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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留了下來。晚上,馮棠沒去喜房里過夜,反倒跑來蕭仲孺這了。他嬉皮笑臉地跪在蕭仲孺面前,給他品簫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新郎官的衣服。蕭仲孺被他撩撥狠了,來不及把人丟到床上,趴下褲子就在桌上干了起來。馮棠記著下午的話,被cao的時候,一直“干爹”“干爹”地亂喊著,果真教蕭仲孺硬得不行,恨不得把他弄死在身下。兩人足了興,蕭仲孺就催他回喜房去。馮棠卻不正不經地笑道:“嬌嬌也中意干爹哩,明個兒兒子叫她一起過來孝順干爹?!币钊?,馮棠那混子竟真帶著媳婦兒來了。那嬌嬌也是個小yin婦,和馮棠確實是天生一對,一對小夫妻和蕭仲孺廝混,把蕭仲孺服侍得很是暢快,在馮侍郎家中住了整整三天才走。蕭仲孺在馮家用了午膳方離去,坐著轎子讓人抬回蕭府。從馮家胡同到太傅府邸,要走過城南大街。蕭仲孺坐在轎中,行經街坊,聽到有小兒在唱順口溜。當今文人墨客最恨蕭黨,坊間只將蕭氏黨首蕭仲孺描述成青面獠牙的惡人,那小兒恐怕也不知自己唱什么,蕭仲孺向來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如何,只聽了到一句“肖母妓也”,那“肖”同“蕭”,蕭仲孺目光一涼,叫來了蕭貴。蕭貴乃是蕭家家奴,他得了蕭仲孺一句吩咐,轉頭往另轎子的另一方向走了。沒多久,就傳許多文人被抓了,查封了幾家酒樓,這幫人沒說清到底是個什么罪名,只一直關在牢里頭,后世統計,陳朝蕭jian當權的那些年,因迫害而冤死牢獄者,不下數千。蕭仲孺回到府邸時,臉色仍舊不大好看。婢女端茶來,蕭仲孺把杯子掃了,人人噤聲。蕭仲孺氣悶地坐了片刻,莫名地,聞到空氣里一股甜香的味兒。他心道,莫非今日換了個薰香?話是如此,一會兒那香氣卻又淡了。好似剛才那一下,是跟著風從哪處吹來的一樣。蕭仲孺又起,這會兒管事的走過來說:“老爺,大少爺剛由國子監回來,去了夫人的院子那頭?!?/br>蕭晟當監生有數月,幾日才返家一趟。蕭仲孺想起有好一時候不見兒子,負手往劉氏的院子走去,還未踏足,走在長廊上時,便聞見了一串爽朗的笑聲。第3章那笑聲自是劉夫人嫂子發出的,這劉家的嫂子娘家姓顧,有個廣為人知的外號,叫顧大嘴兒。顧氏并非真的嘴大,而是嗓門極響,說句話整條走廊上的人都聽得見。她還有個更響亮的名聲,便是雍京第一河東獅,因丈夫數年前養了個外室,顧夫人帶了十幾人壯實的仆婦上門,把那嬌滴滴的小妾衣服扒了,生生把她肚子里沒成形的野種給打下來了。顧氏這般兇悍霸道,丈夫也沒能休了她,除了幾十年的夫妻情誼,也是因顧氏一連生養了三個楔子,放在當下,也算極有本事的了。正房奶奶的院子那里今兒個熱鬧得很,左右伺候的僮仆和婢子有二十來人,亭子里數得來的人頭不過幾個,撇去貼身傳喚的丫頭幾個,坐著的有三位,分別是兩位夫人和蕭府的大少爺,其中那個正朗聲大笑的半老徐娘,自然就是劉家嫂子了。顧夫人打扮向來濃艷,滿頭的金釵步搖,很是花枝招展,不想這樣看著反是比劉氏還來得年輕。