” “嗐,你真是的!現在才說!怎么不提前通報一聲?”褚伯爺又急又惱,他連先父所埋的酒都挖出來了,就是為了出門避幾天!不想他還未走,那些婆娘就回來了。 “小的……剛剛去解手了,哪曾想一出茅房就遠遠見著太太、大奶奶、二爺和姨娘他們已經到了儀門!” “什么?” 果不其然,褚伯爺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陣陣的腳步聲。 褚伯爺捧著小玉壇,不知是繼續逃好,還是放下小玉壇,坐到書案前裝作若無其事好。最后褚伯爺還是急急地放下了酒,坐到了書案前! 因為他現在逃也逃不掉了,沒得顯得他怕了他們一樣。 “老爺!”棕色暗紋的裙擺輕甩,秦氏跨過門檻,怒氣沖沖地走進來,“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居然讓三郎娶了葉大姑娘,明擺著這靖安侯府就是拉咱們來當墊背的,都把咱們定國伯府當什么了?” 褚伯爺只感到一個頭兩個大,苦著臉唉了一聲:“就這樣吧,差不多就行啦!吵吵什么!” “老爺!”費姨娘帕子抹著眼角:“就算這葉大姑娘真要嫁咱們褚家,也得嫁二郎??!憑什么越過二郎嫁三郎?” 聞言,褚從科雙眼發亮,也是一臉贊同地看著褚伯爺。 “拐跑新郎的是三郎的未婚妻!”褚伯爺皺著眉,都快要氣暈過了。 “那也不公平!憑什么三郎娶了葉家嫡房嫡長女,二郎卻娶一個四品官庶弟的庶女!” “不是……你自己也說二郎要娶薛家的姑娘,這不早已經訂親了?”褚伯爺有種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那就退了!”費姨娘哭叫著,不住地歪纏著:“都是兄弟,都是庶子,沒得這樣厚此薄彼的!三郎娶了個什么樣兒的媳婦,二郎也得比照著娶什么樣兒的!” 褚伯爺想死的心有了!所以他才想避出去的呀! “夠了!”一個冷喝聲響起。 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