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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得你言傳身教?!?/br> “我何時——”話沖出嘴邊兒,突然剎住,她反應了會兒,若有所思:“你說的是……” 他說的是上回陳府之事。 她借唐忱之手教訓陳府的人,順帶膈應了他一頓;他便拎自己當幌子擺脫寧康,搞不好還會讓那位郡主記恨上自己,正好報了自己對他三番兩次的招惹之仇。 嘖,這仇記得,真夠狠的。 姜檸這才明白過來他剛才的笑,不是冷笑,而是得意。 她也不生氣,像是想到了什么,妖冶的小臉兒驀然笑了,笑得不懷好意:“這姜家小姐您不要,寧康郡主也不討您歡心,宣祁侯大人還真是難伺候得緊啊?!?/br> 唐忱眸色微變,如深潭般瞬即隱著陰翳,笑意斂起,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滿是壓迫。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既然尺寸是你量的,那便交由你親自負責?!?/br> “少將軍此話何意?”姜檸怔愣了下,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他伸手,雙指彈了彈她懷中抱著的簿子,淡淡出聲:“從選布、刺繡、制衣皆由你一人完成,親力親為?!?/br> 姜檸尚未愣過神來,只聽面前的少年又不緊不慢地添了句:“繡法,就用雙面繡?!?/br> 雙面繡是蘇繡的一種,也是最難的一種,于同一底料上繡出正反兩面,輪廓樣式皆完全相同的繡品。其繡工精致,形神兼備,配色秀雅,引得一時坊間紛紛效仿,名手競秀,掀了好一股熱浪起來。 因而即便常年征戰沙場的唐忱,也略有耳聞。 只是這雙面繡繡工繁瑣、耗時長,價格高,大多只繡于經帙、錦帕等物什,鮮少有繡于衣物之上。 顯然,唐忱在故意為難她。 姜檸倒也沒什么懼怕,反正鋪子里最多的便是繡娘,任他有再多空閑也總不能盯了鋪子里不走。到時候隨便找浣月、冼華幫幫忙,如何辨認這衣裳是不是她做的。 “少將軍還有何吩咐?”她笑得明艷,壓著性子問道。 唐忱也微微勾唇,緩緩道:“為了保證你不假借他人之手,自明日起,我會讓從流去鋪子接你?!?/br> “接我作甚?”她驚愕出聲。 “每日辰時到戌時,來將軍府?!彼D了頓,笑道:“慢慢繡?!?/br>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中涉及的雙面繡信息來源于百度百科。 ☆、做夢 姜檸做了一個十分夸張的夢。 夢里夢到她贏了賭約。全京城的百姓都得知唐少將軍反悔了,昭告天下非姜家小姐不娶,連夜上門攜禮提親,結果,被檸姐兒拒之門外。 將軍府上下一片死寂,仆人小廝皆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而長香琳瑯里,卻全然另一番場景,好不熱鬧。 此時拒絕了少年戰神的姜檸,正斜靠在暖閣的軟榻上,兩眼放光地撫摸著鋪子的地契,嘩啦嘩啦數著手里厚噠噠的銀票,耳邊是浣月、洗華等人一口一個“姜掌柜”的恭喜道賀。賀得她簡直心花怒放。 尤其看到陸紹人一臉陰鶩的樣子,更是讓她笑到連眉梢都染著喜悅,說不出的美滋滋。 就在她捧著一沓銀票傻樂之際,忽然,唐忱來了。 姜檸一臉錯愕地呆愣住。 看了看陸紹人,只見他笑得邪痞,笑得居心不良。又看看浣月等人,她們也絲毫不見驚訝,好像是意料之中,紛紛笑作一團地退了出去。 望著他徑直朝自己走過來,姜檸迅速將雙手背在身后,同時用力攥緊了手里的銀票。 唐忱拾階而上,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伸臂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往懷里一帶,死死地抵在了軟榻之上。 這個姿勢,曖昧得不像話。 他另一只手掐著她的后頸,微微摩挲了下,姜檸跟著就是一抖,打著顫兒地酥麻了全身。 “過河就拆橋啊,姜掌柜?”他頭垂得很低,削薄的唇就在她的唇邊兒,似乎她稍稍一抬頭便能親到。 姜檸慌了起來,“唐忱你別鬧,快放、放開!”說著,急忙扭著身子掙扎了幾下,卻不想圈在她腰間的手臂更加收緊了幾分。 “老實點?!碧瞥理畛?,聲線隱了份喑啞。 “你、你聽我、聽我解釋……”她嚇得身子一怔,瞬間一動不敢動,說話都磕絆著不利索。 然而唐忱似乎,并不想聽她解釋。 發覺他越壓越低,兩人幾乎要貼在一起,姜檸方寸大亂,不得己伸手一把覆住他緊實的肩頭,以此來穩住自己的身體,卻穩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薄唇輕勾,眸光那樣冷冽,她下意識吞了下口水,指尖溫度在一點一點地走失。 “沒良心的東西?!彼αR了一句,倏忽一手松開她的后頸,不知從哪里拎出一盞燭燈,“燒死你算了?!?/br> 燒、燒死?????這人是恨瘋了吧??? 姜檸驚愕地瞪大了眼,眼瞅著唐忱將燈罩取下,熾熱搖曳的燭心旋即躥出,烘得她一側臉頰滾熱發燙。 他陰惻惻地笑著,姜檸從未見他這樣笑過,比不笑還嚇人。感覺到臉側的燙意愈濃、愈近,她一顆心都跟著吊到了嗓子眼兒。 “唐忱不要……”她快要急哭了般,伸手拍打著他的肩頭,奈何整個人都被他壓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 無奈情急之下,姜檸拼盡全力猛地用額頭去撞向唐忱,她用得力道不小,磕得他吃痛了下,身子往后退了退。手上沒防備剛一松,姜檸瞅準時機立馬從他懷里彈跳出來。 “想跑?”他起身,高大的身形看似悠閑地朝她踱步而來。 姜檸喘著氣:“你別過來!” 唐忱充耳未聞:“乖,別跑?!?/br> “救命?。?!”她不再試圖跟這瘋子理論,轉身撒丫子就往外跑。 身后唐忱大笑著,提著燭燈在追她… …… 將軍府有個后院兒,朝南,名曰【南院兒】。 南院兒里栽了芭蕉樹,很多。芭蕉乃陰邪之物,少有人家愿栽植于府中。但唐忱從不信這些,他喜芭蕉。也確實如姜檸所說那般,將軍府世代從軍,陽氣重,不懼那個。 征戰在外時,南院兒的芭蕉樹皆由從流打理,他回來后,便時而由他親自侍弄。 頭半夜里下了場大雨,洗得院兒里清清種種。褪了郁熱濕濡,日光稀薄,透著凈爽。芭蕉葉柄粗壯,生得茂盛,扇葉光滑如傘,碧綠如玉。弄影庭前,陰郁蒼蒼。 唐忱將將踏過月洞門,忽覺有些不對勁。他眼里本就過于常人,極敏銳。只捎一眼,便見不遠處兩顆芭蕉樹間,置了張紫藤木編織的搖椅。 放緩了腳步,慢慢走近,但見個小姑娘身著紅衣,溫溫軟軟地窩在搖椅里。 晷景斑駁,散落了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