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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刀,一推菲利特,離開他的懷抱,“說了,快滾,”見菲利特還想說些什么,宴直接提刀一懟,語氣陡寒,“菲利特,別讓我死了還厭惡你?!?/br>“宴……”菲利特說不出話,他心中的天平在不斷晃動,他以為他能為了宴毫不猶豫地赴死,可真的在面對此事之時,生命、家族和職責不斷地敲響警鐘,讓他不要因為私情白白送命,他竟然發現他心中產生了可恥的猶豫!“走!”宴猛然一喊,沖向尤利西斯。菲利特心中一驚,看著宴一往無前的矯健身影,心中卻突然不知從何處升起莫名的信任,“等著我,宴!”語畢,便轉身猛地鉆入了樹林。幾個來回間,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宴落敗了。尤利西斯子爵將少年脆弱的脖子攥在手中,十分享受地拂過他那如星辰般的凜冽眼眸,喟嘆道:“得了一個你這樣的小奴仆,也值得了……”看起來,尤利西斯子爵也并不是個那么有責任感的領主。“哼,愚蠢的血族?!毖缋淅湟恍?,口中正要一咬,被尤利西斯子爵眼疾手快地掐住雙頰,以幾乎要掐碎他骨骼的力氣,硬生生地截下了他的動作,隨即手指伸入,熟門熟路地將藏在牙后的毒.藥取了出來。“真可愛,”尤利西斯子爵笑道,眼睛里卻染上了怒意,“你們血獵,果然是死了都要惡心血族?!彼郧耙沧サ竭^味道鮮美的血獵,本以為能好好品嘗一番,卻沒曾想那血獵咬破毒.藥自盡,而且那毒.藥似乎是特制的,滲入血液,令原本誘人的味道變得腐敗無比,著實令人掃興。宴也是心中一顫,沒想到自己最后一條路都被這血族斷了!難道他居然要被生平最恨的血族……宴掙扎起來,雙手成爪猛然扣上尤利西斯的手腕,同時不顧腿傷,狠踢向對方要害,尤利西斯一抓,雖然再次將他制住,卻也被他在手腕上狠摳出兩條深深血痕。三代的鮮血只流失了一小會兒,就漸漸愈合了,饒是如此,也仍然令尤利西斯勃然大怒,攥住宴的手腕陡然一擰,少年發出一聲悶哼,死死咬住嘴唇不讓痛呼溢出口,緊接著,尤利西斯掐住宴的脖頸的手猛然收緊,竟瞬間將少年提了起來。“不聽話的孩子,就要受到懲罰?!庇壤魉龟帎艕诺匦α?,滿意地看著少年的臉,在月光映照下,因缺氧而發白發青。但是,就在下一刻,一股陌生的、鋪天蓋地的深沉氣息陡然低壓——尤利西斯心中一震,剎那間,白光一閃,只見尤利西斯掐住少年喉嚨的手與他的身體分離。三代的鮮血四濺潑灑。“啊啊啊??!”第77章血族的愿望狀況來得突然,所有血族都呆愣地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的尤利西斯大人,上一秒還洋洋得意,下一刻就痛苦地捧著血流如注的斷腕嘶吼。血族們紛紛反應過來,不由自主地便跪倒在地,匍匐行禮。“天吶,是二代大人!”“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見到二代!”那位尊貴無匹的二代血族,路易斯德公爵,將他的少年接入懷中,望著少年雙眸緊閉的蒼白面龐,臉色極其難看。“誰給你的膽量,竟敢動我的少年?”屬于二代的威壓,牢牢鎖定住尤利西斯,使他的斷腕根本沒辦法自我愈合,尤利西斯的心中,爆發出難以抑制的驚懼,“大人……我、我不知道!”他的嘴唇顫抖著,臉色青白。路易斯德公爵目光冰寒,“威爾,”被點到名字的三代血族,立刻從公爵的身后站了出來,“是!大人有何吩咐?”“把他給我帶上,”公爵冷冷地說,“等宴醒來以后,讓他親自處理?!惫綦m然憤怒,卻沒有被這情感沖昏頭腦,他清楚地知道,將宴身上的傷治好才是當務之急,而該懲罰的,一個也跑不掉。“最后,”公爵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血族,“參與進來的血族,全部禁食一月!”血族們心驚膽戰,卻不敢不從,都乖順地垂下頭顱,齊聲應“是”。公爵龐大的骨翼自后背展開,宛如一道迅疾的風,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血族的眼前。只余下眾血族面面相覷,冷風中摻雜著的那縷淡淡血腥氣,和因為被二代血族下了禁食令,喉管中傳來的艱澀感,告訴他們,這一切不是夢。宴有些發燒,渾身都微微發燙。陷在柔軟床鋪里的模樣,乖巧又可憐,全然沒有醒著時的戾氣。公爵輕輕撫摸他的面頰,眼神愛憐。新的白晝到來的時候,公爵要離開他,到自己的棺材里面去休息。突然感覺手指好像被觸碰了一下,公爵回過頭,看見少年微微擰起了眉毛,露出一絲不安的神情,仿佛是被困在黑暗的夢境之中。少年仿佛是無意識地,因為舒適的冰涼消失,而輕輕拉了一下公爵的手指。他的手腕受了扭傷,沒有力氣,因此只碰了碰,卻沒有抓住。公爵站在那兒,凝視著他,然后輕輕地掀開被子上了床,把他抱在懷里。公爵想,他還是頭一回在床上睡覺。宴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微微呆了呆,盯著面前這張放大的臉龐,半晌回不過神來。大理石雕像般蒼白俊美的面容,鴉羽般寂靜的長睫覆蓋在那雙閉著的眼睛上面,宴卻知道,這雙眼睛睜開的時候,是鮮血沉淀的深紅。路易斯德公爵。宴感覺毛骨悚然。他怎么會和自己的敵人、一名二代血族躺在同一張床上?!記憶漸漸回籠,古堡的一切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只記得自己受了重傷,被尤利西斯子爵緊緊掐住喉嚨,頭腦嗡鳴,不省人事。難道……宴狐疑地看著路易斯德公爵,又覺得不可置信——難道是他救了自己?似乎察覺到了少年的動靜,片刻之后,公爵也睜開了眼睛。仿佛不是睡了一整個白天般,公爵的眼中一片清明。“你醒了?!惫魧⑹仲N上少年的額頭,感到他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便稍稍放下了心,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不知何時換的睡袍,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一小截蒼白鎖骨,宴的眼神情不自禁地順著他的喉嚨看上去,仿佛帶著幾分揣摩意味。公爵微微蹙起眉,戳了戳宴的額頭,“你該不會還想著殺了我吧,嗯?”他聲音低沉微啞,微微挑起的尾音卻性感得要命。只可惜他對著的是向來以不解風情聞名的宴,只見少年不滿地捂住額頭,眼神微閃,慢吞吞地說:“沒有……”公爵下了床,走到門外,對守候的仆人說了些什么,不多時,男仆端著茶水進來,宴擋下公爵喂他喝水的動作,不自在地說:“我自己來?!?/br>公爵眉頭微蹙,“你的手受傷了?!?/br>宴微微一愣,抬起手腕,果然,輕輕一動就傳來陣陣疼痛。公爵將茶杯遞到宴的唇邊,宴卻沒有喝,而是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神色間不易察覺地流露出些惶然。公爵聲音放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