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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情罵俏,眉眼交流間都是盎然春意,秦溯素心中說不出的窩火,一股悶氣堵在胸口發不出來。眼看著自己的肚子漸漸有了形狀,也是焦慮難耐,于是拜訪秦阮玉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這不,一大早,秦溯素又盛裝前來了,妝容精致,外面還罩著一件百蝶穿花流云褂,身姿曼妙,相當美艷絕倫,衣服一遮,根本看不出小腹處的微微隆起。下人正通報著,秦溯素繡花鞋剛踏入地盤,就遙遙見著秦阮玉走出來,打扮得不倫不類,懷里還揣著個畫板,一看就要出門的樣子。那模樣和打扮跟平時那華服公子哥的扮相對比,實在寒磣。秦溯素將人攔下后,好半天才想起來的目的,美目流轉,看見了對方手里的畫紙和筆,黛眉忍不住輕蹙:“阮玉兒,你又要去找地方畫畫?”見小少年不言不語地點了點頭,秦溯素盡量放柔了口氣,道:“你忘記上次jiejie交代的嗎?多跟你姐夫接觸接觸,對你有好處。你姐夫在字畫上也格外有心得,你倆多多交流,他還可以給你指點指點?!?/br>指點個屁!有個屁心得!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宋郎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就是字畫方面涉獵較少,能給秦阮玉什么屁指點,這番話也就糊弄一下原主這種沒多少心眼的。“我…我喜歡自個畫畫,不需要姐夫教?!鼻厝钣裨谇卣锘緵]什么話語權,在這個女人掌權的宅院里,平時只有乖乖聽令的份兒。這還是秦溯素第一次聽到來自這相當于啞巴弟弟的小小抗議,美眸閃過一絲訝異,心道莫非這孩子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也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再怎么不通人事,也該對這些風花雪月略知一二。但她還是擺出好jiejie的威嚴,勸說道:“阮玉兒,聽話!繪畫可是一門學問,不能閉門造車。你總跟那沒甚墨水的窮書生學畫,那技術能有多少長進你看看你現在的打扮,這是什么打扮,你就這樣走出去,不是給秦府丟臉嗎?那書生就是這樣教你作畫的?”看少年還是固執地盯著鞋尖尖不動,硬的不吃,只好來軟的了。沒被阮玉兒這樣變相忤逆過,秦溯素心情有些不虞,但畢竟有求于人,她也只好先按捺住心中的煩躁,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素姐兒我這不也是為你考慮嗎?你當真不聽jiejie話了?”“……不是的?!鄙倌晷⌒÷暤胤瘩g:“宋郎君自然是極好的?!焙脗€屁?!翱墒撬箤埨系酪粺o所知!分不清真贗!這審美造詣阮玉不敢茍同!”宋安初來乍到,以為秦阮玉是被秦府從小寵到大的小少爺,有幾張名家真畫也是自然,見少年喜歡張老道,自然把少年掛在墻上的畫作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就是沒看到季海衡站在旁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嘲諷。那畫作是常年落榜的葉秀才的臨摹作,葉秀才也是學富五車的主兒,奈何當今科舉重靠策論,更看重實干型人才。而且官場多彎彎繞繞,沒有向上的高枝,怎么飛也飛不上去。葉秀才漸漸年歲也大了,還是屢考不中,只得在京中尋一處小地落腳,靠著賣字畫和教書以謀生計,當然大部分生計也是靠給秦府小公子教畫所得。也正是見秦阮玉著實喜歡張老道的山水,葉秀才便花了些時日仿了此圖。葉秀才的畫技一般,也不及秦阮玉那般有靈氣,但勝在經驗豐富、尤擅臨摹,所以這外行人一眼看不出,但是內行看門道,一眼就知曉這是個仿得尚可的贗品。少年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帶著控訴,言語間有被欺騙的不滿,似乎在表達過分聽信了jiejie的話、結果大失所望的憤怒。被這樣變相質疑,秦溯素瞬間臉從脖子紅得個徹底,氣得捏緊了繡帕,原來那花心郎君早就為討小美人歡心,獻過殷勤了,只是沒想到班門弄斧,踢到了鐵板。秦阮玉是個畫癡,尤其崇拜前朝張老道的字畫,秦府上下皆知。對喜畫之人自然要對癥下藥,宋安想要投小美人喜好,只是沒想到賣弄才學賣錯地兒了,太把人家小看,反而還落了笑話。阮玉兒又是個死心眼,撲在畫里基本出不來的那種。沒了指導畫技這個說辭,這讓她以后怎么光明正大拿捏這個軟柿子!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理由,見阮玉兒有出門的打算,秦溯素也只得先悻悻放人,打定主意回頭再尋個好點的說辭。——————再無人打擾,秦阮玉就這樣邁出了秦府大門,身上布料粗糙、破破爛爛,還打著許多補丁,要不是那張臉還水靈靈的,蹲在那路口就跟個小叫花子沒什么兩樣了。他熟練地左拐右拐,進了個巷子,馬上就有接頭人。接頭人是個跟秦阮玉相差不大的少年,坐在土坑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那腳丫晃著晃著,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擲著銀子,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閑著沒事干,非得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偏來體驗民間疾苦?!?/br>少年臉臟兮兮的,身材瘦得跟個火柴棒似的,兩條腿在寬大的褲管里空蕩蕩的,他已經連續收了秦阮玉不少好處了,“你說你叫什么來著?什么什么玉?”“秦、阮、玉?!币蛔忠活D地回道。“秦、秦什么玉?”乞丐小子又繼續掏了掏耳朵,聽了半晌,試著念了念發現實在拗口,于是憤道:“什么破名字,那么難念!你交了幫費,以后就是我們丐幫的人了,我這個前輩就給你取個朗朗上口的小名!嗯,我想想……”少年冥思苦想的樣子,想了半天一拍掌,道:“我叫饅頭,那你就干脆叫地瓜算了!”新鮮出爐的小乞丐“地瓜”委屈地說:“可是我想叫‘雞腿’?!?/br>少年唾道:“腿什么腿!我長那么大雞都沒見過幾只,哪里還敢想腿!就那樣定了,跟哥走,要錢去!說好了啊,我要錢,你要畫就蹲角落里偷偷畫!記得把哥哥我畫得瀟灑點啊,不然跟你小子沒完!”“嗯嗯!”秦阮玉乖乖地點了點頭,穿著破破爛爛的小衣服,漂亮的小臉蛋帶著點狂熱,揣著個小畫板,跟著饅頭走了。“嘿!瞧一瞧,看一看!這里來個窮要飯哎!大娘好,大爺善,可憐可憐俺這個窮光蛋,給個饃、給口湯,祝恁長命又健康喲!”不愧是業務熟稔的丐幫弟子,饅頭賣力地喲呵,手里就差個清脆的快板,不然都可以順溜得唱出來。有不少行人路過,都好心地丟了個銅板,正趕人流量多的時候,加上選址選得好,眼前的灰色破碗馬上就滿滿當當了。秦阮玉就蹲在最角落里,表情滿是崇拜和驚嘆,手下不停地畫著。這種體驗民生、蹲點作畫的事,畫癡原主沒少干過,從青樓窺洞到蹲點要飯,季海衡照常延續了原主異于常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