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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溫涼轉頭就忘了,他本性淡泊,對無關的事全不上心,不管靳野那張臉長得多出挑,隔了兩天在他眼里就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此時溫涼看著大街上把他叫住的年輕人,問:“你認識我?”靳野見溫涼眼中茫然,心里莫名的有些氣惱,還沒開口,只見從商店里出來個小女孩,長得跟洋娃娃似的,拉住溫涼的小拇指軟軟的叫了聲爸爸。靳野指著小孩兒:“你女兒?”溫涼見來者不善,把陽陽往身后擋了擋,警戒的問:“你是誰?”靳野皺起眉頭,才兩天,他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凈!還當他居心不良想搶孩子嗎?靳野活了二十多年,要樣兒有樣兒身價又高,到哪里不是人人巴結著,看著眼前這個單薄寒酸兩鬢斑白的男人,他還是第一次嘗到挫敗感。靳野解釋道:“前天,玉溪花園?!?/br>溫涼想了想,恍然,眼中浮現笑意,道:“想起來了,這么巧。我帶孩子買兩件春裝?!?/br>靳野眼不眨道:“我也是來買衣服的?!笨偛缓谜f在路口一眼瞥見就跑過來了吧。溫涼看了看四周林立的童裝店,再看靳野,發現這個年輕人冷峻的面上出現一抹紅暈,笑道:“快到中午了,這里離我家很近,不嫌棄的話來家里吃頓飯吧?!?/br>靳野依舊冷著一張臉,只是語速很快的接了句:“好?!?/br>小吳坐在路口的車里,無奈的想老板怎么還不回來呢我餓了啊啊啊……溫涼那么隨口一問,沒想到這個陌生人毫不猶豫的就應了。靳野一身筆挺的西裝,跟在溫涼父女倆身邊怎么看怎么不搭調。靳野知道溫涼很窮,人要是缺了錢真是全身上下都能透出窮味兒來。靳野進到這個狹小的一室一廳的套房里,渾身都不得勁兒,他從小養尊處優,溫涼這套房子比他本宅的一間浴室都小。但是溫涼那張臉,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怎么也不像是貧苦出身。之前坐他的車,也是毫無局促。真有意思。靳野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溫涼在廚房里炒菜,刺啦一聲爆香味兒就飄出來。靳野看向廚房,見一只修長的手把門拉上了,隔絕了油煙味兒,只剩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毛玻璃上映出來。這種平淡的家庭的感覺讓靳野相當新奇,也讓他感到了放松。不一會兒有人敲門,靳野還沒起身,就見溫涼的女兒撒著歡兒從臥室跑出來,打開門乳燕投懷一般撲到來人身上,歡快的叫楊叔叔。門口進來一個高大的年輕人,靳野面無表情的打量來人。楊樹看見沙發上端坐的男人,也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溫涼的朋友?!?/br>靳野冷冷的盯著他。楊樹相當自來熟的近乎起來:“中午咱們吃什么?你是溫涼的同事吧?”靳野還是不說話。楊樹再隨性這時候也從這個陌生男人身上感到了敵意,而且這個男人那股冷冰冰的氣場讓楊樹心里不由得打怵,他手臂托起陽陽帶她去洗手,明智的選擇了躲避。溫涼該不會是欠了人家錢吧,楊樹想。一頓飯吃的特別壓抑,每當楊樹給溫涼夾菜,靳野如霜似雪的一雙眼睛就殺到他臉上,把楊樹給郁悶的。吃完飯楊樹自覺去刷碗,溫涼給靳野泡了一杯茶。靳野一頓飯吃的已經夠氣悶了,再喝茶,覺得這街邊買來的劣質花茶簡直在剌他的嗓子。溫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粗茶淡飯的,你吃不慣吧?!?/br>“沒有?!苯罢f。他看著楊樹咣當咣當在廚房刷碗,而自己被當做客人客氣的伺候著,心里更加不爽了?!皟饶械氖钦l?”靳野聽見自己說。溫涼說:“是我鄰居,也是陽陽的老師?!?/br>靳野不動聲色:“幼兒園老師?哪個幼兒園?”溫涼毫無戒心的隨口告訴他了。靳野手指捏緊了杯子,默默記下了。楊樹刷完了碗把溫涼拉進臥室問他是不是欠人家錢了欠了多少,溫涼失笑,想給他解釋,但他前后一想,靳野還真就只是個給他搭了個便車的路人,他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已經請人來家里吃了頓飯了。溫涼如實告訴楊樹,把楊樹給氣的,外頭那個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冷著個臉一身煞氣,看他的行頭也知道人家不會稀罕你一頓家常飯啊,那還不是對你溫涼有所圖嗎?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直溜溜的溫涼解釋一個男人可能對他有意思。他自己都還在為溫涼苦惱著呢。楊樹決定會一會這個人,盡量含蓄的把他趕走。他把溫涼留在臥室讓他哄陽陽睡午覺,自己去客廳跟人聊天。靳野也正有跟他單獨聊聊的意思。靳野是什么人物,心思敏銳頭腦聰慧,二十出頭就接管了他老子打了一輩子的天下,強硬的手腕把下面的人治的服服帖帖,比他爹還懂得體察人心,喑知世故,三言兩語就把楊樹的話套了個干凈。楊樹被人牽著鼻子走,說了有五分鐘也沒聊到正事上,面前的男人明明語調平板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句句切中他的要害,楊樹后來甚至跟他聊到了對貓貓狗狗的喜愛。最后話題結束在他們幼兒園有一個去北京讀幼兒教育研究生的名額,大家擠破了頭在搶,他高風亮節,連名都沒報。楊樹跟靳野把一壺茶喝到見底,一看表也該上班了,他去臥室把溫涼和陽陽叫醒,帶陽陽去上學。出門的時候早忘了自己的初衷,回頭想了想,只覺得人不可貌相,靳野這人還挺健談的嘛!靳野若有所思的靠在yingying的沙發上,嘴角微不可見的挑起一抹弧度,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是單純。完全沒有發覺他這句話把自己也歸進了“單純”這個范疇。作者有話要說: 有任何建議都要給我說??!么么噠~☆、第十四章吃了第一頓飯,吃第二頓飯的由頭就好找了。靳野發現溫涼每天快中午的時候恰巧從別墅區出來,聯想他窘迫的境地不可能在這里有房產,就問他是不是干保潔的。溫涼順著他的話就說自己是打掃衛生的。靳野問他是哪個保潔公司的,溫涼恰如其分的做出一個微哂的表情,說保潔公司嫌他手不利索不肯聘他,他是單干的,說完還給靳野看自己左手僵硬蜷曲的兩只手指來增加可信度。靳野本來隔著車窗戶跟他講話,一看他雞爪一樣的手指,當即摔門下車,一把抓起他的手細細端詳,眼鋒冷的嚇人。溫涼也嚇了一跳,收回手不在意的說:“左手不礙事的,而且雇主給的錢也不少?!?/br>靳野沒理他,問:“怎么弄的?”溫涼還是千篇一律:“碰見劫道的了,十幾年前的事了?!闭f完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