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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他與盧錄事暗中商議了兩三時辰,天黑前,盧錄事便從后門悄悄離開蕭府,便看他神色有些恍惚,坐進轎子里時,手指仍在微微發顫。盧慶安離去之后,蕭仲孺又一人獨坐半日。他不知思量什么,日落的余暉映著他的半張面孔,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直直地瞪著一處,久久不動。蕭仲孺走在長廊上,放眼看去,這府邸雕梁畫棟,假山好水,便是閬苑仙葩也不過如此了。他走到書房外,未推門進去,眼神一尖,看到了一道影子。樓里無其他人,只顧鈞在他的書案前,不曉得在做什么。蕭仲孺不由輕了步子,無聲地湊近窗扉,兩眼眨也不眨地往縫里瞧進去。就看鈞哥兒翻著案上堆積的書冊,好似尋遍了無果,跟著就提聲喚:“知書?!?/br>原來屋里還有那叫知書的書僮,他跑了過來,叫了一聲“院君”,只聽顧鈞溫聲問他道:“老爺近些天都在沉香院里理事,那塊墨硯他用不慣,這兒原來放的那塊去哪了?”知書答應一聲,就去找了,鈞哥兒也離開了案前,撩起珠簾慢步去了外間。蕭仲孺也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闔了闔眼,輕聲地吁了一口氣,這短短時刻里,他竟出了一頭的冷汗。之后,蕭仲孺斂了斂心神,走了幾步到門前,推開進去,正好見鈞哥兒在逗著兒子。元哥兒將滿周歲了,在紅氈子上爬來爬去,咿咿呀呀,活潑得很。顧鈞聽見聲響,回頭看是老爺,臉上溫柔的笑意未收:“回來了?”蕭仲孺忽覺高高懸著的心落到了實地,一時之間,這世間任何一切具無輕重了。他走過去,抱起了元哥兒:“元兒,讓爹爹抱一抱?!痹鐑合騺砀赣H親近,咯咯笑了起來,看他長得白胖圓嫩,若沒有缺唇的毛病,該是個多討喜的娃兒。一旁的仆婦禁不住對院君悄聲道:“老爺可真寵元哥兒,就是大姐兒剛出生那年,也不見老爺這么愛惜的?!?/br>顧鈞瞧著那對父子,目光漣漣,笑而不言。夜里。帷帳后,二人顛鸞倒鳳,吟聲婉轉。那承歡的原在下頭,忽地被強拖了起來,兩人如鴛鴦交頸合抱,唆鬢啃脖,難分難拆。蕭仲孺提了提那赤白大腿,更深地一拱腰桿,龜棱cao到了頂,哪還能再進,鈞哥兒嬌聲喘了喘,晃著腰擰眉說:“老爺今夜……何故這般?”他二人從天還沒黑就糾纏,這已經是第四回了,蕭仲孺好似要將他活吞了一般,來回翻弄,饒是再多的甜頭,也教人有些吃不消了。蕭仲孺摟著他干時,微喘道:“我已經命人去安排,過幾日你便帶元兒一起離京,往益州去?!鳖欌x猛地一頓,睜開眼,問:“……為什么?”兩人對視,鈞哥兒聰慧過人,像是明白過來,抓住他急問:“那你呢?”蕭仲孺見他緊張自己,絲毫不似作假,便明白鈞兒對自己也有真情,再覺無憾,今夜里更是加倍疼他,將鈞哥兒侍弄了一整夜,天明方歇。后來又過了大半月,蕭府無甚動靜。前線大敗的消息已有風聲走漏,卻還未鬧得滿城皆知。這時候,京里那些達官貴人,依然日夜作樂,尤以宮中那幫人為首,晃似不知大難已經臨頭,仍大肆擺宴,快活逍遙。崇德殿,蕭皇后擺酒宴群臣。宴上,眾官飲酒,手攬舞姬,連長得標致些的宮女也不放過,公然摟入懷中取樂?;实垡脖е鴰讉€胡女,雖身處溫柔鄉之中,小臉卻有些泛白。蕭皇后興頭極高,全然不顧國母的威儀,竟下去和臣子對飲嬉戲,笑得花枝亂顫。