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先去書房等著？”

    蘇綰點了下頭, 跟柳云珊說：“賀大夫估計得睡上一整晚，等他睡夠了跟他說直接去隔壁找我?！?/br>
    “姑娘放心，師父醒來我會馬上告訴他?！绷粕汉此?，“師父肯定也特別想見姑娘?！?/br>
    她一直跟在賀清塵身邊，心里清楚他想見蘇綰的原因，僅僅是想分享成功的喜悅。

    這次的實驗，跟他們以往學的完全不同。無論是觀察病程還是用藥，都非常的直觀。不像之前那樣，只是聽師傅說藥理什么藥和哪種病癥對癥。

    “那我們先過去?！碧K綰給了她一個微笑，招呼趙珩和秋霜出去。

    回到書房，趙珩抱起墨竹放在書桌上的書，示意她打開機關回隔壁。

    蘇綰伸手拿走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打開機關，“都是從民間收集來的？”

    這些書看著不像是正經賣的，裝訂很粗糙。

    “上回你和常林提蟲害的事，我覺得民間應該有些經驗可借鑒，遂讓人找了這些書過來?！壁w珩平靜解釋，“都是不知名人士寫的，有用的部分可能不多?！?/br>
    北梁的農戶識字的不多，這些農書有些是為了練字寫的，有些則是窮學生，為了練筆把聽來的事湊一湊，寫成書賣。

    他粗略翻了下，還沒仔細看。

    “只要有一點用就好?！碧K綰走進暗道，唇角不自覺上揚。

    趙珩走在她身后，臉上的神色也悄然舒展開來。她沒留下照顧賀清塵，是自己想多了，她處處都幫著自己，心里定然也是有自己的。

    穿過暗道進入蘇綰的書房，暖意撲面而來。

    趙珩將書放下，拿掉易容，解下身上的大氅丟到軟塌上，自顧坐下拿了本書翻開。

    蘇綰笑了笑，也脫下披風，吩咐秋霜把晚飯送到書房來。

    秋霜應聲退下。

    蘇綰搓了搓臉頰坐到趙珩對面，也拿了本書翻開，狀似不經意的語氣，“科舉舞弊，謝丞相和崔尚書的門生不少牽涉其中，你打算如何處理？”

    這兩人目前是朝中的定海神針。

    涉案的官員當中，這兩位的門生不少，不留情面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卸磨殺驢。留了情面，朝中的其他大臣便會覺得他徇私，有點棘手。

    朝局剛剛穩定一點，科舉舞弊便浮出水面，非?？简炈哪芰?。

    “讓謝丞相自己去處理，我若是出面，無論怎樣做朝臣都會不滿。他們還會將這種不滿，當做不干事的理由?！壁w珩抬眸看她，“誰都不想犯錯，要不犯錯就不做事，死循環下去就會出更大的問題?！?/br>
    “你做了決定就行?！碧K綰拿了塊糖遞給他，“我過幾日要去南境，那邊的甘蔗開始收割，地方巡撫、知府還沒找到愿意合作的商販?！?/br>
    送種子的包票沒人敢打。她敢答應張奉如，是仗著自己有專門進原料的隊伍，他們每次出門會經過很多地方，可以幫她打聽到很多事。

    距離開春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夠她慢慢準備。

    “我正好也要去南境?！壁w珩面不改色心不跳，“南詔增兵的舉動雖停下，仍不可松懈。梨廷在南境并無根基，也未有帶兵的經驗?！?/br>
    他原想明日買了太師府、韓丞相府和自己的太子府，以商人身份就在民間，讓謝丞相暫時監國。

    既然她要去南境，自己便隨她去。

    正好也看下吏部派下去的人，是否真的在做事。

    “你此時離京，會不會出問題？”蘇綰皺眉，“科舉舞弊抓了那么多官員，你這時候甩手不管？”

    “汴京有江崇和常林坐鎮，謝丞相監國并處理科舉舞弊一案，他的門生要如何處理我且看著就好?！壁w珩剝開糖紙將糖丟入口中，眼底笑意沉沉，“臣做的不對？”

    蘇綰臉頰升上熱氣，也拿了塊糖剝開丟進嘴里，“有點冒險?！?/br>
    謝丞相如今是朝臣之首，若不及時敲打，難免會讓其他朝臣覺得，只要得到他的倚重，就可以為黨獨大。

    這是非常危險的。

    當所有官員只想得到倚重，而不是為百姓做事，出一點小問題就會全盤皆崩。

    千里之堤潰于蟻xue。

    “冒險也要做。君子和而不同，群而不黨，若他真的清正廉明，自然會給我一份滿意的答卷?！壁w珩目光深深，“知人善用，但也要防一葉障目?！?/br>
    “出師了?！碧K綰輕笑，“想得比我周到?！?/br>
    “是陛下教導有方?！壁w珩唇角揚了揚，將手里的書遞過去，“這本有說蝗災的，你看下?！?/br>
    蘇綰彎著眉眼接過來，低頭細看。

    書上說，蝗災來時可用火攻，用網捕……明顯是沒見過真正的蝗災什么樣。蘇綰搖搖頭，繼續往下看。

    書里寫的基本都是蝗災，沒一個辦法是有用的。

    蘇綰將書丟開，繼續看自己手中的那本，“不現實，蝗蟲成災的密度人力根本控制不了?！?/br>
    “陛下說的是，臣受教了?！壁w珩輕笑一聲，又拿了一本書翻開。

    蘇綰臉上的熱氣才退，聞言又燒了起來，索性不理他。

    帶來的書看完一半，晚飯送過來。

    蘇綰踢了鞋子穿著襪子踩在暖洋洋的地板上，招呼他過去吃飯。每次跟奶奶一起吃飯，她都擔心奶奶問他的來歷。

    怕奶奶來個催婚什么的。

    “餓壞了？”趙珩也脫了鞋子，穿著襪子過去坐下。

    “有一點?！碧K綰喝了口雞湯，臉頰紅撲撲地看著他，“天冷了容易餓?！?/br>
    “嗯?！壁w珩端起雞湯喝了口，安心用飯。

    她不喜皇宮，不喜冗雜的禮儀，自己就陪著她過尋常人的生活。

    如眼前這般。

    “你何時啟程去南境，我這邊還有事要晚幾天?！碧K綰停下來看他，“若你的事情很急就先行一步?！?/br>
    “不急，我和你一道走?！壁w珩揚眉，“陛下莫不是想撇開臣？”

    蘇綰噎了下，繼續吃飯。

    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了。

    吃飽喝足，秋霜過來撤下碗碟。蘇綰漱了口，坐回書桌前繼續翻趙珩帶來的書，遇到有用的就記下來。

    趙珩坐到她對面，翻到自己不了解的內容也標記下來，