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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探聽宮中消息的習慣,不知道作昨夜陛下是否在宮里。 “是他沒錯?!敝x丞相捋了把胡子,若有所思。 新帝竟真的看上個民間的女子,此前的流言都是真的? “若陛下真的要娶那女子,老師是支持還是反對?”崔尚書繃緊了面容。 北境的棉花收購手法他也聽說了,此女若是未有陛下的授意這般做,那和韓丞相等人留下來的諫言倒是對得上了。 韓丞相出事前曾提醒過一眾朝臣,不可讓新帝娶宮女為妃為后。 許尚書前去蘭馨坊救駕,當夜被抄家之前,也給朝中所有的大臣傳了口信——不可讓新帝娶民女為后。 作者有話要說: 趙珩:同房了。 蘇綰:昨晚不是和你在一個屋子里了嗎。 趙珩:…… 135 謝丞相看著站在府衙搭起的高臺一側的趙珩, 良久才收了視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蒼老的面容布滿憂慮。 天子正青年,然后宮無人。 朝中不少大臣都盯著納妃一事, 不知是否也在留意那姑娘的一舉一動? 北梁建國數十載不曾大興, 大災大難卻不少。百姓渴求安定富足,朝臣卻想著鞏固權勢, 想著如何籠絡帝王, 如何興盛? 他二人今日過來, 是想看這位新上任的戶部尚書, 要如何處置抄家罰沒得來的房產和鋪子。 未曾想, 會遇到換裝出宮的天子。 除了他二人, 其他的朝臣倒是不在意陸常林,應該不會來。 謝丞相想著, 復又看向窗外。 除了百姓和幾個商販,并無朝臣。 “老師?”崔尚書見他緘默不語,心下戚戚。 天子自監國便展現出其的鐵腕的一面,婚姻大事, 必然不容任何人插手。 他亦不愿摻和此事。 “帝王婚事非他一人能做主, 宗室沒了貴籍正處處給他使絆子, 便是你我支持也無濟于事?!敝x丞相轉回頭,禁不住長嘆,“朝中大臣家中有女之人占八成,宗室有女之家又有三成, 都等著他選妃時送入宮中?!?/br> “老師是不打算管?”崔尚書放松下來,“學生也覺得不該管,眼下朝臣都看著天子,要如何發落你我二人的門生?!?/br> 科舉舞弊由來已久,天子對此事極為痛恨,此番口子撕開定不會手軟。 “韓丞相與許尚書所留遺言,你可曾細想?”謝丞相答非所問,“為何他二人會留下如此口信,稱天子若是娶了民女會有亡國之憂?” 那蘭馨坊的姑娘是從宮里出去的,如今的身份是商人。與韓丞相和許尚書所留口信,都可對上。 “不曾,學生與他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贝奚袝幻魉?。 韓丞相當初極力拉攏,還安插了不少人在吏部,想要左右官員舉薦選拔,自己沒少吃暗虧。 許尚書更甚,吏部的俸祿經??ㄖ唤o。 “天子成年至今,可不曾對哪個女子如此這般?!敝x丞相意有所指,“韓丞相和許尚書為何一口咬定,此女會讓北梁亡國?!?/br> “老師是說他二人倒臺,都與此女有關?!贝奚袝稽c就通。 那姑娘在宮中的身份,是最低等的粗使宮女,出宮后行商,按說不該有讓人忌憚之處。 韓丞相和許尚書所留遺言,分明是在暗示他們的同黨,此女危險。 “能讓曾經的肱骨大臣如此忌憚,死了也要惡心天子,絕非尋常人?!敝x丞相的面色緩和下來,眸中泛起笑意,“你我太過杞人憂天了些,天子所見過的女子,容貌在那姑娘之上的不勝枚舉,便是品行可擔后位之人,也有柳丞相之女?!?/br> 自己為官幾十載,自開國的太宗皇帝到新君趙珩,姑且能稱明君的只有趙珩。 當初自己患病被趙珩所救,心中確實感激。愿意立場鮮明地支持趙珩,乃是因為他一句話:國之根本為民,民可載舟,亦可覆舟。 “老師可是想幫天子?”崔尚書見他笑了,懸著的心落下,“北境棉花收購之事,如今看來并非天子授意?!?/br> “不止這一件事非天子授意,天子的許多決策,想來都與那姑娘有關?!敝x丞相看了眼房門,壓低嗓音,“納妃立后一事你我不必管,天子自會處理好?!?/br> “明白?!贝奚袝?,“老師可是對那姑娘感興趣?” “確實有想要結交的想法?!敝x丞相也笑起來,拔高聲調招呼顧孟平進來。 也想請她多多注意,莫要被小人利用,繼而影響到天子。 “老師?!鳖櫭掀介_門入內,恭敬站到一旁。 “你可認識蘭馨坊的蘇姑娘?”謝丞相語氣隨意,“梨廷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他日前來信與我說,這姑娘容顏殊麗性子穩當,想要求娶。我到底是朝中大臣,家中嫁娶之事不可大意,須得親自把關?!?/br> 用如此借口讓他去捎口信,便不會讓他多想。 這顧孟平學問做的不錯,就是太過自負還欠歷練,若讓他知曉自己見那姑娘是為了天子,會讓他以為自己與天子無話不可說,生出飄然心態。 “學生與那姑娘還算相熟,老師想要何時見她?”顧孟平臉上浮起笑意,“那姑娘倒是時時得閑?!?/br> 謝梨廷是謝家庶子,蘇綰能攀上謝家算是有造化了,便是庶子總好過她身邊那位平平無奇的男子。 “明日巳時珠玉樓五樓,你替我傳個話?!敝x丞相將他的反應收看盡,心中暗自嘆氣。 此人怕是難當大用。 自己故意用庶子當借口,他竟是流露出那姑娘是在高攀的眼神。便是不知那姑娘身邊的男子是天子,也該細想那姑娘在北境收購棉花的手法,與尋常商人不同。 這消息還是他傳信告知。 會讀書便如此目中無人,日后入仕定眼高手低,不肯為百姓做實事。 “是?!鳖櫭掀焦Ь赐讼?。 謝丞相又喝了口茶,等著門重新關上,幽幽出聲,“日后不必再照拂他,能否出人頭地看他自己的造化?!?/br> “老師可是覺得他不堪用?!贝奚袝嘈?,“此子心高氣傲,對貧苦百姓確無憐憫之心?!?/br>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