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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車壁,車壁上的小窗立刻被推開,露出一張清秀的小廝的臉龐來。 慶兒是葉棠采以前慣用的跑腿小廝,惠然給他塞了五兩銀子,慶兒便跳下了馬車,走了。 “姑娘……真的要打大公子一頓?好吧,就算真要打……姑娘又如何知道大公子會經過東街松花巷?”惠然猶豫道。 葉棠采眼里閃過一抹冷色,臉上卻只淡笑:“我就知道。反正去那堵他準沒錯!” 因為她剛剛注意到,他左手托著一個鳥籠,而右手,卻提著一盒子糕點,那盒糕點出自客樂齋??蜆俘S不止糕點出名,而且包裝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同品種的糕點,客樂齋的包裝都不一樣。 剛剛葉筠手里提著的是客樂齋的寒梅水晶糕,這寒梅水晶糕,是葉棠采前生臨終前聽到的最氣恨的一個名詞了!恨到她到現在想起這種糕點都覺得惡心巴啦的。 葉筠十歲搬到外院,然后漸漸的就與母親和meimei疏遠了,后來變成了個紈绔。 葉棠采和溫氏恨鐵不成鋼,見一次就罵一次,越罵他越跑,最后發展到一看到她們母女就掉頭走的地步。 后來她入了張家,直到被送往莊子,再也沒見過這個兄長一面。 直到她纏綿病塌,臨終前半個月,才見葉筠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床邊。 當時葉筠胡子拉碴,看著她一臉驚異:“你怎么弄成這樣?爹和祖父明明說,你是心胸狹窄,氣恨二妹入了張家而住到莊子不愿回來而已。怎么病成這副模樣?” 葉棠采有氣無力地冷笑:“哦,原來他們這樣說……咳咳,倒是你……不是在京中逍遙快活么?怎么成了這樣子?如何,現在二房得勢了,所以想法把你趕出家門了么?把我們大房趕盡殺絕了么?” 葉筠恨恨道:“二房算個屁!就葉榮那個整天臉上掛著兩桶鼻涕的小子,還能把我怎樣?咱們大房不知多好,爹帶著婷姨和許瑞進了門,不知多風光!” 說著唔唔地哭了起來:“meimei……我現在才知道你們都是對的。是我錯,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就該多讀書,考取功名,成家立業才是正經的呀!可是以前爹跟我說,咱們是世襲罔替的勛貴侯爵,念書也不過是識幾個字,明白道理而已??瓶际前咨聿鸥傻氖聝?!” “就如他一樣,念了那么多年的書,也考不了一個功名回來。瞧人家莊國侯世子,也沒有念書,因著跟皇上去狩獵,獵了條大蟲,封了個官。像咱們這樣的勛貴之后,既然是能襲爵的,何必吃那個苦浪費時間,將來等年紀到了,就捐個官撐撐門面,再繼承家業即可,沒必要像那些白身一般勞累?!?/br> “我以前討厭念書,覺得爹說得對極了,你和娘逼著我念書,我知道是為我好,但我以前只怨……只怨你們兩個婦人太愚昧迂腐,一味只知道追求功名利祿。不如婷姨一般有見識和善解人意!” 葉棠采聽得此言,差點就嘔出一口血來! 以前她只以為兄長遠著她們而已,不想卻去親近爹的那個外室了! “半個月前……我、我……”說著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我騎馬把承恩公長孫的腿撞傷了……那天剛巧放榜,許瑞考中了舉人!爹居然說,許瑞不是婷姨跟她亡夫的兒子,而是爹跟婷姨的兒子。最后滴血認親也證明了這個事實!祖父說終于有個像他一樣的好孫子了,因著他怕了承恩公,便讓人打折了我的腿,并把我逐出了家門?!?/br> 一邊說著,葉筠就一邊哭:“婷姨以前明明那么好,我也對她那么好!每次路過客樂齋都給她帶寒梅水晶糕。她居然跟許瑞如此坑我!” 那時聽得這話,葉棠采是生生給氣得吐出了兩口血。 因為作為葉筠的親生母親和親meimei,長這么大也從沒吃過葉筠特意買回來的一口糕點,這畜生倒好,居然巴巴地孝敬那個外室去了! 至于許瑞是葉承德的親生兒子,絕對是假的! 而且葉承德也是知道這一樁事兒。 為了跪舔一個女人,而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趕盡殺絕,這種事也只有葉承德才做得出來!而且他做了,還自我感覺很偉大,為了愛情愿意犧牲一切?惡心巴啦的狗東西! 第二十一章 別嚇跑了 人頭攢動的街道上,幾輛矚目的青蓬大馬車得得得地往前走。 舉著精致鳥籠、提著糕點的錦衣少年正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朝著東街而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是一頓酸爽的群毆! 幾輛馬車出了這條大街,拐了個彎,朝著城北而去。 城北不是京城地價最貴之地,但勝在清靜怡人。 定國伯府是開國元勛,當年建府之初原本可以選在最繁華、靠近皇宮的城中心,但定國伯府是武將世家,不喜那些烈火烹油,驕奢銀逸的環境,便選址城北。 當走過定國伯府所在的長勝街,經過正門,葉棠采忍不住掀開簾子,細細打量著。這是她第一次把定國伯府的全貌收入眼底。 落破而宏偉的府邸高墻回環,但圍墻卻灰暗失色,不知多少年沒有粉刷了。隔著破舊的高垣,只見里面殘落的亭臺連綿一片,可依稀看到當年的繁華鼎盛。 不再鮮亮的朱漆大門,獸頭錫環,上面一排排的浮漚釘向世人宣示著當年有多么顯赫,無數軍功赫赫的褚家兒郎出生于此,卻亡于沙場,馬革裹尸還?,F如今,卻敗落如一頭被拔去爪牙,截去手足的老獅一般,垂死般靜臥于此。 看著這宏偉卻破落的定國伯府,葉棠采心里不由的生出些感慨來。 馬車拐了個彎,駛向定國伯府東角門所在的巷子。 那里有兩名小廝坐在板凳上守門,聊著趣事兒。 一個道:“街上的流言你可聽說了?居然說那個葉二姑娘原本訂的就是張家,葉大姑娘訂咱們三爺!” 另一個笑了起來:“嘿嘿,這種話鬼才信!誰不知道就是小姨子勾搭姐夫私奔呢!” “嘖嘖,咱們三爺真是倒霉催的!未婚妻跑了,嫁不出去的的新娘被強塞進來!如果這新娘是好的,三爺倒賺到了!畢竟是嫡房嫡長女嘛!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人家堂堂靖安侯府的嫡長女,哪里會愿意一個庶子。昨天聽說三爺想進房,被那葉大姑娘趕走了。今天一早,靖安侯府更是來人把她接了回去,鐵定不回來了!” “可不是么!像幾年前那個劉家小姐一般!未婚夫家道中落,但劉家還是堅持婚約,不料拜堂時頭蓋掉了,劉小姐得知丈夫不但家道中落,還是個丑的!氣得當場扔了鳳冠,居然坐著花轎打道回府了。她丈夫上門討說法,劉家賠了他一筆錢,這事就結了?!?/br> “咱們猜一猜,這靖安侯府會賠多少?” “誰知道呢!”小廝狹促地笑了起來:“不論賠多少,都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