蕭太傅亦赴了宴,身邊有兩個模樣嬌俏的內侍服侍,但凡誰人過來敬酒,皆來者不拒,全都賞臉,酒過三巡,已然有幾分醉意。“太傅——”蕭秀秀笑吟吟地扭著身子過來。內侍騰出位置來給皇后,她如今也不知避嫌了,拿著酒觴直接坐到了蕭仲孺懷里,千姿百媚地為太傅斟酒:“本宮還以為,太傅得了佳人,便不屑咱們了?!笔捴偃鎸⑺龘н^:“秀秀誤會六叔了,六叔便是不屑其他人,也斷不會忘了秀秀?!笔捫阈忝理W了閃,繼而又吃吃笑說:“六叔嘴可真甜,本宮……可不敢信?!?/br>只看她舉起杯來,蕭仲孺正欲俯首來飲,蕭秀秀卻用手指擋了一擋,自己先喝了那杯酒,跟著便勾過蕭仲孺的頸脖,公然在群臣面前,曲頸用嘴將酒渡去。蕭仲孺亦不避開,四唇相貼,咂舌吮唇,好一番糾纏。分開時,蕭秀秀臉上已染上粉霞,她撫了撫蕭仲孺的臉龐,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六叔,秀秀可真舍不下您……”蕭仲孺也笑了笑,沉聲應道:“六叔也舍不得秀秀?!?/br>蕭秀秀兩眸盯了他良晌,就看她本是在期待著什么,然許久不見動靜,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你……為什么……?”蕭仲孺臉上的醺意已經褪去,眼底透著森森寒意。蕭皇后胸口劇烈起伏,正欲翻身逃去,卻因過于驚慌,摔在酒案上。蕭皇后慘叫出聲,皇帝嚇得滾下了龍椅,拼了命揮手:“護駕!快護駕救朕!”頓時間,群臣驚醒,慌張四顧之際,一串步伐聲傳來,皇后慌亂地張望周圍:“趙闕……趙闕人呢!”趙闕本為禁衛軍統領,這緊要關頭,竟不見他的人出來。就看那些禁衛軍拔出劍來,將殿里所有人層層包圍。蕭仲孺悠悠站了起來,一雙冷眼看著皇后,喚了一聲:“慶安?!?/br>盧錄事從黑壓壓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臉色蒼白若紙,他對太傅拱手道:“臣在?!?/br>蕭皇后睜大眼,猙獰地看著他:“是你、是你……盧慶安,是你!”她尖聲指道,“他只把你當作一條狗!你對得起我爹……對得起三娘么!”三娘便是盧錄事的妻子,為蕭秀秀的胞妹。盧錄事只當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徑自對蕭仲孺道:“趙闕及其妻女皆自盡,禁軍也已經包圍國丈府,只等大人一聲下令?!?/br>蕭仲孺頷首,目光轉回來。蕭皇后依著案子,頹然地看了看周圍,許是知已經無路可逃,不見她求饒,反是呵呵地輕笑起來。就看她越笑越是瘋癲,轉眼,整個大殿都是她的笑聲回蕩。蕭仲孺俯就身子望著她,便是已經動了殺意,仍有些惋惜地輕道:“秀秀,六叔自以為待你不薄啊?!?/br>蕭秀秀戛然止笑,晃似聽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待我不???”她輕輕“呵”了一聲,道:“蕭仲孺,你當我是什么,你以為我不清楚么,不過是個隨時可棄之如敝徙的棋子罷了……”這些年來,蕭仲孺一手遮天,所有人都活在他的yin威之下,惶惶渡日。蕭皇后如何看不清自己,一旦沒了可利用的價值,蕭仲孺隨時會殺了她,故此不得不暗中圖謀。她將胞妹嫁予蕭仲孺的心腹,以此拉攏他來,盧錄事為了妻兒,亦不得不為他們所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