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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觸上沈宴雖然極力隱藏,卻忍不住望向她滿含期待的眸子,常長安心底的酸澀便加重一分。 這酸澀中甚至夾雜著些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惱。 很想大聲責問他,為什么偏偏在她想徹徹底底放棄他的時候喜歡上了她!如今做的這些一切都晚了!她不需要了! 可是,她不能,她答應了常老頭的。 在沒拿到那份東西之前,她不能。 就連拒絕他的好意都不能。 ☆、第七十四章 夜色漸深。 只有兩個人的簡單生辰宴, 表面上看似溫馨的結束了。 常長安躺在床上,聽著外間的洗漱聲,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荷包。今晚的飯菜不是她做的, 所以還沒來得及下藥, 她只能下在茶里。 不能再磨蹭了, 今晚,她必須開始動手。 床沿輕陷, 沈宴擦著頭發坐到床邊。 常長安猶豫了一瞬, 起身, 拿起旁邊的茶盞, 遞給沈宴:“喝點熱水?!?/br> 沈宴掃了眼茶盞, 目光又回到常長安臉上,半天沒接。 常長安心中忐忑, 掩飾搬的又往前遞了遞。 沈宴唇角一勾,接過水喝掉把手中的帕子丟給常長安:“幫我擦頭發?!?/br> 擱下杯子,整個人往后一躺,枕著常長安的腿, 閉目。 常長安看著腿上唇角漾著笑意的沈宴,又掃了眼已經全部喝完的茶,拿起旁邊的布巾慢慢擦拭。 “這些日子總覺得像是在做夢?!鄙蜓绫犻_眼睛,仰目看著常長安。 常長安手中的動作未停, 只是目光卻移向了手中的帕子,不與他對視。片刻后,感覺到一只微涼的指腹撫向自己眉心, 輕柔的撫了撫。 “是有什么心事嗎?” 指間一頓,不小心勾到了幾根青絲。常長安佯裝生氣地拍掉他的手:“該吃吃,該喝喝,我哪里來的心事。倒是你,整天早出晚歸的,是不是在外邊養了人了?” 沈宴抓過那只勾到青絲的手把玩了一會兒,將其放在了心口位置:“我倒是想在外面養人,可惜這個地方除了你,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他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胸膛間因剛洗完澡還帶著熱氣。 常長安只覺掌心接觸的地方開始發燙,想要抽回手,卻被沈宴緊緊按住:“長安,別離開我?!?/br> 常長安掙扎的手一頓,目光微動,想仔細分辨沈宴的神情,但是大半張臉都被他隱藏在了暗處。只剩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這里好不容易填滿的,若是再空了,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br> 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常長安并沒有聽太清楚。 但前面那句清楚的別離開已經在常長安心中敲下了警鐘。 他是發現了什么,在懷疑她嗎? 知道他此時正看著她,常長安面上神情不動,把手上已經浸潤的帕子搭放在床頭,起身想去拿床尾的干帕子,卻被沈宴摟著腰按坐了下去。 “這個帕子浸濕了,我換一個干的來?!背iL安推扯腰間的手。 然而越推腰間的手越用力,沈宴甚至起身將她攔腰輕輕推躺倒在床上,披散著已經干的差不多的長發欺身上前。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翻涌著讓人心顫的情緒。 一只手從腰間慢慢撫向常長安的衣襟,本便隨意系著的衣帶輕而易舉便被挑開,露出微微凹陷的鎖骨,那只骨節分明的手還在繼續往下游走。 常長安放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捏緊,眼睫下輕顫的陰影暴露了她心底的緊張害怕。 指腹在即將觸碰到下一個系扣的時候,突然停下。 常長安的手也瞬間放在了沈宴的胸膛,那是一個打算把人推開的姿勢。 身側的床褥突然下陷,眼前的視線一亮,身上的壓迫感瞬間消失。常長安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半天不敢扭過頭去看已經躺在旁邊閉目的沈宴。 室內一片安靜,只剩燭火燃燒的輕微聲在屋子里回響。 過了片刻,常長安才試探著轉頭看向沈宴,男人起伏有度的側臉輪廓在燭光中顯的更加英挺。此時微閉著眼睛,暖色的燭光消磨了白日里的冷硬,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頭發……不擦干再睡嗎?” 沈宴沒有說話,只是翻身將常長安攬進了懷里,過了很久之后,就在常長安覺得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頭頂喑啞的聲音道:“沒事,睡吧,已經干了?!?/br> “嗯?!背iL安把頭埋了埋,強迫自己不去理會。 藥效也差不多快到時間了,這次因為要探尋他不愿回想的記憶所以她加重了藥力。 沈宴的呼吸漸重,常長安動了動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被壓的有些發麻的肩膀,如往常一樣輕輕喚了聲“沈宴”。 半響也沒人應答,常長安又提高了些聲音,依舊沒有人回答。 常長安這才放心的將沈宴的手從自己腰間挪開,起身給人喂了藥,施了針之后才開始問話。 許是這些記憶與先前的那些讓人懷念的記憶不一樣,這次常長安明顯感覺到睡夢中的沈宴很抗拒這段記憶,訴說的時候也是斷斷續續,很跳躍。 常長安只能勉強從中拼湊出個大概。 原來當年正值端午汛,徐州城河道大堤失修,已經有決口的跡象,皇上原本是要派工部左侍郎兼任河道總督,后因左侍郎的母親病入膏肓,辭任。這道任命最后卻不知因何原因落在沈非的身上。 治水素來便非易事,短則三五載長則幾十年。 彼時沈宴的母親徐英娘正懷有身孕,無法隨行,沈非便讓他們娘仨先待在京城,待徐英娘生產之后再遷徐州。 誰知沈非這一去,還沒半月便傳來消息,徐州城河道決口的,洪水橫流,好幾個縣都遭了殃,沈非到任的時候已經是人畜漂流,餓殍遍野,其中尤以陳塘縣最甚。 失了沈非這個主心骨的沈府一家三口每天都在擔驚受怕。誰都知道,洪災之后便會是蝗災疫情,一不小心便會永遠埋骨他鄉。 結果眾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疫情爆發。但隨之而來的是更讓沈家人震驚的消息。 沈非謊報災情,貪墨災款,革職被抓。 當時徐英娘已然快臨盆,得知消息的當晚,徐英娘便匆忙收拾了東西讓管家帶著沈宴兄妹兩人先逃走,怕兄妹兩人不走,便誘惑哄他們她隨后就到,并交給了沈宴一份東西,要他好好保管,記住里面的內容,隱姓埋名,將來為他爹翻案。 可是沈宴兄妹倆并未走多遠便被夏羽抓了,夏羽殺了管家,把倆人關了起來。 三日后,沈府被官差查抄,夏羽便把兩人偷偷帶了回去。讓小小的沈宴眼睜睜的看著爹娘被殺,把沈非寫給皇上的那份密信一遍遍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