她有些發福,氣色倒是鼎好,這會子天氣燥熱,她一勁兒地搖著手里的團扇:“小妹,這事兒哪有早不早的,我也是瞧我家那三個沒出息,否則就自己疼著了,何苦來便宜了你們家的?!?/br>就看這劉家奶奶后頭除了丫鬟婢子,還站著個少年——約摸十六七歲,臉蛋兒巴掌來大,五官極是秀氣清雋,個頭擱在一堆丫頭里不高不矮,身形頗是瘦削單薄,仿若是有些不足之癥。此人便是顧氏娘家哥哥的孤子,名喚顧鈞,乳名鈞哥兒,年紀比樣子看起來的大些些,已經快十八了。劉家大奶奶說話時,他就垂著眼,便是兩位夫人議論自己,也不羞不惱,眼睛從方才就一直黏在地上,一點聲音都不出,極是安分乖巧。這顧氏說話向來沒把門兒,直來直去,劉氏向來知道自家嫂子的脾性,聽了那些話也只笑了一笑,兩只眼光打量著那鈞哥兒,身子什么都命人驗明過了,除了年紀稍長、潮期仍未至之外,也沒什么不滿意的,性子……看著倒是好拿捏的緊。這里頭還有個從剛才就不出聲的人,那便是劉夫人身邊的蕭大公子了。這蕭公子便是蕭太傅的獨苗了,長得卻是張耿直寬厚的眉目,挺好說話的模樣,比一般人家兒子端正,可還遠遠及不上他親爹。蕭晟十四剛滿,稚氣未脫,這會兒還只顧著逗籠子里的蛐蛐兒,不見他正眼瞧那鈞哥兒多兩眼。劉氏看那顧家少年,卻是越看越順目,早打定主意把人給留下了,只因顧忌老爺的話,直接當著許多人的面問蕭晟道:“大哥兒說說,這人好是不好?”蕭晟聽到大奶奶叫他,這才抬起頭來,“啊”了一聲,也不認真去瞅瞅人家,就說:“大娘說好便好,兒子沒什么要緊的?!比粢话闳思艺動H,只怕要氣煞那姑娘了,這鈞哥兒倒是能忍的,手指暗暗揪了揪,一下子又放開了,掌心全是汗。顧夫人歡歡喜喜地打圓場道:“聽這話說的,少爺可真是孝順?!蹦鞘掙晒烂窃绮荒蜔┝?,提著籠子朝兩位夫人道:“若沒啥事兒了,兒子就去斗蛐蛐兒了?!?/br>蕭晟這才站起來,便和蕭仲孺迎面碰上,當即就豎直脊梁,聲細如蚊鳴地叫了一聲“爹”。眾人循聲而覷,就見蕭太傅負手而至。這會子,連那劉家嫂子后頭的鈞哥兒也不禁抬了眼。蕭仲孺的名聲太響,顧鈞是早早就聽說過的,坊間傳聞那蕭太傅身長五尺不足,長得面目可憎,形容猥瑣,又聽他好jianyin婦人,為壯陽吸小兒腦髓,以致于民間里一提蕭仲孺,可止小兒啼哭。哪想到今日一見,這蕭仲孺何止是相貌堂堂,便瞧他朗聲一笑,道:“在廊上就聽見嫂子笑聲,卻不知是有何喜事?”遂撩起下擺一坐,舉止作態乃是當世少有的風流,不說鈞哥兒,連那劉家嫂子這等閱歷的,都看得晃了會兒神,后暗暗心癢道,這蕭妹夫可真人模人樣的,莫怪妹子兜不住,這等人物,要能許一夜,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原來,這顧奶奶到這年紀仍如狼似虎,背著丈夫也偷過幾回人,兩夫妻算一路貨色。蕭仲孺的名聲她也略有耳聞,這蕭仲孺也是個嘴極叼的,只憐美人,這一院子的美婢都得過雨露,唯他種子不力,子嗣單薄得可憐。蕭仲孺卻不知劉家嫂子如何暗地里編排他,他一路走來,就聞到股異香,像鮮花的氣味兒,這滿園的姹紫嫣紅,有香味也不奇怪,只一踏進這亭子里時,香氣頓然轉濃,正暗暗奇怪,就聽顧氏笑道:“可不是個大喜事兒么,今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