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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人這么拎著。他呼吸急促地看著嚴海安,想起得知飛機出事時的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一刻也不能停止地重復想著那些事,希望所有的一切從頭再來,哪怕提前一天,不,哪怕提前兩個小時都好。在他父母登上死亡航班之前,能告訴他們自己對他們的愛。而不是讓他們帶著無盡爭吵的記憶就此離開。那些因為賭氣口不擇言的話,每一次他回想起來都覺得扎在心底,而他已經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把它們□□了。那種痛苦變成了一種盲目的憤怒,他對所有一切都怒氣沖沖,而這些憤怒最后都指向他自己。孫言動作僵硬地握住了嚴海安揪著自己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面目猙獰地道:“誰說我不想發展下去?”這回輪到嚴海安怔住了,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動搖。孫言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轉過身反過來把他碰地一聲按在門板上,眼中帶著怒火:“到底是誰不想發展下去?”嚴海安被他吼得回了神,頓時吼了回去:“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是誰先要和我確定炮..友關系的!你.他.媽自己說!”這事兒是孫言做的不地道,當初他就是舍不得嚴海安又不肯進一步,才腦子一熱先一步定下了關系。孫言眼神游移了一下,心虛地吼道:“那你自己不會說???!你剛才不是才說對我有意思嗎?你有意思了就這樣對我的嗎?!”嚴海安用手去推他的手,卻沒推動:“看你那不情不愿的渣樣我好意思說嗎?!說了還不得碰一鼻子灰?我做人這么識趣你還不滿意?。??”兩個人仿佛智商一下只剩后面的個位數,吵得天昏地暗。孫言:“你不說你怎么知道沒用???”嚴海安:“憑什么是我說!你還不是對我有意思?那你怎么不說?做做做做,一見面就只知道上床!談點心你會死??!”孫言:“你.他.媽良心不會痛嗎?就我一個人爽哦?!我是喜歡你才天天都想和你上床的!而且本來就說是互利互惠,你有需求我都義無反顧,我有需求你就推三阻四?你講不講道理?”“我就不講道理了你打我??!你喜歡我很了不起嗎?!我也喜歡你??!”嚴海安鍥而不舍地去推開他的手,孫言被他推開又立刻不依不饒地按上去,看起來就像在玩推手的兩只貓。他氣得要死,家鄉話都彪了出來:“日.你.仙.人板板,給老子放手!”兩人激動地停了下來,光喘氣,不說話了。剛才是情緒激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會兒稍稍一冷靜,兩人的眉頭不約而同地死死一皺,似乎都無法面對剛才一不小心把心里話都禿嚕出來的自己。嚴海安身后的門小心翼翼地響了起來。吳紡的聲音隔著門板有點悶,但還是聽得出其中一點戰戰兢兢的味道:“老板,那個,需要給你們泡茶嗎?”小辦公室里有茶水,這顯然是個托詞。他倆動靜太大,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人。吳紡也不是膽子大,是看出來孫言是站在外面蹲了很久的那個人,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才硬著頭皮才問的。嚴海安側過臉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br>聽到外面的人離開,嚴海安不自在地保持著那個姿勢,目光垂到孫言的手上:“你還抓著干什么?”孫言頓了頓,訕訕地收回手。不管再弱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兩人都有點無言以對。嚴海安的肩膀都被這個只知道用蠻力的牲口給捏疼了,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揉。孫言忽然握?。骸澳闶衷趺戳??”手表隨著動作往后滑了點,露出青腫的手腕,孫言還沒等嚴海安回答就想起這是昨晚自己搞的。他懊惱地偷看嚴海安:“怎么會腫得這么厲害……你沒擦藥嗎?”嚴海安臉上毫無波動,想要收回手:“沒那么嚴重?!?/br>孫言不肯放手:“胡鬧什么?沒看到都腫了嗎?我家專門找人做的藥膏好用得很,現在擦了晚上就能輕松很多,跟我回去?!?/br>剛才經過了那么一場,嚴海安心里還是有些怪怪的:“不用了?!?/br>孫言還想說什么,卻松了手,低聲道:“那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回去拿?!?/br>“不用……”嚴海安被他小小地震了一下,孫言一貫都是張狂霸道的,說話從來不和人商量,很難看到他這么容易就妥協了。看孫言二話不說真要轉身就走,嚴海安叫住他:“你……等等,你哥昨晚上已經給過我一瓶了?!?/br>“那你怎么不擦?”孫言立刻回來,“藥呢?”嚴海安皺眉道:“放家里了?!?/br>“那就去你家?!睂O言從善如流,牽著嚴海安就往外走,走了幾步,想起什么,又把嚴海安的左手換成右手,這次特意放松了力氣。他這樣,嚴海安反而不好掙扎了,被他牽著往外走,依然拒絕道:“真的沒有必要,也不是很疼。下了班我回去自己擦?!?/br>孫言頭也不回地道:“不行,我看著難受?!?/br>兩人拉拉扯扯地走到門口,嚴海安只來得及和吳紡兩人交代了兩句就被人拖走了。吳紡和李金晶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發展。孫言開車到公寓樓下,跟著嚴海安上了樓:“你家住這兒?一個人住嗎?”嚴海安拿鑰匙開門:“這是易生的房子,我暫時住在這里?!?/br>“什么?”雖說這事兒也不出預料,但孫言真聽到耳里時感受難以形容,“你沒地方住嗎?你想住哪兒?我城區里有五六套精裝房吧,隨時住進去都沒問題,隨便你選?!?/br>嚴海安:“……”不想理你。門沒鎖,可房間里沒人,顯然是莫易生出門又忘記鎖門了。嚴海安對孫言道:“你先坐一下,想喝什么?”他在這個屋子里顯得很熟稔,儼然是半個主人。孫言更感不是滋味:“不用了,藥放你臥室的吧?”他也沒等嚴海安說話,就尾隨嚴海安進了房間,一邊走一邊挑剔地說:“這房子好老啊,格局不太好,住起來肯定不舒服吧?你這臥室還沒我衣帽間大……”嚴海安腦子還混亂得很,聽他在那兒瞎比比,忍無可忍地道:“閉嘴!不然就給我出去?!?/br>孫言憤憤不平地安靜如雞。嚴海安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上正對著窗戶,上面放著個筆記本,一些雜物和桌上簡易書架。被子一絲不茍疊出軍訓的氣質,孫言站在旁邊欣賞了一下,才一屁股坐了上去,四處打量,墻壁上干干凈凈,沒掛任何一幅畫,單從房間布置上來說一點看不出來是個從事藝術行業的人。嚴海安從衣柜的抽屜里拿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